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现场尴尬不是社牛
心里装着事儿的白栎,怎么睡都不舒坦,他怕这次事件是墨谦羽指使的,命令魔人进攻月澜城,抢夺越珑晶,并杀害西山村的村民,可转念一想,两人相处这么久,也十分了解他的为人,他没有理由这样做,这个想法很荒唐,他得坚定的站在墨谦羽这边,不能对他有丝毫怀疑。
在第n次辗转反侧后,他失眠了……
“师尊,你睡不着吗?”
江雨宁睡在床里,大半个身子紧贴冰凉粗糙的墙面。
但还是难以避免的,和师尊有肌肤贴碰。
两人的左臂和右臂紧挨在一块,只要江雨宁手指一勾,便能轻松的和师尊手牵手。
轻嗅着身侧的淡淡桃花香,沉淀已久的睡意开始席卷清醒的神智。
白栎一下子也睡不着,便胡乱应了一声,而后慢慢调整气息,强迫自己入眠。
少年还是不敢太过肆意,这也就是为什么墨谦羽能够比他捷足先登了。
因为在他心中师尊的形象如长如父。
就这样迷迷糊糊的,外面的鸡鸣啼了一遍又一遍,小莺早早的起床,给众人做早饭。
白栎本不用深度入睡,哪怕阖眼也只需浅眠即可补充体能,奈何灵魂是异世之人,不睡熬不住,况且一旦没有睡饱觉,他的脑子就容易掉线。
江雨宁也只是小憩了一会,一晚上根本没睡着。
用完早膳后,白栎让王莺帮忙照看一下女童,自己则和江雨宁去寻查越珑晶的真相。
大街上空空如也,目光所及处人声寂无,偶尔有人从两人面前快速跑过,又猫进自家大门不见身影。
照这样下去,等家里的粮食物资被吃光用光,他们不还得冒着生命危险出来采购必需品。
两人直接召出灵剑,掣驱西山。
途中要经过西山村,江雨宁眼眸紧闭,眉眼间隐忍一抹痛楚,沉重的眼皮下盛满了悲怆之色。
白栎余光瞥见少年这副苦态,心里也感叹造化弄人,永远不知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
这座山是未经人开发的野山,里面树木疯长,遮天蔽日,丝丝袅袅的灵气如流雾般漫延,时而亲近着白栎两人,时而又从面前急遽飘过,泥泞的地面和青草混合在一块,难免会扫脏靴子,布湿靴面。
这里灵气纯粹,魔气暂时未能察觉。
白栎和江雨宁小心谨慎地扫视四周,有灵气的地方必然有精怪灵兽出没。
两人往前走了一段距离,前方出现几条岔道,不知是通往何方,正当白栎准备用点数的方式来判断路的方向,右边的岔道传来一阵窸窣的人声。
白栎和江雨宁互相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捏紧手中灵剑,两人将气息隐藏,悄悄的靠近。
岔道底是一个巨型的天然石洞,很多着粗布麻衣的村民手拿工具干活,每个人都拿着一把铁锹或者铲子,不知道在挖些什么。
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在挥汗如雨的铲除地面上的泥土和植被,这些人正是西山村的村民。
那昨天他还哭的那么伤心那么撕心裂肺……白流了那么多眼泪。
他眼珠转动了一下,发现里面并没有自己的娘亲。
心头那股苦涩又弥漫了整个胸腔,白栎也不清楚眼前这种情况,这些人是魔人抓来的?他们压根没死?想多了问题脑子真的会疼。
这魔人行事乖张,不按常理出牌,实在难以捉摸。
两人正想现身问个究竟,就在此时,从石洞里骤然传出女子凄厉刺耳地尖叫哭饶声,这些声音中还夹杂着男子粗犷地调笑戏言声。
洞口众人全都停下了手中动作,脸色一个比一个难堪愤怒,有些甚至掩面啜泣。
“是江大婶的声音,这魔人连当娘的妇人都能下手,真是令人发指啊!”
“是啊,可怜了江大婶,儿女都不在身旁,没人能救得了。”
江雨宁听见这波言论,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痛苦和怒气,直接扬起手中的佩剑,冲了进去,白栎也只能从草丛后现身,不理会众人愕然的目光,也闪身进去。
洞里垒砌着一些石台,地面上零星的散落几块森白的颅骨和一些兽类的骸骨。
石壁上不时渗出污臭水液,滴答作响。
位于最中间的高台上,一个脸带面具的魔人怀里正搂着一位衣衫不整的农妇,那农妇浑身瑟瑟发抖,两只手抵在魔人的胸膛前,泪水布满了脸颊,看着极为楚楚可怜。
少年一双眸子恶狠狠地盯着魔人,充血发红的眸子让他看起来比恶鬼还要骇怖。
他磨牙凿齿地怒吼了一声:“放开我娘!”
身体一跃而起,手已然拔出佩剑,粗暴的灵力劈向那坐在石台上的魔人。
魔人被少年滔天的怒火震住了,待他反应过来已然来不及,为了保命,他将怀里的女人重重的往前一推。
江雨宁目眦欲裂,悲戚喊道:“娘!”
眼看那农妇就要命丧徒弟的剑气之下,白栎手中聚力,纯白的灵力倏然纵出,将那股剑气给反弹开来。
那魔人正欲想逃,白栎一个闪身,冰凉的剑刃就抵在了魔人的脖颈上。
“说!此事是谁主使你们!”
“你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你们杀了多少人!”
每问一句,白栎手中的剑刃就嵌入几分,脖颈间传来刺痛,殷红的血污染在锋利的刃面上,冷冽薄凉的语气让魔人不禁打了个寒颤,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害怕。
像是注视死物一般的眼神,眼里覆上了一层寒霜,见惯了师尊平日亲和绽笑的暖容,倒对现在的师尊徒生一股畏惧之感。
“娘,你没事吧?雨宁来晚了。”
少年脱下身上的外袍,披在娘亲衣不蔽体的身上,江华的眼泪瞬间被止住,待看清眼前人确是自己儿子时,再也无法忍耐心中的思念和酸楚,母子俩紧紧相拥。
“好孩子,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离别多时,从稚童到少年,自己的儿子大了好多,五官也长开了些,一只手轻轻地抚上江雨宁的脸蛋,细细地揉挲着,指纹下的触感饱含着母亲对儿子的思念。
魔人还在负隅顽抗,白栎直接一剑甩过,鲜血溅射。
倒地后的魔人化为黑雾泯灭在石洞中,而洞外的村民早就围堵在洞口,他们目击了整个现场,嘴里不停地呢喃,“是仙人,仙人来救我们了,我们有救了!”
白栎收好灵剑,准备和江雨宁一起护送这些村民离开西山,他带头走出洞外,也只是走出洞外,便再也不肯挪动一个脚步。
因为……因为外面已经被魔人包围了,白栎带着徒弟挡在最前方,后面的村民哪里看过这种场面,一个个吓的都不敢动弹。
为首的魔人认出了白栎的身份,并没有对他发起攻击,而是带着其他魔人齐齐的躬身行礼,齐齐的大喊了一声:“参见魔后!”
所有人都惊呆了,包括白栎在内。
这……这很尴尬的好伐。
而且,魔……魔后?自己并没有收到正宫娘娘这个头衔的通知吧?
什么时候的事?作为当事人他怎么不知道?
江雨宁闻言,整个人直接傻愣在原地,自己的师尊摇身一变成了魔尊的魔后?
身后的村民更是心情复杂到了极点,来救他们的仙人竟然是魔后?
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男子窘相外露,被这些话臊的脸颊发烫。
为首的魔人以为白栎也是来调查越珑晶的,遂好心的提醒他这里根本就没有什么越珑晶,都是骗人的,说什么月澜城盛产越珑晶,可这越珑晶根本就不是他们要找的那种,都是一些极其普通的低级灵石。
白栎觉得有必要把事情问清楚,他贴着江雨宁的耳边悄声吩咐了几句,把村民先带走,若有什么万一,自己留下来断后。
少年一开始还不肯,可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村民和娘亲,江雨宁还是照做了。
看着村民们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丛林中,白栎神色正肃地反问道:“是魔尊指使你们做的?月澜城的城主也是他叫你们杀的?”
“魔尊只下达了敕令,杀人这事跟尊上无关。”
“哦?那就是你们违抗命令自己杀的咯?”
为首魔人余怒未消,“那也是他们咎由自取,明明知晓越珑晶的下落却不说。”
白栎活动了一下手腕,心想这是铲除魔人的好时机。
为首的魔人似察觉到了他身上迸发出的强烈杀气,立马和其他魔人亮出武器来击杀白栎。
“哼,不自量力!”
嘴角泛起一抹不屑地笑,白栎高高抛起手中的轻鸿,召出数柄巨剑,对着面前蜂拥而上的魔人斩去。
唰唰声不绝于耳,砰!一道巨响过后,面前魔人化为乌有。
周围粗壮的树干上,刻下了一道道深不透腹的刃痕。
白栎心中思忖,墨谦羽要越珑晶干嘛,为了这传闻中不知真假的灵晶,杀害一城的统治者,强行押走西山村民在西山各处掘地扒土,系统知道越珑晶的事吗?
重新呼唤系统,这次小八总算有了回应,问了一嘴越珑晶的事,系统就跟得了自闭症一样,沉默半天不说话……
呵…看系统这副装死样,白栎就知道答案是什么了。
算了算了,他也不想生气,生多了气对他的身体也不好。
难怪墨谦羽这么久都没有出现过,许落歌果然把人撵回了魔界。
幸好并未像其他门派那样,得知你是魔,就采取非常手段就地诛杀直接挫骨扬灰。
白栎不禁感叹这霁月山挺人性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