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沈知秋的请求
第二日清晨，昨夜就已经下起了大雪，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瑞雪兆丰年，雪花纷纷扬扬地洒落下来，宛如一只只翩翩起舞的蝴蝶。远处的山峦笼罩在一层薄薄的白雾之中，若隐若现，仿佛是一幅美丽的水墨画。
樊一叶骑着一匹骏马，身姿挺拔，意气风发。他身着一件黑色的披风，风吹动着他的发丝，更显英俊潇洒。身后紧跟着一辆装饰精美的马车，车窗帘子被轻轻掀起，露出了沈知秋那张绝美的脸庞。她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眸透过帘子，静静地凝视着街道上被白雪覆盖的景象。
街道两旁的树木挂满了晶莹剔透的雪花，像是披了一层洁白的婚纱。屋顶和篱笆也都被积雪覆盖，整个世界变得银装素裹，美不胜收。街上的行人脚步匆匆，有的人撑着油纸伞，有的人则戴着厚厚的帽子和围巾，他们都在这寒冷的天气里赶着路。
樊一叶放慢了马步，让马车跟得更紧一些。他回头看向沈知秋，眼中闪过一丝温柔的笑意。两人虽未言语，但彼此间的默契却让人心生羡慕。在这寂静的雪景中，他们的身影渐行渐远，留下一串深深浅浅的马蹄印和车轮痕。
待马车行至国子监门口时，樊一叶下马，撑着伞走到马车旁，让沈知秋搭着他的手下了马车。
“一叶，今日你与我一起进去吧，可能有些事需要你帮忙。”沈知秋看着樊一叶，在等着樊一叶的答复。
樊一叶有些好奇是什么事能难到沈知秋，笑着说道：“怎么了？让沈博士都为难的事，我可没信心能帮得上忙啊。”
沈知秋白了樊一叶一眼，说道：“你就别取笑我了，别人不知道，我还能不知道吗？你的学识可比我更高！”
“前些天，魏大人和李大人来找我，让我一同研究兵器的改造和研发，我想让你帮忙也想想办法。”
樊一叶听后问道：“可是魏子轩和李成？”魏子轩是兵部尚书，而李成是工部尚书。
沈知秋点点头问：“你愿意吗？”
樊一叶笑着开口：“知秋发话找我帮忙，我当然愿意，走吧，我与你一同去看看。”
二人一路走进国子监，此时有不少人都在驻足观看，学子们纷纷议论，猜测这位走在沈博士身旁的英俊少年究竟是何人。
有些消息灵通的学子则为大家开口解释，“你们连这人都不知道吗？他可是护国公，都城中年纪最小的王爷！”
“护国公？樊凌羽的儿子！”
“是啊，只是他失踪了十五年，最近才刚回到都城……”
“上次好像就是这人送沈博士来的，沈博士向来不与男子亲近的，听说她连太子都不搭理，怎么会和他走在一起？”
一些年轻男子有些嫉妒，但也有自知之明，感叹道：“哎，这也不奇怪，也只有他的身份才能配得上沈博士了。”
“你懂什么？沈博士哪里是这种人，她才不会这么肤浅只看身份，我相信这位王爷的才情一定不输沈博士。”有几位女子对樊一叶的相貌很是痴迷，自然是帮他说话。
这些人的议论虽然都很小声，但樊一叶却都听得到，微微一笑，摇了摇头。心里想着：“这些达官贵人的子嗣，锦衣玉食，看来也和平民百姓一样嘛，白头宫女在，闲坐说玄宗，大部分人果然都是好这口。”
走到一处厢房，沈知秋推开门，带着樊一叶走进去，这时已经有两个人在屋中。沈知苦见到后行礼道：“魏大人、李大人，你们这么早就来了。”
魏子轩和李成同时看到了沈知秋和樊一叶，当看清樊一叶的长相后，立刻行礼道：“下官魏子轩，拜见王爷。”
李成见状，虽然一下子还没想起眼前的少年是何人，但也是跟着行礼。心里想，魏子轩一向都心思缜密，跟着他做准没错。
“魏大人、李大人不必多礼，二位当初于我父亲交好，又都是同僚，我身为晚辈，今日是来学习的。”樊一叶笑着回礼道。
李成这才想起来眼前的人，激动的说道：“日前就曾听闻小王爷回都城了，一直没来得及前去拜访，没想到今日有幸得见。”
像，真的太像了，适才下官竟一时间没看出来，呵呵，现在是越看越像。”
魏子轩看着樊一叶说道：“哎，老王爷的事，当年下官和老李都深感惋惜啊，不过听圣上说起王爷你来都城前的事迹，下官甚是欣慰，不知王爷有如此经世之才，为何不上朝参政啊？”
魏子轩说着又和李成解释了之前所发生的事，尤其是京兆府的事情，魏子轩虽然明白这些关联，以及这些事情的连锁反应导致太子失势，不难推测，樊一叶可能是有意为之。
但这些猜测他不会和李成说，更不会去问樊一叶，魏子轩是何等老奸巨猾，像他这样的清官，只有比贪官更奸，才能斗得过那些贪官。
对于魏子轩的问题，樊一叶只是简单的回答了自己无心参政，接着看了看房间里的布置，中间摆着一张长桌，而长桌上放着许多大周军中所用的兵器和器具。
樊一叶走到桌边查看，这些刀枪剑戟都很平常，还有一些弓弩，包括连弩和机关陷阱。
沈知秋见状和他解释道：“前段时日两位大人和我一直在想如何改造现有的兵器，使大周军队的战力更加强大，你也知道，蒙古人已经有些意动，很有可能明年就会挥兵南下。”
沈知秋又看向魏子轩和李成，说道：“该改进的地方，这两年我都已经完善了，可是如今两年过去一直没有革新，这几日我们都没有头绪，所以今日我特地请一叶过来帮我们一起想想。”
魏子轩眼前一亮，笑着拱手道：“那就有劳小王爷了。”
“魏大人客气，我自当竭尽所能，我虽不入朝，但如若真能为大周军队尽些绵薄之力，想必我父亲九泉之下也会高兴的。”樊一叶说完眼光停留在桌上。
由于军中有些器械过于庞大，所以桌上并没有摆放，比如城墙上的重弩和攻城器械，当看到箭矢时，樊一叶似乎想到了什么，转头问沈知秋。
“知秋，你是否还记得那日在杭州，龙傲天所使用的暗器？霹雳雷火弹。”
沈知秋想了想问道：“你是说那些会爆炸的钢珠？”
“正是，如果利用这些会爆炸的钢珠来增加箭矢的威力，或许可行。”樊一叶摆弄着箭矢说道。
沈知秋眼里闪过一丝狡黠，随之又皱眉说道：“那钢珠没有引信，却能够引火自爆，确实精妙，不知是不是利用撞击和震动而产生的爆炸，可是我们并不知道其原理和构造，不过火药一定是不可缺少的，可惜龙傲天已死，无法得知具体的工艺流程。”
樊一叶推测道：“我想可能是利用了燧石，当燧石与外面的铁皮相撞，会产生火星，就可点燃火药。”
“但燧石在密封的状态下又怎么产生火星？”沈知秋也陷入了沉思。
魏子轩和李成虽然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只是听到会爆炸的钢珠，好像很厉害似的，也不敢打断他们的思考。
樊一叶思考片刻，开口道：“我们没有真正见过那钢珠，又如何确定它是密封的？想必钢珠表层一定是非常的薄，在制作时，在表面凿出一个细微的小洞即可。”
“不过，钢珠表面和燧石之间一定要用棉絮相隔，棉絮里再包着火药，这样就可以防止轻微的抖动而引发爆炸，提高安全性。”
“将箭矢的箭头改为这些钢珠，一旦射中敌人就会引发爆炸，如若再在里面加入一些白糖，这样威力会更加强大！”
沈知秋不解问道：“白糖？为何？”
樊一叶笑着说：“我幼时曾经在书中看过，白糖也是易燃物，而且当白糖点燃后，他的燃烧会更加持续，且会黏附在物体上。”
沈知秋听完樊一叶的话也是恍然大悟，“不错，按照你这个说法，一定可行，魏大人，这几日便让人准备材料，我们试试。”随后沈知秋详细解释了刚刚和樊一叶讨论的事情。
魏子轩大笑道：“哈哈哈，如此说来，如果真的研发出这种武器，我大周战力何止是上升一星半点，这可是奇功啊，小王爷，届时我一定会如实禀报皇上。”
“魏大人过奖了，我只是在一旁空想罢了，具体的事情还需要二位大人与沈博士去实践，你们的功劳才是最大的。“樊一叶拱手道。
沈知秋说道：“这东西太过危险，还请大人一定要嘱咐军需官和军中将士务必小心谨慎！”
众人商议过后也各自去准备了，樊一叶看着沈知秋，拉着她的手说道：“你也要小心点，这实验比较危险，可要离远些。”
沈知秋捏了捏这只大手，眉开眼笑说着：“这次多亏了你，想出这么好的方法，要是成功了，也算是为大周谋福，届时邻国也不敢再打我们大周的主意。”
樊一叶却微微摇头，“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若是大周用火药造了这种武器，那么别人也会想办法使用，毕竟火药已经不是秘密，将来的战场一定会更加惨烈。只希望皇上不是好战之人，若是野心不止，只怕会涂炭生灵。”
沈知秋闻言只是缓缓伸出手，抱着樊一叶。“最起码，是我大周先研发的，只要后人一直革新技术，利用火药制造更加厉害的武器，我们永远是引领者，这样就不怕别人再侵犯了，而我们也一直会有主导权。”
樊一叶点点头，摸了摸沈知秋的脑袋，“是啊，身为大周子民，难道还有理由不帮助自己的国家吗？”
……
尚书房，宋无缺此时正在和玄烨谈话，只见他手上拿着锦衣卫的腰牌说道：“启禀皇上，昨日贵妃娘娘携二皇子前去李园，护国公和沈博士也在场，却遭到江湖人士刺杀，卑职幸不辱命，及时护卫，有惊无险。”
然后递上腰牌接着说：“随后护国公交给卑职这两个物件，说是由皇上发落。”
玄烨一阵心惊，随后接过腰牌，看了一眼猛的将腰牌往桌上一拍，怒道：“岂有此理！可曾前去调查？”
宋无缺立刻回答：“卑职立刻前去锦衣卫府调查，除了镇扶使邢云舟，指挥使黄战和青龙使王司徒皆以不见踪影，玄武早在前段时间已经身死，卑职已经将锦衣卫尽数缉拿，邢云舟表明并不知此事，依卑职所见，邢云舟并无嫌疑，四位使者也都是听命于黄战，卑职已经命人封锁城门。”
停顿了一下，又说：“经卑职查证，黄战曾与徐公公多次会面，想必，此事可能与徐公公有关。”
“徐世卿！恐怕光凭他，还命令不了锦衣卫吧？”玄烨打死也不会信一个宦官能够指挥自己管辖的锦衣卫去办事。
“无缺，你立刻发出通缉令，追捕黄战和王司徒，抓到之后无需留活口，可当场诛杀，竟然敢背叛朕。来人，将徐公公带来。”玄烨此事看似非常平静，可宋无缺知道，这才是玄烨最可怕的时候。
刺杀贵妃和皇子，再加上樊一叶，这樊一叶可是刚刚才回来，一下子得罪玄烨三个重要的人，这简直是触碰了皇上的逆鳞，死一万次都难以平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