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我脑子里，有个东西。
直到躺在床上，才有心思想剧情的事。
这两天系统的声音有很明显的杂音，但具体原因不明。
难道是因为她调试屏蔽器的时候，无意间接触到了系统的特殊频段吗？
云芷“蹭”的一下从床上坐起，随意套件衣服，从窗子翻了出去。
还好宿舍在二楼，不然她还得从大门出去，然后删监控。
极快的身影在校园里穿梭，很快，那道身影便轻松跃出了校墙。
半小时后，云芷就已经出现在了悦心府。
此时已经凌晨两点。
街灯散发着柔和的光，树叶间阵阵蝉鸣和云芷的轻盈脚步声交织，静谧又孤寂。
云芷进门就直接打开计算机，开始翻找调试屏蔽器的记录。
她只开了一盏壁灯，在黑暗空旷的屋子里，屏幕的亮格外突兀。
突然，噼啪敲打的键盘声顿停。
云芷察觉到了一些异常。
回身往窗边的位置凝神看去。
隔着有些透光的窗帘，依稀能看见路对面有两个光圈。
很明显是车灯。
她悄悄靠近窗边，朝外看去。
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斜倚车门，指尖一点猩红明明灭灭。
那微弱的火光似乎是他此刻唯一的慰藉，又像是他内心寂寥的写照。
云芷看不清那张隐在黑暗下的脸，却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他形单影只的孤独。
或许是早前听了季岱川的那些话，鬼使神差间，云芷打开了门。
景聿桉看见门开的那一刹那，难得愣怔，直到指尖传来灼烧感才逐渐回神。
他本是结束工作，在街上随意游荡，可不知不觉就到了这里。
即便知道里面没人，但还是想来看一看。
只是这么一看，没想到门会被从里面打开。
心脏像是被撕扯出一道口子，汹涌的情绪往外疯狂迸发。
惊讶、不安、紧张、愉悦，各种混乱的情绪交织，景聿桉只知道此刻，他的脉搏极其紊乱。
两人就这么远远对视，看不清对方的脸。
清寂的月光下，两道被拉得斜长的身影缓缓靠近。
“你”
“你”
片刻寂静后，两人同时开口。
云芷深吸一口气，先问出口：“你在这里干什么？”
景聿桉垂眸，掩去眸底的晦暗，低沉地道：“这次是真的路过。”
云芷看清了他眼下淡淡的乌青，轻蹙了一下眉头，转身。
“先进来再说。”
小洋房瞬间灯火通明。
景聿桉上次没进来，这次才窥得屋子内部的全貌。
简单得没有一丝生活气息。
大厅只有基本的家具，跟样板房没什么两样。
目光在机器人和旁边放着的ym2p上顿了两秒，缓缓移开。
玻璃杯放在桌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景聿桉收回视线，注视着云芷。
似是想找个不那么尴尬的话题，平静地问道：“你的家里需要布置一下么？”
云芷顿了顿，偏头思忖片刻，道：“不需要。”
云芷没把这里当成是家，在她眼里，房子只不过是她漂泊留下的证据而已。
景聿桉本想缓解尴尬，却让气氛变得更加尴尬了。
抬起水杯，喉结微动。
随即双手交握，圈着水杯一动不动。
云芷没忍住轻笑出声，在他对面的沙发坐下。
少了些运筹帷幄的从容，景聿桉突然变得有些生动可爱起来。
“今天季村长来找过我，你知道吗？”
云芷问。
景聿桉骨节有些泛白，垂眸应了一声：“嗯，知道了。”
他之前就知道了，太簇说的。
说老头送云芷回学校，但不知道两人在车里的交谈了什么。
云芷微张嘴，突然想到什么，目光看向餐桌上的计算机。
道：“你先坐一会儿。”
话落，云芷便起身回到计算机屏幕前，手指开始在键盘上快速敲打。
屏蔽器的灯光有规律地闪烁着。
景聿桉深邃的眸光染上一丝疑惑，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果然没有信号。
静坐了许久，就见云芷偏着头呆了几秒，她的脸上瞬间染上喜色。
云芷的确很高兴，她对屏蔽频率进行了修改，在脑海里呼叫了几次系统，都没有反应。
但这只是第一步，她不会让自己的脑子里留下隐患。
万一哪天信号恢复了，她或许会死。
云芷心情大好，重新坐回沙发上，姿态都松散了不少，道：“给你问三个问题的机会，有什么想问的，你问吧。”
景聿桉沉默一会儿，才问道：“你饿了么？”
云芷清亮的桃花眸里闪过一丝迷茫。
她以为会问她刚才在干什么，又或者是上次循环的事，没想到第一句开口问的居然是这个。
“你确定要问这个？”
景聿桉颔首，见云芷呆愣的小模样，沉郁的眸子终是染上浅浅笑意。
云芷缓缓摇头道：“不饿，下一个问题。”
“我师父找你做什么？”
云芷眨眨眼，这跟她心中想的问题完全不一样。
但还是照实回答：“说了你最近的恶行，薅秃了他的药田。”
顿了顿，补充：“还有你大概的成长经历。”
景聿桉身子僵了一瞬，许久，嗓音低沉地开口。
“他只是想道德绑架你罢了，不用放在心上。”
云芷唇瓣动了动，不知道这话怎么接。
她不否认季岱川的话有些打动她，道德绑架的嫌疑也非常大。
尤其是那句“充满荆棘，背负太多，满身都是枷锁”。
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但。
“我没有道德，他绑架不了我。”
景聿桉倒是低低地笑了。
云芷知道景聿桉是不想给自己压力，莫名心脏一揪。
她只想肆意活着，没人能束缚她的意愿。
若是她要做一件事，不是因为她必须做，而是因为她想做。
“最后一个问题。”
景聿桉睫毛颤了颤，其实他有很多问题想问。
思来想去，缓缓启唇：“你晕倒，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对么？能告诉我么？我会竭尽全力治好你。”
薅老头的药田，不是没有原因的。
云芷扭头看了一眼还在正常运行的屏蔽器。
继而回头幽幽道：“我脑子里，有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