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异变
那归元宗弟子倏地站起，目光如刀，锐利地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他伸出一指，仿佛穿透了时间与空间的束缚，直指一名中年男子。
那男子尚未反应过来，便在这一指之下灰飞烟灭，无影无踪。
随着那归元宗弟子的身影消失在黑夜之中，周围的众人目睹这一切，眼中的贪婪与渴望愈发强烈。
数人手握刀剑，急不可耐地冲向石像，挥刀猛砍。
然而，铛铛铛几声过后，石像依旧完好无损，反而那几人的手腕被震得鲜血淋漓。
众人惊愕之际，有人疑惑地向王勉询问：“这是怎么一回事？”
王勉淡然解释道：“只是你们的方法不对罢了。”
他心中暗忖：若不是我出手保下那归元宗弟子，他接触的瞬间就可以去找外神报道了，不过这会这人怕是理智已失，人形荡然无存，力量哪有那么好得的。
他接续道：“斩下这石像的血肉，其实并不复杂，只需摒弃心中的贪婪即可。”
“只需摒弃贪婪？此言当真？”有人疑惑地问道。
“你明知现场众人贪心的要死，还要他们消除贪欲！”一旁大汉咂舌道：“谁知道你小子说的是真是假，听上去也不靠谱。”
跑江湖老者拿着酒葫芦抿了口老酒，最后他凑到石像面前，缓缓吐出一口。
圣地那男子低声冷笑道：“老东西急不可耐了？”
龚勇立刻瞪了他一眼，示意他住口。
老者轻叹一声，道：“老朽已到暮年，曾经行走江湖，觉得那是何等的快意。但此次异界之行，生死未卜，让我愈加思念家乡。我现在，只想回家。”
他的话语，引起了许多江湖人士的共鸣。
王勉点头，果然是老江湖，只凭着自己透露的信息，便窥破了关键。
思乡之情，确实能压过一切贪婪与欲望。
这是王勉未说出口，但这老头却暗暗领悟的道理。
结果出乎意料的顺利，那石像在老者面前仿佛变成了柔软的豆腐，他并不贪心，只轻轻取下一小块，约莫拇指大小，然后缓缓放入口中。
老者慢咽，之后从容不迫，一步一步地后退，如同他初来时的沉稳。
王勉对他更加欣赏了。
毕竟，在即将获得成功的狂喜之中，能保持最初的谨慎与冷静，实属难得。
王勉心中暗忖：“世间缘法无穷尽，既然这老者有缘，我便助他一臂之力，断开那外神的感应。”然而，他只是分神力量有限，对于其他的反噬，他也无能为力，只能祈祷老者自求多福了。
王勉暗中动手，对老者体内的血肉做了一些手脚。
老者缓缓走回大道，他原本花白的头发竟然逐渐变黑，身上的衰败之气也随之消散。
双目却望着一旁出神：“那是？家！”
在外人眼中，老者拉开了一道光门，走了进去，之后便消失无踪。
而王勉则轻轻叹了口气，那光门散发着盲目痴愚，看来那外神不是那么好糊弄，凶多吉少啊。
众人目睹老者消失于光门之中，无不惊愕失色，以为他已重返真武界。
激动的情绪在他们心中翻涌，甚至有人的身体因兴奋而微微颤抖。
有人低声自语：“破界之机，竟然真的存在！”
毛继大声指挥门下弟子：“快，你们去试试其他的石像！”
众人闻言，纷纷跃跃欲试。
詹云州迈步上前，向王勉郑重抱拳：“还请先生不吝指教，这破界之机对我们每个人都至关重要。”
王勉淡然回应：“詹宗主太客气了。我所知的也仅是家中古籍的记载。这次的破界，恐怕只是巧合，未必能再次复制。”
然而，众人心中疑惑汹涌：“那老者究竟是怎么回事？明明亲眼看到他走进了那道光门。”
“别多想了，咱们一起上！”
宣灵芊挥手招呼着，径直走向那尊身躯仿佛树冠、身躯长满触手的石像。
回想起自己的修为，已有十年之久未曾有丝毫进步，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不甘。
她曾是那么努力，日夜苦修，却始终无法突破自身的瓶颈，这种停滞不前的感觉让她倍感挫败，对于武道的追求也变得越发迫切。
她凝神静气，努力压制内心想法，手起刀落，从石像上砍下一大块血肉。
她施展百兽门的秘法，仔细端详了许久，确定没有异样后，毅然吞下了那块血肉。霎时间，她的意识仿佛被抽离，飞入了星界虚空之中。
眼前是一个无垠的星云，它不断地翻滚、溃烂，时而聚合成各种诡异的身体器官，黑色的触手、滴着粘液的巨嘴，或是扭曲的短腿，末端长着类似羊蹄的黑色蹄子。
宣灵芊凝视着这变幻莫测的星云，突然，无数知识如洪水般涌入她的脑海。
她的头脑仿佛要被撑裂，思维变得模糊，耳边不断回响着“万物之母”、“大地”、“不可言喻者的妻子”等神秘的话语，仿佛是生命之源，掌管一切修复、恢复与孕育的主宰在向她低语。
不知过了多久，宣灵芊突然感到一股奇异的力量如海水退潮般将她的思维从那不可言的境地拉回到现实。
她醒来时，发现自己已浑身湿透，汗水浸湿了她的衣裳。
皮肤下仿佛有无数触手在蠕动，似乎要破皮而出。
她的毛发散落，皮肤灰暗，甚至连瞳孔也变得一片黑暗，仿佛被深渊吞噬。
惊讶地发现自己的修为竟在迅猛飙升。
通神之境，那曾是她梦寐以求高不可攀的武道境界，此刻却在顷刻间达成。
她顾不得想脑子里乱七八糟的知识，感应着体内的磅礴力量，以及那股更为强大且诡异的生机。
喃喃自语，声音中透露出无尽的虔诚：“伟大的万物之母，感谢您赐福于我。愿您的恩泽永存于世，庇护众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