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向奶奶
今天食堂人也不算特别多，但至少云芷看见了不少生面孔。
三人踏进食堂那一刻，所有人的眼光齐齐朝这边看过来，空气蓦然安静了一瞬。
一个中年男人带着缇缇走了过来，缇缇冲云芷调皮地眨眨眼。
云芷已经猜到来人的身份。
缇缇的师父，陈源。
也是两年前揍了莫淮礼一顿的人。
他形象有些不修边幅，脸上一副无框眼镜，脸颊有些凹陷，眼下还有浓浓的黑眼圈，一看就是常年休息不好的模样。
可看陈源瘦弱的样子，有点不能想象，他是怎么把人肋骨打断的。
陈源走到云芷近前，脸上挂着一丝歉意的笑容，直接开口道：“你就是莫云芷小姐吧，你好我是陈源，来这里还习惯吗？”
云芷回以礼貌的微笑，淡淡点头：“挺好的。”
她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对于陈源的第一印象不是很好。
陈源若有似无地看了云芷身边的景聿桉一眼，快速移开，继续道：“那我先带缇缇去吃饭。”
景聿桉颔首，陈源拘谨地笑了笑，便带着缇缇走开了。
云芷飞快扫视食堂一圈，果然如缇缇所说，大部分都是头发半白或全白的老人，季岱川也在其中。
这时坐在季岱川身边的一位女性引起了云芷的注意。
看起来跟季岱川的年纪差不多，身上书卷气息浓厚，但眼神很黯淡，精神跟她身边的季岱川相比，虚弱了不少。
景聿桉注意到她的视线，主动开口替她解惑：“那是向远方，向奶奶。”
云芷眼神依旧落在老人身上，点点头，她想起来了，她身上这件衣服，本来是给这位向奶奶准备的。
虽然这里的人看起来都很不寻常，但应该也属于剧情之外的人物，她没过多放在心上。
但向奶奶视线朝这边一扫，愣了愣，主动朝景聿桉和云芷这边招了招手，示意他们过去。
景聿桉偏了偏头，“云小姐，一起。”
走到老人近前，云芷才发现这位向奶奶脸色很不好，看起来像是生病了。
但眼神不像之前那般黯淡，反而看着云芷的脸，微微闪烁着云芷看不懂的光。
云芷感觉到老人愈发热切的眼神，主动开口问好：“向奶奶，您好，我叫云芷。”
老人听到这话眼里瞬间泛起淡淡的雾气，感觉下一秒泪水就会滴下来。
季岱川急忙侧过身子低声对向远方道：“她姓莫，叫莫云芷。”
云芷心中划过一丝疑惑，这向奶奶似乎是认识自己的样子。
于是她在脑海里问系统：「这位向奶奶是剧情里的人吗？」
系统：「不是。」
云芷几不可察地动了动手指，心中愤愤，这系统，除了会重置剧情，到底还能干什么。
季岱川又悄悄安慰了两句，向远方这才缓了缓神，视线重新回到云芷脸上，牵强扯出一抹笑，道：“好孩子，快到奶奶身边坐。”
云芷压下心中对系统的烦躁，走到向远方另一边入座。
其实云芷不太会和长辈相处，她上辈子出身孤儿院，也不习惯和人太过亲近，对于老人热络的态度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一旁的景聿桉看出了云芷的窘迫，坐到了云芷对面，礼貌朝季岱川和向远方问好，继而问云芷：“想吃点什么？”
云芷虽然知道面前这男人是想给她解围，但对上他含着笑意的眸子，打趣的话脱口而出。
“书记，不用这么客气，我吃什么都可以。”
云芷总觉得称呼这位在帝都能只手遮天的大佬为书记，莫名有种把人拉下神坛的畅快感，喊得顺口极了。
景聿桉垂下眼帘喉间溢出一声低笑，转头吩咐景奕，道：“不同口味的都备一份。”
云芷这边，向远方满手皱纹的手颤抖着轻轻地拍了拍云芷的手背，柔声问道：“小芷，今年多大啦？”
云芷避开了向远方注视的视线，垂眸乖巧答道：“刚满十八。”
这个她倒是记得清楚，毕竟六月二十九号刚刚举办了成人礼。
因为那场宴会，是自己穿来这里的导火索。
话音刚落，云芷感觉向远方覆在自己手背的那只手又抖了抖。
看着向远方有些克制不住的激动，云芷心下不免才猜测难道这位向奶奶真跟自己有关系不成？
既然她不是莫家的孩子，那么亲生的父母又在哪？
为什么莫家帮她找线索，没有找到？
她的身世会跟眼前这位向奶奶有什么关系吗？
脑袋里一个接一个的问题冒出，云芷仓促吃完了饭，起身告辞。
回去的路上，景聿桉一直不紧不慢地跟在云芷身边，景奕倒是不知道去哪儿了。
景聿桉一路上也不说话，就这么光明正大地时不时瞟她一眼。
云芷终是被景聿桉看得浑身不自在，先开口了：“书记有什么疑问吗？”
景聿桉挑了挑眉，依旧挂着那看似温润的笑，单刀直入：“云小姐是不是在哪里关了道后门？”
云芷的脚步顿了顿。
后门，在黑客界的意思就是能利用后门绕过监控进入受保护的系统，进行破坏和控制。
今天云芷入侵艮山庄网络的时候，就是从后门进的，出来的时候顺手给修复了，难道是他留的？
云芷没想到他会问得这么直接，索性也大方的承认了，她想跟面前的大佬谈些交易。
“没错。”
景聿桉本是想随便问一问，也没期待她承认，只是想从她的反应来判断她有没有说谎。
结果没想到这小姑娘居然直接承认了。
倒是有点意思。
云芷半真半假地跟景聿桉解释：“我下午上网发现网速太卡了，帮你们优化网速的时候发现了那道门，我以为是bug，顺手给修了。”
她有自信自己在网络系统里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景聿桉现在肯定只知道她进过系统，但肯定不知道她查了资料。
景聿桉顿了顿，似是相信了般颔首，道：“多谢。”
云芷突然严肃了表情，眸子里满是认真地道：“人与人的交往，第一步是需要真诚，是么？”
她既然承认，就希望景聿桉在她身上看到价值，进而换来景聿桉的坦诚和谈交易的筹码。
景聿桉眸色深深，低低地笑了一声，小声呢喃：“交往？”
随即再次朝云芷伸出手，郑重道：“景聿桉。”
云芷勾起嘴角，给了景聿桉一个台阶，握上了他的手。
依旧一触即分。
“那可以要个谢礼吗？”云芷眼里闪过一丝狡黠。
景聿桉垂眸看着面前娇俏的小姑娘，插在西装裤口袋的手指动了动，笑问道：“云小姐想要什么？”
“想请你帮个小忙。”云芷拇指和食指稍稍分开在空中比划了一下，朝景聿桉无辜地眨眨眼。
景聿桉看着那双清澈透亮的桃花眼，鬼使神差间，颔首直接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