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命案
命案？罗吉尔被门外督察的话说得两眼一黑，头皮发麻。
“请您开下门，配合我们调查。”门外再次传来督察的声音。
原主之前干了什么？
僵在这里没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他打开了房门，让开身体，指着屋内道：“请进，二位。”
两位督察一前一后，进入了客厅。
为首的是一位目光犀利的黑发中年男子，眼角带有浅浅的皱纹，他左手拿着一个档案袋，右手拿着地面军官方督察的证件，一边打量着客厅，一边将档案袋打开，从中拿出了四张照片，递给罗吉尔：“这照片上的个人您都认识吗？”
罗吉尔接过照片，有些恍惚的记忆再次浮现，在他的脑海内，五个人围坐在一个餐桌周围喝酒的场景逐渐清晰。
那些人就是罗吉尔在大学里的朋友，在昨天来到了这里姐姐工作的酒吧，为了庆祝罗吉尔毕业，几个人一起喝酒庆祝，结果没想到，罗吉尔喝多之后就睡着了，醒来后就被周锦棠附了身。
“这些人怎么了？”罗吉尔结合刚刚这位督察在门外的介绍，隐约产生了不好的预感。
“是我在问你吧？”那位督察的灰眸中闪过一丝警告的不悦。
“我……我也不清楚……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罗吉尔慌忙摇头，将照片还给对方。
站在那位督察身后的队员上前一步，从那位严肃督察手中接过照片，露出温和的笑容：“别紧张，小子，这只是惯例询问，我们佩特鲁队长是不会乱抓人的，知道什么就说就行了。”
这位督察年龄和罗吉尔差不多，大概三十来岁，长得很耐看，身材也不错，黑色的眸子闪烁着柔和的光，但却顶着个绿色的头发，后面还留了个红色的小辫子。
罗吉尔倒吸一口凉气，尝试着组织语言道：“他们都是我的朋友，家也在这附近。我确实不清楚这几个人现在怎么了，但我只知道他们在昨天和我在沥青酒吧聚过餐，我当时喝醉了，他们什么时候离开的，我也不清楚。”
说到这里，罗吉尔看了眼中年督察的眼睛，考虑了一秒钟道：“佩特鲁队长，我们几个都是喜欢研究术士和历史的学生，啊，几天前是，我们的关系还算不错，但我真的不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事。”
那位很是耐看，身材不错的督察的双眸一下暗红，盯着罗吉尔几秒后，叹了口气道：“罗吉尔·伊萨钡鲁先生，这四张照片上的人都死了，死在了自己的家中。”
那位眼神严肃的督察将照片重新放回档案袋，补充道：“当他们家人发现他们不见的时候，躯体早已消失，只留下析出的分支结晶了。”
分支结晶……罗吉尔的脑海中立刻浮现出这个名词的含义——这里的人类死后都会产生某种物质，就如同前世的人们在火化后可能会出现舍利子一般。
罗吉尔曾经对于自己究竟是直接灵魂穿越到一个活着的人身上，还是穿越到一个濒临死亡的人体内存在疑问。
然而，通过这两位督察的问询，此时此刻，他心中似乎已经有了答案。
换句话说，这个世界的人在离世之后真的会“死无全尸”？
而这具身躯恰好在原主濒死之际，被我接管了？
罗吉尔双腿发软，几乎要跌倒在地，他竭尽全力抑制住想要呕吐的冲动，艰难地吞下一口唾沫：“那么，他们究竟是……自杀还是他杀？”
“你觉得呢？”一旁那位绿色头发的督察并未直接回答，反而反问了一句，并狠狠地瞪了罗吉尔一眼。
他们竟然在怀疑我？
还没等罗吉尔来得及开口，佩特鲁督察那仿佛永远也看不透一丝表情的双眸就已经上下扫了他一眼：
“听说你平时非常喜欢酗酒，想必对于各种酒类饮品肯定都有着非常深入的了解吧。”
那位长着绿色头发的督察紧接着补充道：
“我们通过分析他们身体里析出来的分支结晶，从结晶的记忆里面发现你就是这次聚会的发起人，然而参加聚会的这些人当中，除了你这个发起人以外，其他人全部都已经去世了。”
“所以你们就因此认定我是嫌疑犯吗？可我真的完全不记得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啊！”罗吉尔满脸都是委屈地开始为自己辩解起来。
然而还没等到罗吉尔再次开口说话，佩特鲁却只是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然后便一边戴上白色的手套，一边朝着楼梯口走了过去。
“这难道不是很有可能的事情吗？”只见两道黑金色的流光突然在他那灰色的眼眸中一闪而过，他的双眼也一下子变得没有了任何焦距。
“假如您真的问心无愧、确实是无辜的话，那么想必您肯定不会介意我们去检查一下您的房间吧。”
说完，他侧头望向了二楼罗吉尔所在的位置。
罗吉尔注意到了对方望着的方向，立刻就反应过来了那是自己的房间在二楼的位置！
完了！那本书还在桌上，我没收起来！罗吉尔短促喊道：“等……”
没等他说出下一个字，佩特鲁的身影立刻就像是被橡皮擦抹去一样消失在原地，并于下一秒在二楼走廊尽头，罗吉尔的房门外出现。
那位绿毛督察也在罗吉尔眨眼之时出现在佩特鲁消失的位置，蹲下身接过掉落下来的档案袋，随后起身来到罗吉尔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请您理解，‘暗面’分支的学徒都这样，都不喜欢开门。”
理解个屁啊，他这可是未经我同意就进入我的房间，随便查看我的东西啊！
罗吉尔飞快上楼，刚上二楼，他就看到佩特鲁在没有开门的情况下直接穿透了墙壁的阻隔，进入了罗吉尔的房间。
他连忙冲了过去，推开房门。
但那两位督察已经先他一步出现在了房间内，罗吉尔心中暗叫不好，但此刻也深知自己已无力阻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佩特鲁督察翻开了那本《术士源起研究》。
当那督察看到扉页上的那段话后，表情立刻变得异常紧张，手指在那页上停留了许久。
而那位绿毛督察则什么也没做，只是在旁边静静地观察着。
“请您不要破坏这本书，这本书是我未来工作需要的重要工具……”
罗吉尔刚说到一半，佩特鲁突然抬头看向了他，相比之前的严肃与冷漠，此时他的表情显得更为复杂，像是在犹豫，又像是在内心挣扎：“这本书哪儿来的？”
“是我导师送给我的毕业礼物，他是我们学院的主编，康斯坦教授。”罗吉尔坦然回答道。
“你的那些去世的同学都有这本书？”佩特鲁继续追问道。
“不，只有我‘术士’专业的人才会有。”罗吉尔没有表情地回应道。
“那你的那些同学在聚会的时候，接触过这本书吗？”绿毛督察忙又问道，“这可是教授送给你的毕业礼物，不拿出来显摆显摆？”
罗吉尔张了张嘴，泛起一抹苦笑道：“抱歉，昨天我喝得太多了，真的不记得了。”
“这本书里记载了‘回家’的方法？是什么？”佩特鲁指着扉页上的那行字，又问道。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罗吉尔已经对对方随意翻看自己的东西不满，但此刻他却不敢发作：“可能是各大分支的源头，七神的老家？”
佩特鲁深深地望着罗吉尔，沉默了好一阵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将那本《术士源起研究》放回到书桌上，没再继续向后翻阅。
“你不是‘分支学徒’？”那位绿毛督察接着问道，随后也翻看了下那本书，在看到扉页上的那行字后，先是侧头皱眉看了眼罗吉尔，然后继续往后翻了几页。
罗吉尔注意到，那绿毛督察脸上的表情和佩特鲁一样变得古怪：“现在还不是。”
“不是？你不是术士专业的吗？你不是？”绿毛督察诧异，神色凝重地望向佩特鲁，“队长，这……”
不是又怎样？你这个绿毛什么意思……罗吉尔在心底冷哼，但表面上还是不卑不亢：“嗯，不是。”
佩特鲁严肃打断了绿毛督察，随后对罗吉尔道：“这书您暂时先保管好，最好不要再给其他人看里面的内容。”
“为什么？”罗吉尔脱口问道。
“他可能会成为为你脱罪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