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你哭不出来

    上午九点11分的时候我还没起床，她的信息“元宵节快乐”把我叫醒了，回了她两句，然后竟然就又睡着了，就连她发的“吃汤圆咯”都还没有看。

    我是在而后的十点钟左右再次醒来并起床的。就是在这么个时间里，我做了一个梦，我梦见我们在她家里，我给她做萝卜酸吃，切了不少的萝卜。由于没有醋和糖，我们就一起到超市去买。走到超市附近的时候她接了个电话，说是和谁谁去游玩、旅游的，然后她就抱了我，还和我接了个吻，一切都来得那么突然，我只是记得她的嘴唇似乎挺厚的。

    光天化日之下在大街里这么样，我很是惊讶，却不想更惊讶的是她跟我说叫我不要再继续等她，说她有喜欢的人了。我说我等她我很开心，我愿意等着她，她却不愿再开口和我说话了，我说：“那我就用文字表达吧。”

    我们没有买醋和糖，回头走到我家楼下时，我们再说起做萝卜酸的事情，我想到我家里有这些，于是就决定把萝卜带回家进行加工，然后再拿给她。不知为何，我这时才想起自己似乎什么时候曾经已经做过一次这样的事情，也才想起她怎么会又回来了？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就在我纳闷的时候，梦结束了，而我则醒了过来。我把梦里的事情告诉了她，她很疑惑：“梦记得这么清楚？”

    我告诉她说，这个梦真的就记得那么清楚。

    再后来，妍就慢慢地又消失在了谷荆棘的世界里，谷荆棘也并没有去她上学的城市找她。又再后来，妍去了远离谷荆棘的地方，两个人也再也没有见面。

    其实谷荆棘有去过妍家里的面包店打听过她的事情，得到的答案是：“妍在大学二年级的时候就已经选择了远嫁他乡，而且还是属于一去不回头的那种。”家里说：“就当做没有生这个女儿吧。”

    渐渐的，谷荆棘也就再也没有问过她的消息，也没有去过她们家的面包店，哪怕就是在自己生日的时候。

    他那个“老哥”老板，也就是妍的父亲，也再也没有邀请过谷荆棘到他们家吃蛋糕，因为他也再没有见到过谷荆棘一面，谷荆棘自己选择了回避。

    如果还要再深究妍的故事的话，你会在谷荆棘日记本的最后面，看到夹在里面的一封信，信的标题上写着几个大字：

    《咬破嘴唇，告诉自己，你哭不出来》

    “我叫杨过。我，不是杨过。我不会武功，不会有名的“黯然銷魂掌”；我不是神雕侠，没有神雕的追随；我不是过儿，没有小龙女姑姑的陪伴；我沒有玄铁重剑在手；我沒有断臂的悲哀。

    我喜欢记忆，记下那“黯然销魂者，唯别而已矣。别期若有定，千般煎熬又何如？”记下那“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魂，无处话凄凉。”记下那“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不止一次我在梦中邂逅你，也不止一次在梦后想着你。我曾经遇到过那让我动心，曾无数次挂念着的“姑姑”，也终于用了很长很长的时间放下了她。

    我们从未开始过，也就不存在那所谓的结束，我想说，我无怨无悔。我是心甘情愿地守着你，护着你，爱着你，宠着你，因为我真心懂得，爱着一个人是最幸福的。我一直很清醒，世界上并没有小龙女，梦中的，现实的。我更应该继续保持清醒，我不是杨过，“龙儿”也从来就没有存在过。

    好想问问自己，可以再哭一次吗？心中在喊着“不要哭，不要哭”，感慨已经不记得什么时候开始，我忘记了该怎么样哭泣，唯有心痛着告诉自己说：“咬破嘴唇，告诉自己，你哭不出来。”世间万物都在改变，不变的是心痛的滋味，如同刀绞一般，叫人无法平静。

    人是地球上最高级的动物，人是情感世界最复杂更是最丰富的动物，所以人同样摆脱不了和动物一般的那本质上的命运，那就是人生只有一个来回。在人世的短短数十载岁月中，一个人能够遇到让自己动心的人的机会微乎其微。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你走进了我的世界，我恍然大悟，之所以徒步前进了几年都还在原地踏步，是因为还没有出现让我动心的你，于是我学着去规划我们之间的终生大事。我遐想过我们的明天，我设想过我们美好的将来，我也终于义无反顾地成功地爱上了你，你就是我的终身伴侣。

    你问我，什么叫做喜欢？我想说，“喜欢就是累并快乐着。”但我却忘记了告诉自己，我的脑海里已然只有下你的身影，我把自己置身于有你存在的快乐和幸福的空间中，我忘却了自己没有了敏捷的观察力和应有的思考反应能力。我说，什么叫做不合适？你说，不合适就是无论我再怎么努力也不会和我走到一起。但你还说过“一个人可以得到他想做的一切，需要的只是坚韧不拔的毅力和持久不懈的努力。”

    我懂得你的话，但我更懂得我自己，我不是个固执的人，我也不是那种死缠烂打，纠缠不清的人。我清晰得看到前面是悬崖，是绝壁。我想说，当走到无路可走的时候，我会选择跳下去，因为我明白，人生的道路只能坚决地往前走，人生的道路没有从头再来的机会。纵有万般不足，在我身上也还有一丝的闪光点。我会因为爱着你而对你说“我会听你的话”，我也会因为要你快乐而让你看到“我是个说话算话的人”。我会记住你的话，无论任何的时候，你的话都似乎有着一种让我无法抗拒的魔力，过去，现在，还是……只因为你是那个可以让我动心的人。

    我累，但快乐着。我还是我，但也许只有一个的真相是，我不再是我。只是不习惯回到了消逝的空间，回到那优柔寡断的世界，回到那孤形只影的我。

    梦是美的。听着“温柔”，我咬破自己的嘴唇，滴着血告诉自己说，你，哭不出来。心痛的滋味，如同刀绞一般，我无法平静。”

    谷荆棘又睡着了，他梦见自己在坐车，旁边正坐着妍。由于休息不好，他靠在妍的肩膀上，眯着眼睛。他又梦见自己已经长大了，成为了一名小学老师，就在自己村里的小学。妍也重新回到了校园，她恢复了学籍，并顺利毕业。

    这一天在下着蒙蒙细雨，谷荆棘穿着一身白色短袖运动服，他正在学校办公室里批改着作业。

    陈旧的办公桌上放着两叠作业本，一叠是词语本，一叠是作文本，谷荆棘正在专心致志地批改着作文，右手拿着红笔在写着什么，左手手腕处带着一块皮带款的电子手表。在他的面前是一个陶瓷杯子，一根红绳把杯盖绑着，和杯子的手柄连在一起。杯子的一面印着两只拥抱着的小白兔，一只粉色衣服，带着一顶米黄色的帽子，脸是白色的；另外的一只却是粉色的脸蛋，下半身是白色的。两只兔子的旁边是一根黄色的胡萝卜，上面写着一个红色的“爱”字。胡萝卜的左边是一个印章“吉”字，上面则是写着两个大大的“心语”，其中的“语”字还被一个红色的太阳覆盖着。再往右边是两行字，写的是：“有缘为朋友，情缘为知己。”在他的左边是一面墙壁，墙壁上贴着大大的课程表和行事历，他的身后是一面窗帘，印着什么倒是看不清楚，想来身后应该就是一扇窗户。

    雨还在下着，天越来越黑，谷荆棘办公室的灯光已经亮了起来，他还在专注着批改着手上的作文，而妍就这样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他的面前，很温和地说了一句：“我来啦。”

    她说自己是回来学校实习的，知道谷荆棘在这里，所以特意过来看看……

    望着眼前的妍，谷荆棘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么多年过去了，妍的笑容还是那么迷人，她笑得那么灿烂，是那么的好看，那么漂亮……

    两个人再也没有任何的言语，谷荆棘就这样走了过去，一把就把妍抱在了怀里，紧紧地抱着。

    突然一个急刹车，谷荆棘猛地一个惊醒，他的右手用力往前一抓，就搂住了妍的肩膀，用力地把她抱住，生怕她摔倒了。然后他就看见有个大叔在狠狠地盯着自己，谷荆棘睁开眼睛，却发现原来自己真的是在坐公交车，他一脸茫然。再看看自己的右手边，妍并不在身边，而原来自己也真的是做了一个梦，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这是在返校的公交车上。再看旁边的大叔，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做到的，大叔的一件短袖白色衬衫竟然让谷荆棘把袖子给扯破了。

    “喂，神经病啊你！”大叔还是做出了最快捷的反应，张口就骂了出来，然后拉了拉自己的衣服，并整理了一下。

    谷荆棘没有说话，他至今都还没有搞清楚，刚才的梦到底是怎么回事。

    “妍……”谷荆棘轻声细语地吐出了这个名字。

    他用力地挤了挤自己的眼睛，轻轻抬起头看了看眼前的大叔，然后确认了自己的眼前真的只是一个大叔，妍也真的并没有在自己的身边，她真的再也没有出现了。

    看到谷荆棘那诡异的眼神，再看看他那捉摸不透的表情，大叔也不知道低语说了点什么，然后朝着司机师傅喊了一声：“师傅，下车。”而后就看见大叔气冲冲地下了车并走开了。或许在大叔的心里面，他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远离刚才的那个“神经病”吧，保不齐他还会不会再发神经，想来惹不起还是躲得起的，只能自认倒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