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高考
沈折夭将书包放置在地面上,虽然她现在被四名身材魁梧、肌肉发达的保镖紧紧包围着,但脸上并没有丝毫的恐慌和紧张之色,仿佛这样的场面对她来说习以为常。
她轻轻地扭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腕,那里的伤口因为动作而开始渗出血迹。
沈折夭真的很不喜欢通过暴力解决问题,但她不明白为什么总是有人要惹她。
四名保镖都是经过严格的选拔和训练,从众多候选人中脱颖而出的专业打手,哪里会把面前年纪轻轻的女生放在眼里。
四人互递眼神,随即,他们像四头蓄势待发的野狼,从四个不同的方向,迅速而凶猛地向沈折夭扑过去。
没等他们近身,沈折夭就以出人意料的敏捷和速度,身体微微一侧灵巧地避开了四人的攻击。
就这样,沈折夭轻松地突破了四人的包围圈。
昨晚的那把匕首再次出现在她的手上。
下一秒,秦渺音感到一股冰冷的金属触感紧紧贴着她的皮肤,她被沈折夭牢牢地挟持在手中。
那把锋利的匕首就横架在她的脖子上,冷冽的刃口似乎随时能夺走她的生命。
“再敢动一下,我就杀了她。”沈折夭的声音又冷又寒,那双漆黑的瞳孔透露出浓浓的杀意。
她把匕首轻轻地往里推进几分,秦渺音的脖子瞬间便出现了一条淡淡的血痕,血迹缓缓渗出,在雪白的脖子上画出了一条红色的溪流。
所有人都静静地呆立住,不敢轻举妄动。
沈折夭呼出的气息喷洒在秦渺音的脖颈,令她脚底发寒,她颤抖着声音哆嗦道:“你知道我是谁吗?如果我出事,你也活不了。”
沈折夭满不在乎地耸肩,语气带着三分嘲讽和七分威胁,“你觉得我出事,顾惜锦会让你活着吗?会让你们整个秦家活着吗?”
秦渺音不由一愣,理智回归不少,秦顾两家虽然是世交,但在地位上,顾家已经慢慢超过秦家。
尤其是顾惜锦,自打顾氏集团在他的带领下,可谓发展飞速,短短五年,业务就已扩散了好几个国外市场。
就连自己的爷爷见了他都得给几分薄面,如果真的把他惹怒,她不敢想象他会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
秦渺音思绪良久,才道出三字:“你走吧!”
沈折夭收起匕首,捡起地上的书包,淡定从容的离开了旷野别墅,手腕上的伤口刚不小心用力撕裂开,血液滴答滴答的从指尖掉落。
其实,刚刚的话她只是试探,看秦渺音的表现,顾惜锦在商界的地位确实挺高。
旷野别墅距离市区很远,附近既没有公交也没有共享单车,沈折夭只能慢悠悠地靠两条腿走回去。
突然,身后行驶来一辆灰色的大众在她前方停下。
驾驶座的门打开,一个身着白t牛仔裤的青年男子走了出来,他和顾惜锦差不多高,身材健硕,黝黑的皮肤,五官特别周正,整体看起来干净凛然。
云澈小跑着走到沈折夭身边,垂眸望着她腕上被染红的纱布,担忧道:“小姑娘你手看起来很不乐观,我送你去医院吧!”
怕对方害怕他是坏人,不肯跟他走,他又掏出自己的证件,“我叫云澈,是一名警察。”
沈折夭扯出抹淡淡的微笑,轻轻道:“麻烦送我去第一人民医院。”
说完,从云澈身边掠过,径直走向车的副驾驶,打开门坐了进去。
云澈见沈折夭上车,赶忙回到驾驶座,车子在路上极驶,他眼角余光瞥向少女的手腕。
腕上的鲜红和少女过分白的皮肤形成鲜明对比,看的人心脏发紧,他顿了顿才开口:“遇到了什么糟心事可以跟我说说,说不定我可以帮上你。”
沈折夭用没受伤的手从书包里拿出张可湿水纸巾覆盖在伤口上,眉眼清冽,漫不经心地道:“没失恋、没压力,也没有被家暴。”
“那你……”剩下的问句云澈没有再说出口,她在少女的眼睛里没有看到痛苦和惊慌,整张脸淡定的恐怖,好像受伤只是家常便饭的小事。
到达医院,沈折夭开门下车,临走前趴在窗子上对云澈简简单单说了五个字:“我叫沈折夭。”
云澈透过窗户看着少女瘦削却坚韧的背影,“折夭?怎么会有人为孩子取这么不吉利的名字。”
沈折夭先去缝了针,进林婉芳病房前,她特意把校服脱下搭在手腕上,确定不会看到伤口,才笑着扭动把手开门走进病房。
“妈。”
林婉芳见是沈折夭,欣喜不已,挣扎着撑起身子,“夭儿,你昨晚去哪儿了,妈妈都担心死了。”
沈折夭把刚买的豆浆放在床头旁边的桌上,“昨晚和同学探讨题目,一时尽兴,忘了时间,就睡在学校的宿舍了。”
林婉芳拿过豆浆,慢慢饮下两口,望着沈折夭手上搭着的校服,抿抿唇,没有说话。
和林婉芳聊了几句家常,沈折夭就借口学校有事要赶回去,在她开门那刻,林婉芳叫住了她:
“夭儿,饮食务必清淡些,不然伤口容易发炎。”
沈折夭怔愣,校服下的拳头不由握紧,不愧是自己的妈妈,一眼就看出了她的伪装。
她回头冲林婉芳笑了笑,道:“好。”
一周后,高考来临,京城的马路上弥漫着紧张而又庄重的氛围,学校的周边到处都悬挂着鼓励考生的横幅。
不少家长早早地就来到了学校门口,基本都穿着旗袍和马褂,大家都保持着安静,生怕自己的一举一动会影响到孩子的发挥。
食堂,沈折夭吃下最后一口包子,垂眸看了眼恢复的不怎么样的手腕,她是左撇子,当时匕首刚好在她右边口袋,就划了左手。
看来,这只手这两天得受点苦了。
七号上午考的是语文,沈折夭拿到试卷,一眼扫过去,对她而言,题目难度不大,难的是八百字的作文。
她不敢想象写完作文,她的手还能不能抬起,早知道就不下那么重的手了。
写完作文,考试结束的铃声刚好响起,不少同学试卷早已完成,但高考是人生的转折点,所以没有一个人提前交卷,都等打铃后才陆续走出考场。
下午是数学考试,除了后边大题需要费点墨水,其他几乎都是选择题,对沈折夭来说没什么难度。
但其他考生可没沈折夭这么淡定,他们拿到试卷的那刻,脑子几乎宕机。
今年的数学题出的特别难,很多题型在平常的模拟试卷上几乎没有见过,还没考完,就有不少考生哭着走出考场,留在考场上的考生也大都咬着笔头在冥思苦想。
顾惜锦坐在扎眼的劳斯莱斯后座,膝盖上放着平板,时不时推推从鼻梁滑下的眼镜,手上点击键盘的速度很快,看起来有点忙。
副驾驶上的江南看向身后的顾惜锦,“老大,待会儿有个很重要的会要开,如果再不出发……”
顾惜锦停下手里的动作,目光转向一中校门口。
他今日来只是体验下家长等自己孩子出考场的感觉,在沈折夭没把所有科目考完之前,他是不会出现在她面前的,他不想影响到她。
“开车。”得令的司机发动引擎慢慢行驶出去,直到距离考点远了些才敢加油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