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我有条件
秦阳这话一出，在座的俩人都愣住了。
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啊？
秦远威看了看何老板的表情，给秦阳使了使眼色。
可秦阳只朝他笑笑，仍然盯着何老板，没有改口。
何老板也看着秦阳，突然也是一笑：“小秦老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比不上何老板的合同有意思。”秦阳接了句。
秦远威听到这句话，稍微弄清楚了点状况，立刻跟秦阳打起了配合：“小秦啊，合同有哪里不妥，你跟何老板说，咱好商量嘛！”
这也是之前叔侄俩谈好的对策。
为了好办事，秦远威是以中间人的身份和何老板对接。
对何老板那边隐去了他二人的关系，就只保留了同乡这一层身份。
为的就是万一秦阳一上头，还能有秦远威站出来说句公道话。
何老板听到秦远威这么说，也点点头，附和道：“小秦老板你觉得哪里不行，咱俩再探讨探讨嘛。”
秦阳便拿起合同，翻到了那一页，指着上面的文字说：“何老板，我前面说怕你吃不下这个量，这话也不是在开玩笑。
现在面粉确实是只有3200斤，包子铺用这么些面粉也得狠狠用一些时间。
可我之后的面粉量也不少，按合同上这样来，那是不成的。”
何老板也不是傻子，秦远威跟他说了面粉余量后，他也特意问了秦阳家里几亩田。
算下来，这年轻人家里即使还有小麦，估计也就是剩着自家吃的口粮。
这个年轻人，估摸着是看自己开价开的高，想顺杆往上爬，再狠狠敲一笔。
虽然开的只是间包子铺，可好歹也是做生意的。
这么些年下来，这种人何老板也见得多了。
于是他丝毫不慌，反而堆出副看起来可亲的笑容问秦阳：“那，小秦老板之后还有多少斤面粉可以出呢？”
秦阳把手一摊：“开门见山跟您说吧，我之后，还能再出上万斤面粉。”
嘶——
何老板倒吸一口凉气。
秦远威则张大了嘴巴，震惊地看着秦阳。
秦阳继续说：“而且质量绝不会比这次的差，不止出特二粉，各种等级的面粉都做，每个等级的面粉，价格上咱不能都一样吧？
何老板，您想都买断，还是多考虑考虑吧。”
若他说的都是真的，那确实仅仅靠他一家包子铺是吃不下这个用量的。
更何况秦阳话说的明白，以后出的面粉不止特二粉，各种等级的都做。
自己一个做包子的，到时收面粉收了一堆低筋面粉，难不成还要为了这个转行去烤蛋糕？
何老板想到这里，又看了眼秦阳。
想从他脸上看出些端倪，四亩地，之后还能再出上万斤面粉，估计近期也是做不到的吧？
但这年轻人有话倒是不藏着掖着。
他有做各个等级面粉的打算，也在签合同之前提了出来，这样确实也不损害双方的利益。
何老板的眼神里带上了些赞赏。
秦远威则还在寻思，秦阳家哪里还有这么多麦子，故而迟迟不说话。
何老板思虑了下，说：“那合同就按小秦老板的想法改改，买断仅限于这3200斤面粉，至于以后的面粉，何记包子铺有优先议价的权利，您看如何？”
这倒是不错的提议，只是优先议价，算不上非要卖他不可。
秦远威安心了下来，以为这事就这么定了。
可秦阳的话又响起：“不错，可我还有一个条件！”
这小子！
秦远威麻了。
何老板脸色一僵，但还是示意秦阳说下去。
没办法啊！谁让秦阳握着的面粉，是市场上独此一家的！
但凡有别的地儿可以买，但凡不是离了他的面粉自己家包子就被打回原形，谁乐意在这花了这么大价钱跟一个毛头小伙掰扯啊！
秦阳看了看秦远威，再转头对何老板说：“这3200斤面粉都是特二粉，按10块钱一斤的价格给何老板了。
在何老板用完这批面粉再联系我之前，我暂时不出特二粉了。”
有这好事？
何老板精神一振，看秦阳的眼神又灼热起来。
秦阳接着说：“不过条件是，每买一斤我的面粉，需要按市场价再购入一斤远威磨坊的面粉，品质不限！”
秦远威一怔。
他没想到自己这个侄儿，在自身负着债还没还清的当下，还能在遇到好事时拉自己一把。
一时之间，秦远威鼻尖都有些酸。
何老板坐不住了，他拍了拍桌子，指着秦阳说：“姓秦的，你这样是不是太过分了点？
是，你的面粉是好面粉，可我开的价格也不低！
凭什么买你的面粉还要再搭别的面粉一起买？”
秦阳也不恼，反而好好跟他分析：“何老板先别生气，你听我跟你说。”
何老板冷哼一声：“那你说，我倒要听听你这次又有什么道理。”
秦阳便掰着手指跟他讲：“你店里卖的是包子馒头发糕这些东西，我的面粉这么金贵，拿去做馒头显然是不划算的。
但也不能只卖包子不是？
不如我的面粉你拿去做包子，他家的面粉拿去做馒头，这样两样材料都能一次买齐。
更何况，你和他也合作这么久了，他家的面粉质量你还不知道吗？”
何老板的面色缓和了些。
细想想是这么个道理。
若不是半路杀出秦阳的面粉，他本来就是一直用秦远威的面粉的。
不然也不会由秦远威送来秦阳的面粉给他试用。
在何老板思考的时候，秦远威也不免心绪烦乱。
昨儿跟老婆掐架也是为了这件事。
何记包子铺本来一直和他的磨坊合作，他一门心思想帮秦阳卖出面粉，却不料何老板在这之后就看不上他家的面粉了。
眼看十几年的老主顾没了不说，还算得上是自己亲手推给了别人，老婆为此气得直捶胸，哭着喊着说要回娘家说这日子过不下去了。
而秦阳现在咬着这条件不松口，也是为了他着想。
让小辈这样帮衬，他有些汗颜。
更何况秦阳他爹可是救过他秦远威的命！
秦远威深吸一口气，坚定开口：“我不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