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许昊杰
这是一间三人病房，还有独立卫生间，算是这栋病房楼里条件比较好的病房了。
三张病床，却有两张床都没铺，只有靠窗的病床上斜靠着一个男青年。
这个男青年身形消瘦，面色灰白，嘴唇干裂没有血色。他穿着宽大的病服斜靠在床上，甚至让人觉得病服下空空如也。
他正看着窗外出神。
齐队和万响走到男青年身边，他这才缓缓地转头，凹陷的眼窝看起来空洞无神。
齐队看了一眼病床信息卡。
许昊杰，男，21岁，结核肺炎。
“许昊杰？我们是宜川县刑侦队的，耽误你一点时间，想了解一些情况。”齐队一边观察一边开口。
这个房间里并没有桂花，那么是哪来的桂花香呢？
许昊杰轻轻笑了笑，“耽误？我的时间，不就是用来耽误的，不然还能有什么用呢？”
齐队很自然地无视了许昊杰的消极态度，直接询问他三天前的晚上，有没有听到过什么动静，见过什么人。
许昊杰依旧是那副丧到极致的样子，轻轻地摇摇头，仿佛这个动作都要耗尽他的力气一样。
这时一个中年妇女突然拎着布袋子走了进来，看到齐队和万响站在许昊杰的床前，立刻变得很激动。
“你们是谁？你们要干什么？”
齐队又自我介绍了一番，可中年妇女十分不耐烦地摆手。
“走走走，我们昊杰病成这样，你们也好意思打扰他！我们什么都不知道，赶紧走吧！昊杰该休息了！”
中年妇女的情绪很激动，她走到许昊杰面前，挡住了齐队和万响，很有一副母鸡护鸡仔的样子。
她把布袋子放在病床旁边的桌子上，把里面的东西一样一样的拿出来，全是给许昊杰带的食物和日用品。
“您是…许昊杰的母亲？”
中年妇女没有搭理齐队的意思，继续摆弄着，看起来很忙的样子。
她拿出一个小铁盒，准备好茶杯，从铁盒里捏出一小撮桂花，很自然地放倒茶杯里，开始冲泡。
“喝吧，”她把茶杯递给了许昊杰，“别烫着。桂花能温补阳气，对你的病是好的。我不来你就不知道冲着喝，非得我天天过来伺候你。”
齐队跟万响对视了一眼，眼底按耐不住的激动。
桂花，干的桂花！
“嚯，真香呐！蛮讲究的，您把许昊杰照顾得可真不错，这么香的桂花，我还是第一次闻呢，我买的那些感觉都跟水漂过一样，没味儿！”齐队笑着。
这个时候中年妇女才回过头，脸色明显好多了，毕竟谁不爱听好话呢。
“那可是，这照顾病人就得精心着，谁让这是我儿子呢！我伺候屎尿都样样尽心的，是不，昊杰。”
许昊杰的妈妈殷切地看着许昊杰，可他依然看着窗外，就仿佛没有听到一样。
这让许昊杰妈妈立马消沉了下去，叹出一口气，又努力整理着桌面，尽力掩饰着无声的尴尬。
许昊杰的妈妈收拾了一些垃圾，准备扔出去，齐队笑得殷勤，一把接过垃圾袋，“我来吧，我给你带下去。”
许昊杰妈妈没说什么，松了手，又去收拾着。
齐队拎着那袋垃圾，跟拎着宝贝一样，使劲给万响使眼色，却发现万响竟然根本没有看他，一直盯着许昊杰和他妈妈。
齐队清了清嗓子，借此引起万响的注意，然后对许昊杰母子二人告别。
万响一句话都没有说，跟着齐队离开了。
一离开传染病区，齐队就兴奋地把垃圾袋交给了老张。
“赶紧，把里面的桂花挑出来，送检！”
看着老张拿走垃圾袋，齐队这才转头跟万响说话。
“真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我刚刚看了，这个许昊杰的窗户下面，就是你发现郝秀秀发带的灌木丛。再加上这个桂花！很可能我们这次是找到嫌疑人了。”
万响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确实，再联系杜爱萍提到过的信息，郝秀秀之前经常来传染病房帮忙送饭，最近却突然不愿意来了。看起来，事情都指向了传染病区。”
“可不是！这次总不能再像之前那样扑空了吧！”
“老实说，之前那个张大夫，还有那个烂赌的小子，竟然都扑空了，跟郝秀秀的案子没有关系！”
“不过，都三天多了，郝秀秀还是没有任何消息，郝秀秀所有已知的人脉全都追了一遍，就连火车站汽车站都去查了，可她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唉，我怕她是凶多吉少了。”
“不行，之前对传染病区的搜查力度还是不够，现在必须再地毯式搜查一遍，掘地三尺也得找到郝秀秀，我就不信了！”
万响拍了拍齐队的肩膀，以示鼓励，“辛苦啊，我觉得你这次的方向肯定不会错，这个传染病区的许昊杰确实可疑。这个病区的病人并不算多，所以他可以把三人间当成单人间住，他周围病房住的是要么就是老头，要么就是空着的，一个个比他还弱，几乎不可能控制得了年轻的郝秀秀。”
“而且，发带并没有和郝秀秀的衣服放在一起扔掉，准确地说，根据搜查的时间看来，衣服是先扔的，发带很可能是昨天晚上才扔掉的。这意味着，发带也许对他有着特殊的意义。”
齐队立刻抢答：“比如，很多变态凶手都会搜集战利品，往往是专属于受害人的某个小物件。”
万响认可地点头，“没错，但由于警方已经开始进入传染病区搜查，所以他或许是慌了，所以赶紧扔掉了。”
“没错，就是这样！”齐队兴奋地接过话，“但是他到底把郝秀秀藏到哪里去了？无论是大活人还是尸体，怎么会是那么好藏的呢？！”
齐队开始了大胆的推测。
“难道传染病区这栋楼有什么废弃的地下室，或者什么秘密暗道？还是后来改建了，但是图纸却没有显示，所以现在的医护人员全都不知道？如果郝秀秀被藏在这样的地方，那一定得有人给她送餐吧！虽然三天不至于饿死，但是要让一个年轻的姑娘不发出声音，不叫喊求救以免被发现…… 她要么受了重伤，要么被药物控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