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瑞尔的建议
“更重要的事情？”瑞尔捡起掉在地上的笔记，坐下后又问道，“您能先和说明一下您要和我们圣堂解约的理由吗？”
“是因为我去世的那几个同学。”罗吉尔直接挑明了他做出这个选择的决定性因素。
瑞尔闻言，眼睛忽然眯成一条缝，他站起身，看了眼房门是否彻底关闭。然后。他拿起遥控器，关闭了百叶窗，最后，连电脑和监控都关闭了。
他这是知道和邪教徒相关的内幕？罗吉尔的精神霍然紧绷，在瑞尔完成动作，重新回到座位前，他一句话都没说，一个动作都没做。
直到瑞尔确定房间内的声音不会被外泄，他才重新坐回座位，上下打量着罗吉尔后，才开口说道：“您那几名同学的死因您应该清楚，是吧？抱歉啊，关于邪教徒的消息，我们现在还不能泄露给普通人。”
他说到“邪教徒”的时候，声音还故意压低了不少，如果不看嘴型根本看不出来。
其实我可以用“凝固的空间”的，拉两下就行了，不必您这么麻烦……罗吉尔点头道：“我理解，正是因为我死里逃生，所以自从我离开卢森，到诺兰利特之前之一路上我都一直在和那些人战斗。”
“到诺兰利特……”瑞尔思考了一阵，点开手表，找到了昨天早上的报纸，“也就是说，头条上面的人是您？”
“是。”罗吉尔坦然道，但已经没有了最开始的那种害羞，并详细解释了解约的理由，“我不知道我这次单独出门，算不算间接引开了他们，使得卢森的人们不会受到波及，但我至少做了我该做的。
“我确实很幸运，能活到现在。如果我回到卢森，那里有最了解我的家人和同事，如果他们真的出事了，我可以在第一时间赶到。
“但是，如果我留在首都工作……
“现在的交通系统，您也清楚，我肯定赶不上，所以，我决定，放弃我们家族在首都圣堂的这个‘文员’职位。”
瑞尔听完罗吉尔的阐述，陷入了沉默，而罗吉尔则安静地看着他，等待答案。
片刻后，他叹了一口气，无奈地对罗吉尔说道：“您想得很周密，理由也很充分，但是，我会暂时给您预留着这个岗位，暂不解约。”
“为什么？”罗吉尔当即问道。
“不是不解约，是暂时搁置。”瑞尔双手交叉，抵于下巴，语气严肃滴说道，“如果，在未来，和您牵扯到的危险已经威胁到您的家人和朋友，甚至置您或者他们中的某些人于死的那种危机的时候，您是选择独自承受，把它引开，还是继续留在那里？”
“这……”罗吉尔被瑞尔先生的反问一直语塞。
“以您现在的序列，或许留在卢森是最好的选择，一个子分支的序列6确实不适合在首都这边生存，随便一个总分支的序列6都能把你秒了。
“但是，一旦您晋升了，比如晋升到了‘健康’分支的序列5‘生命守护者’或者序列4‘元素协调者’的时候，您和邪教徒的战斗极有可能会波及到您的家人和朋友，而你已经无法保证他们的生命安全的时候，我建议您再来这里。
“序列的晋升往往伴随着能力和危险的提升。
“之后，您可以利用‘文员’这个职位作为跳板，序列和职场一起晋升。
“到时候这个‘文员’职位有空缺后，自然就会发布招聘信息。而且，如果你先你那在解约，我们也没有时间和资源去用在该职位的社会招聘上。
“所以，我建议您的这个职位暂时搁置，我们先姑且不设置这个职位，因为我们这边文员多的是，只不过您的这个是贵家族和圣堂签署的，署名是二世殿下，流程很繁琐的。
“当然，如果您选择停在当前的序列的话，那我们可以解约。”
我不可能停在当前的序列的……也就是说，序列越高，出现在身边的危险就会越强烈……罗吉尔沉默了片刻，目光在瑞尔脸上来回扫视，深吸一口气道：“瑞尔先生，我不会停留在当前的序列的。”
“也行，当您接触的危险已经开始波及您的家人或朋友的时候，让危险远离他们，来首都，找我就行。”瑞尔明白过来，站起身，伸出右手道，“您是个很有礼貌的人，要想解约竟然不辞辛苦地亲自过来，虽然结果让您失望？”
“不，是我考虑的不周。”罗吉尔和对方握了握手。
“只是延迟了而已，我们会将您的建议保留的。”瑞尔笑着又补充了一句，旋即转移话题道，“老爷子去遗址了？”
罗吉尔清楚，对方口中所说的“老爷子”，其实就是他在这个世界里的亲生父亲。
“没错，上周过去的。”罗吉尔依靠着原主残留下来的记忆，如此回答道。
“哦对！我想起来了，合约当中好像的确存在这样一个条款。这个您也打算放弃？”瑞尔突然意识到自己竟然忘记询问这件事情，于是急忙开口追问。
“为守护龙遗址守墓，不去了。而且如今的术士技术如此先进，根本无需再派人驻守。”罗吉尔轻轻地摇了摇头，表示拒绝。
瑞尔默默地凝视着罗吉尔许久，然后再次打开了监控设备以及百叶窗。
稍作停顿之后，他终于提出了最后一个问题：“您目前在卢森地区主要负责哪些方面的工作？”
“我在当地的一家印刷厂担任古代文献翻译的工作。”罗吉尔整理了一下风衣左臂上镶嵌着的那颗红宝石臂章，接着补充说明，
“但实际上，做的是这个。”
瑞尔顺着罗吉尔手指的方向看去，目光立刻被那枚闪耀夺目的红宝石臂章吸引：“现在似乎已经不再流行佩戴条纹臂章了啊？不过话说回来，这款倒是挺不错的，看上去非常漂亮。”
他的目光透过窗户，落在了外面繁忙的街道上，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片刻后，他转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沉重，对罗吉尔说：“罗吉尔先生，有件事情我想我应该提醒你。”
罗吉尔微微一愣，随即认真地看着瑞尔，等待他的下文。
“是关于您的导师，康斯坦教授。”瑞尔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哀伤，“两天前，教授的葬礼在首都墓园举行，我想，作为他的学生，你应该去送他最后一程。”
罗吉尔的心中一震，康斯坦教授不仅是自己在术士领域的导师，还是他在学术上的引路人。教授的死与他所涉及的杀人事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活下来的他心中也是充满了愧疚和悲痛。
“我确实应该去看看。”罗吉尔的声音低沉，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教授对我有恩，我不能让他就这样孤独地离开。”
瑞尔点了点头，似乎对罗吉尔的反应感到满意。他站起身，走到办公桌前，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写有地址的纸条，递给罗吉尔：“这是墓园的地址，教授的墓地就在那里。希望你能找到一些内心的平静。”
罗吉尔接过纸条，紧紧地握在手中。
他微弯下腰，准备告辞离开，背后却突然感到一股熟悉的感觉。
“办完事儿了？”
罗吉尔转过身去，看到一身白大褂，金发披散到肩上，手里拿着几页纸，正用碧绿的眼眸看着他的凯·伦恰好出现在瑞尔的办公室外。
“上午好，楚，呃，凯·伦。”罗吉尔露出温柔的笑容，“您怎么在这儿？”
凯轻咬了下下嘴唇，语气舒缓地说道：“今天是周五，我来代表首都科学院来参加一周总结会的，正好从瑞尔先生的办公室路过时看到您刚出来。怎么样？事儿办完了？”
“办完了。”罗吉尔关上了办公室的门，“那我不耽误您了，我先回去了。”
“等一下。”他刚要转身，就听到凯叫住了他。
您的记忆不会和汤姆队长一样的差吧……罗吉尔再次转身，礼貌问道：“请问还有什么事吗？”
“您回去是指回住处，还是回卢森？”凯有些紧张地问道。
罗吉尔听出了凯的不舍，他心中微动，还是说出了自己的决定：“任务完成了，该回卢森了。”
凯的眼神在听到这个答案后明显黯淡了下来，原本闪烁着期待光芒的碧绿色眼眸仿佛被一层薄雾笼罩，失去了些许光彩。她的眼底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失落，但很快便被她用微笑掩饰了过去。
罗吉尔感到自己的回答似乎有些生硬，他补上一句，语气中带着一丝歉意：“不过，我可以先陪你走一段路，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凯的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重新燃起了一丝光芒：“当然不介意！”
两人并肩走在宽敞的走廊上，阳光透过高大的窗户洒在他们身上，形成斑驳的光影。凯的心情似乎好了一些，她调侃地说道：“昨晚加完好友后，你为什么不和我说话？难道你不知道女孩子需要关心和问候吗？”
罗吉尔被她这么一问，脸上不禁泛起了一抹红晕，有些尴尬地说道：“我，我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始。”
凯轻轻地笑了笑，继续戏谑地问他：“难道你上辈子没和女孩子说过话吗？”
梅努算不算？不算的话，你是第一个……罗吉尔被她的话逗得笑了起来，两人之间的气氛轻松了许多。
他们边走边聊，不觉间已经来到了会议室的门外。
“我就送你到这里吧，祝你会议顺利。”罗吉尔停下脚步，微笑着对凯说。
凯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不舍：“谢谢你送我到这里，路上小心。”
罗吉尔转身离开，凯目送他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直到确定罗吉尔已经走远，她才轻轻叹了口气，转身走进了会议室，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