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没有永远的敌人
左上华沉默了一会，说道：“我也不瞒你，段子其实没有什么大问题，完全是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他想了一个中午的时间也没想明白，导致他连策划节目的心情都没有了。
张扬沉默了一会，用一种好奇又纳闷的语气问道：“你刚才说我节目下架的消息是怎么回事？”
“事情已经确定了，确实有这回事。”左上华神情严肃，“不过文件暂时不会发下来，都还在寻求解决的办法。”
左上华没有听出他的一语双关：“商场如战场，利益为上。为了利益，这些人无所不用其极，只要能把你打倒，明的暗的他们都使出来的。”
我风趣你妹啊，不想给就直说，装什么大方。张扬在心里直播白眼。
“低俗？我的节目没有这样的问题啊。”张扬不停的装糊涂。
“真是因为那两个段子的原因？”张扬还是不敢相信那两个段子触雷了。
下午两点半左右，左上华叫他进了办公室。
那边停滞了一下才说道：“内容有问题，低俗啊谄媚啊之类的原因吧，具体得看广电那边怎么定。”他说得很随意。
“我还不知道？”王总监的心情好像也不怎么地，“但上面就是这么说了。”
“呵呵，你果然是适合在舞台上表现的，连平常谈话都这么风趣。”
“维维视频。”对方说出一个他怎么也没料到的名字。
张扬站在一旁，几翻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轻叹一声，出了办公室。
“他们既然已经对公司动手了，不出意外的话，你这边他们也会进攻的。这段时间应该会有很多公司来挖你。”左上华欲言又止。
对方却是轻描淡写：“嗯……不用这么惊讶。我知道我们之前有点小误会，但说开也就好了。”
这就好比游戏里一个人民币玩家用买来的一身好装备一刀把高自己好几十级的无辜普通玩家给秒杀了，这……
那边被噎了一下，问道：“张先生，有没有兴趣换一个更大的平台？以你的能力，呆在奇迹视频这样的小地方，真是屈才了。”
“这样一段话怎么就低俗了？”左上华也一脸费解，“要是照这个标准，现在这些网络节目得要砍掉一大半。没几个能好好活着的。”
张扬见打听不到什么消息了，便问道：“你怎么称呼？”
对方不答反问：“方便出来见个面吗？”
张扬说道：“不能说灰心，只是对这个世界有了更清楚的认识。”
关于节目的尺度广电从来没给个标准，也就是说，你的节目有没有跨过那个尺度完全由他们说了算。他们说你的节目低俗了也就低俗了，没有解释的机会。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油价怎么就不能调侃了？不喜欢穿衣服怎么就低俗了？这个世界的和谐程度比地球还要苛刻？
左上华问道：“消息准确吗？”
“我已经见识到了。”
王总监又接了个电话，说道：“你们也别太丧气，我先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这口气，这个人在维维视频的地位应该不低。至于广告的事是怎么被他们知道的，他一点也不奇怪。当时他去维维视频的时候除了钱经理以外可是还有另外两个美女在的。在这个复杂的社会，在金钱和权力的诱惑下，出卖和背叛的游戏谁不会玩啊？
“八九不离十吧，但具体是谁暂时还不能确定。但能确定的是对方能量不小，直接找的广电领导，要他们封了我们的节目。对方有能力有地位，而我们的节目又恰好有点可大可小的问题，广电那边也很乐意随手卖他们一个面子。”左上华轻叹一声，“主要是我们这段时间风头太盛，又是新节目又是广告的，同行们也就坐不住了。要不是我们的老板也有点能量，这次恐怕还真迈不过去。”
好吧，你有钱你牛叉。
如果说他们用正常手段拿出好节目来还击也就罢了，但他们却没有这么做。而是直接靠着自己庞大的关系网一言定了你的生死，这就让他有点难以接受了。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总是觉得怪怪的，有点不是滋味。
左上华有些颓废的坐在沙发上，眉头紧锁。
“张扬？”
但普通玩家心里多少还是有点难受。如果只是一个真正的普通玩家，他就算是难受也只能重启一下假装什么也没发生。但如果这个普通玩家是某个首富的公子，他要是不把这破游戏买下来一天把那人秒个百来遍都对不起他的身份。
“合约是一方面，但我暂时确实没有打算跳槽，不好意思。”张扬准备挂电话，但对方的下一句话却是让他怔了一下。
“电话是广电一个主任打来的，他说已经看到文件了。”
眼看着一个后起之秀在自己的行业内混得风声水起，这些有能力的人来踩上一脚保护自己的利益好像也很正常。
“你如果愿意来我们公司，我可以保证给你最好的资源，给你更大的舞台，以你的才华能力，足以在短时间内扬名立万。”对方这时候的语气又充满了诱惑。
商场上果然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张扬眼角微眯：“所以呢？”
“怎么，灰心了？”左上华问道。
张扬问道：“冒昧的问一下，你们公司是？”
张扬笑笑：“既然没事，那我就先去忙了。”
“维维视频？”张扬瞪大了眼睛，满脸的意外。
“不过现在的你应该也看不上那点广告钱了。”
“你说都说了，多少透露一点让我有点准备啊，比如说是什么原因要下架的？”
“其实……我没你说得这么高尚，那八万块钱我还是看得上的。”对方不开口，张扬只好自己开口。
“如果你真想赚钱的话，你可以来维维视频，我保证你能赚到几十几百个八万。有兴趣的话我们可以约个时间出来谈谈。维维视频在行业内就算不是第一也差不了多少，我们能给你的资源远不是奇迹视频可以比的。”
“我是，你哪位？”
王总监说道：“他们点了两个地方，一个是你调侃油价那段，还有一个是你结尾时回答的那个不|穿衣服的问题。”
他的手机忽然响起，是个陌生号码。
“呵呵。”那边继续发出耐人寻味的笑声，并不解释。
呃……
说完，他又叹了口气，转身往外面走。
张扬沉默不语。实际上他是不知道再说什么。他没想到过这样的事情会落在自己头上。怪不得央视要征集反腐倡廉的公益广告，原来这个世界也腐败得不成样子了。
出了办公室，他脸上笑容慢慢收敛，目光深邃。
“行，你别有太大的压力，该怎么还是怎么做，这些问题我们会处理。”左上华怕他因为这件事情影响工作，安慰道：“这无非就是拼关系拼后台，我们或许比不上他们，但也不是没得拼。”
“你是担心合约吗？你放心，不管你的违约金是多少，都由我们公司出。”
“好的，谢谢左总。”张扬转身离开。
“这样的电话早在昨天节目播出后我就接到好几个了。”张扬笑道：“左总，你放心，契约精神我还是有的。”
张扬瞳孔微微一缩，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没说出什么来，自嘲的摇摇头。
“啊？你的意思是……节目被封并不是真的因为我的节目有问题？”张扬用一种恍然大悟的语气问道。
左上华也笑道：“我可没别的意思。”
原来又是挖墙角的，张扬直接拒绝：“不好意思，暂时没有跳槽的打算，谢谢。”
“对了，广告部的钱经理已经被降职了。关于广告的事，我得跟你说声抱歉。这方面确实是我们疏忽了。”
张扬在心里把他祖宗问候了一遍，这家伙也不是什么好鸟，八万块钱我怎么就看不上了？我看得上啊，你给我啊，你开口啊。
“不太方便。”张扬现在心情不怎么好，话气也不是很客气。
他一开始还真没有想到这是被人陷害，但后面仔细想想，这好像也没什么奇怪的。
“是你们在后面推动的？”
“什么意思？”张扬眼睛不自觉的眯了起来。
“奇迹视频这个小地方保不住你，你如果继续呆在那里，恐怕连你也有可能被封杀。”对方并没有要回答的意思，只是自顾自地说着自己的台词，“如果你是个聪明人的话，你就应该找一个更大的平台更强的靠山。我想，你也不想守着一肚子的才华到最后却没有地方施展吧？”
“呵呵。”那边发出意味深长的笑意。
“我们得想想办法，不能这样坐以待毙啊！”左上华显得有些焦急，奇迹视频好不容易起来一个节目，要是因为这样的原因被下架，那真是……憋屈死了。
如果他真的只是奇迹视频一个普通员工也就算了，恐怕也只能逆来顺受。但他不是啊，他是一个有外挂的人啊。他要是不做点什么，自己都觉得对不起那小家伙耗尽能量千辛万苦万里迢迢把他从地球弄到这里来。
“呵呵。”
在这个时候，张扬脑海里只有一句话。
“我们被人在背后捅刀子了。”
“那……如果我的节目低俗，你们为什么还要来找我？到时候节目再封了，你们不是得不偿失吗？”
“呵呵，这你不用担心。你这样的节目到我们公司不会有任何问题，就算是尺度再大点也没什么关系。”
“呵呵，这个你再晚点应该也就知道了，我就不多说了。”
张扬先是一愣，但马上就明白过来：“同行？”
张扬眼睛眯得只剩下一条缝。因为他从对方的语气里听出了威胁的味道。
“不出意外的话，你下午会接到你节目被下架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