第6章 炼造陶窑

    然而，苏晓似乎过于乐观地预估了部落当前的炼制技术实力。巫师指向泥土，并模仿揉泥动作，接着又指向正在熊熊燃烧的篝火。苏晓瞪大双眼，巫师以为他并未理解，便更为详尽地重复了一遍动作。回过神来的苏晓摇摇头，看来想要直接得到现成陶器的愿望是落空了。

    虽然对于陶器的需求并非迫在眉睫，但苏晓极度渴望品尝一碗由陶器烹煮的鲜美汤汁。再者，拥有了陶器之后，部落中的食物烹饪方式也能得以丰富多样。于是乎，为了满足口腹之欲，苏晓决定先行炼制出简易的锅碗瓢盆。

    炼陶之术实则并不艰深，自古以来便是如此，即便是像部落这般粗糙的陶器，往往只需依靠些许机缘巧合便可制成。所需的材料也极为平常，只需将粘土与水调和，塑造成所需形态，再置于火焰之中烧制便可。然而，若要炼制出优质的陶器，却并非易事，至少得建造一座土窑方能达成。

    考虑到部落的实际需求，无需打造过于庞大的土窑，七八十厘米大小已然足够。见苏晓再次陷入沉思，巫师明智地选择不去打扰。虽然语言沟通存在障碍，但这并不能阻挠身为部落智者的巫师对与苏晓交流的喜爱与期待。

    每当苏晓动手制作各类工具时，巫师总会在一旁默默观赏。尽管苏晓初入部落，但巫师自始至终都将他视为部落不可或缺的一员。在他眼中，苏晓无疑是天神派遣来援助他们走出困境的使者。短短数日间，苏晓便解决了困扰部落已久的粮食危机，要知道，即便是身为部落领袖的巫师，平日里也难得饱餐一顿。而如今，增添了食盐的食物更是令人回味无穷。

    一夜无言。

    次日清晨，经过一夜深思熟虑，苏晓最终决定先行筑起一座土窑。土窑的建造并不复杂，他选择了结构简洁的横穴窑，这种窑炉可以依托附近的小山丘建造，从而极大地降低了工程难度。首先，在小山包顶部挖掘一个约一米深的洞口，继而在洞口侧下方开凿一个燃烧室，其构造大致类似农耕时代乡村的柴火灶，只是燃烧室的位置较低些。

    幸亏备有工兵铲，否则仅凭棍棒挖掘，恐怕双手都要挖得残破不堪。最后，他又开掘了一条连通窑底的烟囱通道，至此，土窑主体部分便宣告完工。

    为了更好地炼制灵器，苏晓终究还是决定，需加固并改良现有的陶炼之法，于是他掘取了一些精纯的泥晶，细心地拣去其中的大块杂质，将其揉炼至灵液般的稀薄状态，而后在窑壁上均匀涂抹一层。

    他又在窑壁镶嵌了许多微小的灵石英，待其凝固硬化之后，将使得窑壁更为坚韧，并且这些灵石英亦能很好地提供稳固支持的作用。

    当土质炼器窑大致完工之后，苏晓决定先行对其进行一次空烧，让窑壁得以彻底固化坚实，如此一来日后炼制陶器便会更加便捷。

    缺少的关键部件乃是一个能够聚风助燃的风袋。唯有有了风袋，薪材方能燃烧得更为充沛，窑内温度也得以提升。

    然而苏晓此行并非只为一时之需，他的目光长远，还需为将来炼制灵金打下根基。眼前的这座粗糙土窑自然无法满足未来的需求，那时必定要建造一座耐高温的火炼砖窑，其所需的炽热程度远超炼陶所需。

    风袋在神州乡村虽寻常可见，无非是木质箱体配合活塞及进出风口的设计。然而在这个时代，制作起来却颇有些难度。小小的一个风袋，苏晓与公输二人竟耗费整整一日功夫才最终制成。

    而且，由于手中仅有柴刀这一件工具，风袋的木板不得不做得异常厚重。为此，组装工作更是难上加难——部族之中并未有铁钉这类物品可用。外部构造尚可通过巧妙的榫卯结构予以连接固定，内部的进风口则复杂得多，二人只能先仔细地标记位置，再一点点凿出孔洞，最后用硬木削磨成形，充当钉子揳入其中，这一番操作耗时耗力，令人疲惫不堪。

    试验过后，虽然风袋外观并不雅观，但拉动起来还算顺手，特别是在苏晓为其涂上一层油脂润滑之后，风袋的整体通风效果已然相当流畅。

    为了防范风袋遭火焰损毁，同时为了提升供风效能，苏晓又亲手塑造了一枚风喙，径直置于正在熊熊燃烧的窑炉之内。此物构造简易，即使仅能一次性使用，他也并无太多不舍。

    夜幕降临，苏晓向那仍旧旺盛燃烧的窑炉添上一把柴火，期待它能烧得更久一些，窑壁也会因此而更为坚固耐用。

    完成此事之后，二人便返回了部落。今日的部落里比往日更加热闹非凡，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喜悦的笑容。部落成员们络绎不绝地提着满载鱼类的竹篓回到部落，看来昨日投放的地网捕获颇丰。

    一番清点之下，总共收获大约三十条鱼，换算到每一张地网上也有三条之多。这样一来，每日捕捞到的鱼已足够满足部落日常生活所需，再加上妇孺们在外采撷的野生果实，近几日，部落已经开始正式实行两餐制的生活方式。

    毕竟如今食物供应充足，不再像以往那样全凭壮丁们的狩猎维生，运气好时还能勉强糊口，大多数时间还需依赖野果一类的食物充饥。即便偶尔也能捕获到鱼，但也仅限于偶尔而已。

    壮丁们的狩猎成果并不稳定，尽管如今使用的工具相比过去稍显精良，情况仍未有多大改观。然而看到苏晓归来，壮依然十分兴奋地带他参观了当日的丰硕成果。

    在遥远的灵境之中，一个小小的修炼部落中存在着两只仙兔与一头灵羊，然而在这片蛮荒的世界，这些猎物的价值并非在于果腹，而仅仅是勉强能让部落之人修炼之余略解饥饿之苦。

    壮指向灵羊身上那一处玄妙的伤口，满脸兴奋地向苏晓叙述狩猎之时的惊心动魄，他已经迈入了炼体后期的修为，而苏晓因时空交错现下只有元婴初期的修为，看似年幼，却已历经沧桑。此刻壮像个初尝胜利喜悦的孩子般，急切地想要向苏晓展示他是如何凭借手中飞剑一击致命的神通。

    苏晓微笑着轻轻拍了拍壮的肩膀，给予他修行道路上的肯定。尽管他理解这片土地上原始修士之间的亲密表达方式，诸如两额相抵，共享体内寄居灵虫的乐趣，但他对此仍难以适应。

    部落中的修士尚未领悟到净心清神之道，身上的灵虱实乃常事，不足为奇。

    苏晓对于此番原始习俗的亲近之举，始终未能全然接纳……

    自从部落组建起捕鱼小队以来，壮他们的猎物便鲜少被直接食用，因为缺少用来凝练灵识的盐晶石，故而只能借助古老的烟熏与风干法门加以保存，以此延长食物的灵气不失期。再者，将其制作成灵肉干便于随身携带，无论外出修炼或是探寻秘境，都能随时补充体力。

    虽口感欠佳，但在如今这等艰难岁月里，有食便是福，又何需苛求更多？

    晚餐依然遵循旧习，烹饪出未经盐晶石提味的烤灵鱼，寡淡至极。苏晓带来的一小罐珍贵盐晶石早在两日前就已经耗尽，在厨师前来索要之时，苏晓只能面露尴尬，坦言自己也是囊中羞涩。

    于是乎，这个修炼部落无奈之下重归无盐的日子。

    幸亏部落中以修炼肉身为主，对盐晶石的需求尚可忍受，否则这缺盐一事恐怕将成为困扰整个部落的重大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