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城中村
“啥?这是英文吧,万老师你说的是…… 是什么西方理论吗?”
齐队当初学的那点英语早就被他全还给老师了。
所以冷不丁听见万响来了这么一句,愣是完全听不懂。
“是的, 这是西方的犯罪心理学专业理论术语,解释起来有点长,我简要落地一下,核心意思就是伴侣总是第一嫌疑人。”
齐队一听,深以为然。
他平时办案也是会特别注意受害者的身边人,大多数的犯罪都是身边人所为。
只不过齐队在办案的时候更多是从受害者角度出发,去思考在受害者身上存在哪些可能的,让罪犯实施犯罪的犯罪动机。
这也去思考的时候,如果受害者有伴侣,那么就会找到可能的动机。
毕竟伴侣之间的联系是多方面的紧密结合,情,钱,权,它们存在每一对伴侣之间。
不过齐队倒是第一次听到西方理论竟然敢于直接抛出伴侣犯罪的假定。
阿美的案子就目前的线索看,阿诚确实有可疑,只是还没有找到犯罪动机。
根据在阿美家中搜到的线索,警方找到了阿诚的离开阿美后的住处。
因为警方暂时无法把阿诚列为嫌疑人,所以寻找阿诚的过程就让警方有些提心吊胆。
万一就是阿诚,万一他察觉警方找他让他提前跑了怎么办?
鉴于警方已经前往了阿美住所,为了避免阿诚跑路,警方当即就决定直接前往阿诚的住所。
阿美住的小区还是一个环境较佳的住宅小区,但是阿诚不然。
阿诚住在宜川县最大的城中村里。
这里房屋紧邻,布局混乱,出口众多,人员混杂。
虽然有阿诚的具体住址,但为防止阿诚从熟悉的城中村隐匿逃跑,警方决定在几个出口外约500米的地方安插便衣。
而进入城中村前往阿诚住所的,同样的一队便衣,他们兵分几路,为的就是快速排查,且避免人员扎堆引起注意。
万响跟着齐队直奔城中村的中心,阿诚的住址。
因为城中村布局复杂,所以这次行动还专门带了一个对城中村内熟悉的带路人,否则这一路可得走一步问一句才能找到。
“万老师,这个阿诚目前来看有很大可疑,万一他真是凶手,可能会有过激的行为,做出激烈的反抗,所以一会万老师还是先别靠近,在屋外等着,这也更安全稳妥一些。”
路上,齐队叮嘱着万响,在他眼里,万响只是一个老师,又没有经过专业训练,真的遇到的是穷途末路者,怕是很难做出快速反应,反而如果被对方钳制。
虽然警察查到了阿诚的住址的身份,可阿美的家里没有一张阿诚的照片,户籍登记那边查到的证件登记照片,也让人很不好辨认。
阿诚的长相从身份证上来看实在是没有特色,太普通。
他没有特别大或特别小的五官,没有痣没有疤,身材中等,发型就和现在所有人普通中年人差不多。
身份证上的阿城是个扔进人堆都会找不着的人。
没有更多的照片可供参考,仅有一张身份证的证件照,而且还是85年的时候办理的第一代身份证,照片也是那时拍摄的,可想而知那样的照片辨认难度有多大。
阿诚的住所在最深的胡弄里,因为房子之间的距离很近,所以几乎长年不见阳光,地面湿湿嗒嗒的,墙根处甚至遍布深绿色的青苔。
有些户是平房,大部分都是小二楼,也有部分甚至盖到了三层四层,但几乎没有更高的了。
带路人指着前面一个仿筒子楼的小三层,示意那里就是阿诚住所所在。
除了带路人,包括万响和齐队在内,只有四个便衣一队,四人立马提高了警惕。
保持着一定距离的另一个小队看到带路人返回,也立刻打足了十二分精神,这意味着带路人任务完成,齐队他们已经抵达。
小筒子楼的大门没有锁,显然这栋楼多数是出租的,院子非常小,可以说几乎没有,仅仅算是个走人的过道,院子里随便扯了几根绳子,有几件暗沉老旧的衣服松松垮垮地挂在绳子上,因为院子小到几乎见不到阳光,所以衣服看起来也是半干的样子,没有任何香气。
阿诚就住在二楼挨着楼梯口的那间,警方早做过调查,这里的卫生间是每层一个,共用的。每户推开门并不是单间,更像是套房,一室一厅一厨,虽然面积都不大,但胜在一个五脏俱全,所以这里也算是受租客欢迎的。
看到有陌生人走进大门,小院子里站着的,走廊边上坐着的,走着的,这些租客全都看了他们一眼就继续做自己的事情了,人与人之间的冷漠与那些单位小区里没有隐私没有边界的熟络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阿诚的房间门口没有人,房门也是关着的,看不出房内有没有人。
已经有其他小队绕到了房子后面,以防有人从后窗跳窗。
齐队走上二楼,率先敲了门。
砰砰砰。
敲了好一会,就在齐队都以为是不是跑空了的时候,门突然开了。
开门的是一个女人。
万响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女人,是他看到的短片里的阿诚的新女友。
但警方还没有掌握这条信息。
所以齐队愣了一下,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下女人。
“你们是谁?”
女人的声音听起来就是中气不足的样子。
“同志你好,请问陈诚住在这里吗?”
女人的睫毛轻轻颤了颤,“你们是谁,找他有什么事吗?”
警方是不能对普通公民的询问故意隐瞒身份的,齐队也没想隐瞒。
“我们是县公安局的,想找陈诚了解一些情况。请问你是也住在这里吗?方便我们进去说话吗?别人都看着这边说话也不方便不是。”
齐队始终带着得体的微笑,怎奈他天生的煞气就是笑容也很难压住。
女人的声音听起来更加虚弱了,还有些一丝颤抖,她似乎是纠结了一下,还是让开了身子,同意了大家进屋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