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除夕夜
在樊一叶和余彦霖的极力挽留下，清书答应了等过完这个年再走，于是这些日子清书也是越来越像个正常人，喝的酒也越来越多了，从两杯就倒到如今已经可以喝下整整一壶。
今天是除夕，刘玄烨已经派人通知樊一叶和沈知秋，先进宫拜见，所以两人竟还有些忙碌，因为要先进宫面见皇上和皇妃，然后再去沈府拜年，还要挑选筹备的礼品挨家挨户串门送礼，之后再回到护国公府。
当然，两人家中也是收到不少新年礼物，近来二人在都城中的名望可谓是一日千里，不少达官贵人都带着自己的子女前来攀关系，混个脸熟，此乃人之常情，平日里真心交好的，还有一些刻意讨好的，络绎不绝。
直到日落时分，樊一叶才带着沈知秋来到樊家大院，穿过门厅，抵达后院，在父母的灵位前祭拜，二人手拉着手，相视一笑，不用说话就都知道对方此时的想法，这一刻仿佛樊凌羽和罗素裳就在他们面前。
身后余彦霖和聂盖带着众人，相继前来，在所有人都祭拜完之后，樊一叶才开口说道：“这是我们一起过的第一个年，我相信以后还会有十年、二十年、甚至这一生，无论我们是否在彼此身边，大家的心都会在一起。”
聂盖点头说道：“承蒙各位如此信的过在下，血影阁有了各位的加盟才能抗衡明月楼和千机堂，这段日子你们都辛苦了。”
“聂大哥言重了，我相信各位和我想的一样，能加入血影阁是我们的荣幸，在这之前谁又会想过自己会和江湖上最大的情报组织和杀手组织对抗呢，有此壮举此生无憾。”唐问天不愧是唐门继承人，说起话来都是豪气云天。
“呵呵，不错，我们这些名门正派子弟，也算是在做我们应该做的事。明月楼为了钱财无恶不作，毫无道义可言，搞得江湖上人心惶惶；而千机堂又为了能够控制江湖不择手段，也是应该彻底铲除这些败类了。”司文轩则显得正气凛然。
苏瑶在一旁笑着说：“其实来了这么久，我最好奇卫大哥的身世，也没听聂大哥提起过。”
卫峥憨笑道：“呵呵，我的家世其实也没什么，比起你们，我只是个无名小卒罢了，大家能够在一起都是缘分，也是兄弟姐妹。”
“不会吧，卫大哥如此身手，怎会是无名之辈。”余彦霖显然有些不信。
聂盖见苏瑶提起便说道：“其实卫峥是卫子陵的后人。”
“卫子陵？”众人似乎都想到了什么。
“你是说三十年前平荡倭寇的卫将军，卫子陵？”樊一叶问道。
“不错，卫峥正是卫将军的子嗣。”聂盖点头道。
樊一叶有些唏嘘，说道：“儿时我曾听家父与我说起过，卫家军一门忠烈，可惜前朝皇帝昏庸无道，听信佞臣谗言佞语，导致朝廷日渐腐败，卫将军一生战功赫赫，扫平贼寇，最终深知朝堂险恶，为保全家人，辞官归隐，不知所踪。”
“哎，乱世之中，又有谁能独善其身。能够保住一家老小，已是不易，家父后来郁郁而终，而我习得家传武艺，也不想再为朝廷做事，宁愿做个江湖游侠，铲奸除恶，好不自在。十年前，直到遇到了聂兄，随后才加入血影阁。”卫峥提起自己的父亲，难免有些遗憾。
“英雄不问出处，只要是大周的热血好儿郎，无论出生何地，哪怕只是做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以自己的方式为这国家，为这江湖做些好事，也都是受人景仰的英雄好汉。”樊一叶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的确，少主公说的对，在座各位都是我聂盖生平钦佩之人，也都是我的家人。”聂盖看着眼前这些人，发自肺腑的说着。
这时陈明走来笑着对樊一叶说：“家主，晚膳已经备好，是否移步前厅？”
“好，走，吃年夜饭了。陈老，您也一起跟我们一起。”
前厅此时大大小小摆了好几张桌子，樊一叶特地吩咐，让府里的人一起坐在这里吃饭，樊一叶平时本就没有架子，况且这府中如今都是自己人，连同府中下人也都是血影阁的人，这样才不会被外人有机可趁，血影阁也是情报机构，自然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而樊一叶先前更是连皇帝赏赐下人都拒绝了。
随着樊一叶他们坐下，在场所有人都坐在位置上，一个家丁点燃了府门前的一挂鞭炮，顿时“噼里啪啦”的响着，等到安静下来，樊一叶站起身端起酒杯说道：“一叶在此祝各位，从今诸事愿、胜如旧。人生强健，喜一年入手。”
清书见状赶紧起身，其实理应小辈先敬长辈，于是他立刻回敬道：“多谢小师叔，新春佳节至，万象更新时。愿小师叔岁岁平安，年年有余。福慧双增，喜乐无边。”
“呵呵呵，你们也都别拘着了，今晚无主仆，无长幼，只有家人，让我们不醉无归！”樊一叶说着和众人共饮一杯，看着这热闹的场景，他满心欢喜，又看了看沈知秋，想到身边有最爱的女人，还有一群好兄弟，府中下人们也都打成一片，欢声笑语，真的越来越好了，他看着天边的烟火，似乎在向自己的父母致谢，多谢他们在天之灵庇佑。
这一顿年夜饭可以说是这十五年来樊一叶吃的最开心的一次。酒过三巡，大部分人都已经醉倒，苏瑶就是第一个喝醉的，她长这么大还没喝过酒，峨眉向来是素食主义，也不会饮酒。
司文轩还在和唐问天行酒令，而余彦霖肚子里也没几滴墨水，加入不了，于是叫上清书在园中讨论剑招。此时二人都喝的醉醺醺的，站都站不稳，清书接过余彦霖的飞雪剑，摇摇晃晃的走到中间，“噌”一声拔出宝剑。
“好剑啊！”飞雪剑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仿佛夜空中最亮的星辰一般璀璨夺目。它的剑身反射着如水的月光，映照出清书那张秀气的面庞。此刻的清书，身体微微摇晃，显然已经沉醉其中，但他手中的剑却依然挥舞不停。
随着他那有些踉跄的身姿舞动，一道道剑影如流星般划过虚空，没有丝毫规律可循。这些剑影时而凌厉刚猛，时而婉转柔和，完全随心所欲、任意施为。然而，正是这种看似毫无章法的剑法，却蕴含着一种独特的韵味和意境。
在这一刻，清书似乎已经与飞雪剑融为一体，他的心境也变得如同剑身一般空灵澄澈。他忘却了尘世的喧嚣和纷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尽情地挥洒着心中的豪情壮志。每一剑都带着他对剑道的理解和感悟，虽然醉酒后的动作略显笨拙，但其中所蕴含的剑意却是无比真实和纯粹的。
司文轩和唐问天也被这一幕所吸引，停止手中的动作，感受这纯粹的剑意，余彦霖在一旁似乎想到了什么，从中悟出了自己的剑招，若是平时也能够以醉酒之态使出一套剑法，或许可以出奇制胜。
正当他看的出神，清书停止动作，将剑丢了过来，余彦霖一把抓住，身形跃出，体会着刚刚的剑意，使出自己所想的剑招，出招看似很慢，但却比之先前清书先前使得更有章法，一招一式都颇有道理，攻守兼备。
清书瞪大眼睛问道：“彦霖，这是什么剑法？”
余彦霖笑着说道：“多亏了你，刚刚看你的剑招我刚悟出来的，我想，就叫“醉剑”吧。”
“众人皆醉我独醒，酒不醉人人自醉。这醉剑，实在是意境颇深啊。”清书虽然喝醉了，但此时心境也清明许多。
“彦霖，你的天赋之高，让我都自惭形秽，我相信以后你绝对会是这剑道的一代宗师。”
“瞧你说的，还什么一代宗师呢，我可没有这么远大的志向，等帮助大哥报了仇之后，我只想在这尘世中逍遥快活就好。”余彦霖听到清书夸赞自己，也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不过他说的话也都是发自肺腑。
另一边，沈知秋不胜酒力，虽然喝的少，也有些微醺，面颊泛红，坐在前院的台阶上，双手托着下巴，在看夜空中绚烂的烟火。
樊一叶走到她身边，为她披上了貂裘，轻声说道：“刚喝了酒，小心着凉。”
沈知秋站起身，说道：“一叶，现在这样真的很好，你知道吗，这十五年来，我都在想你一个人在外面过的怎么样，吃得饱吗？穿得暖吗？有没有人在你身边照顾你。多希望你笑，有人陪着你笑，你哭，也有人陪着你哭。方才看到你开心的样子，我也发自内心的欢喜。”
樊一叶听后，从后面抱住了沈知秋，沈知秋的体态看着刚好，不胖也不瘦，那柔软的腰间竟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嗅着她的发香，感受着彼此的心跳。
沈知秋此时也很紧张，可能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此时她非常渴望樊一叶那宽阔的胸膛，和温暖的怀抱，于是她转过身，也大胆的主动用双手抱住了樊一叶。
沈知秋的头靠在樊一叶的胸口，许久，见樊一叶没有继续说话，正好奇想要抬头看看，而樊一叶也刚好低头看向她。
四目相对，此时气氛又极其暧昧，二人刚刚订亲，自然已经不怕会有人说什么于礼不合，更何况又是在自己府中，樊一叶看着眼前那美若天仙的脸庞，犹如一朵盛开的鲜花，娇艳欲滴，还有那樱桃小嘴，犹如熟透的樱桃，散发着诱人的气息，他不由自主地低头慢慢靠近，闭上双眼，轻轻地吻了上去。
由于二人都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彼此都略显生疏，樊一叶虽然在烟花之地见过不少，但他自己从来没试过。
更别提沈知秋了，身为一个女儿家，她本来就不太会轻易地跟男子有所接触，对于男女之事更是知之甚少。所以当樊一叶的脸离她越来越近时，她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起来，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儿一般。而就在两人的嘴唇快要触碰的瞬间，她整个人像是被雷击中似的，完全僵在了原地，双眼紧闭，双手也情不自禁地抱紧了樊一叶。
此时此刻，沈知秋的脑海里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种情况。她从未经历过如此亲密的举动，心中充满了紧张、羞涩和不知所措。然而，尽管内心十分慌乱，但她却并没有推开樊一叶，反而在潜意识里希望时间能够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当两人再次睁开眼睛，这短暂的惊鸿一吻，却像是抽走了沈知秋全身的力气，她依靠在樊一叶的怀里，羞涩的不敢抬起头。
夜空中烟花不断地绽放出绚烂多彩的光芒，犹如一场华丽的盛宴。它们闪烁着、闪耀着，将整个天空都染成了五光十色的画卷。烟花的光辉映照在月下的两个人身上，仿佛给他们披上了一层神秘而浪漫的光环。
与此同时，烟花的光芒也照亮了宏伟壮观的护国公府，此时能够看清这府邸中每一个人，他们都有着自己的人生和故事。因为樊一叶而串联在一起。
在这片繁华的大周都城中，无数的灯火也被烟花所点燃。家家户户的窗户透出温暖的灯光，街道上灯火通明，构成了一幅热闹非凡的景象。整个城市沉浸在一片欢乐祥和的氛围之中，仿佛被烟花的美丽所感染，焕发出新一年的勃勃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