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那个梦
季楠拿出钱给温立。
他哪里会收季楠的钱，气得狭长的眼白翻起，眉毛倒竖把钱推回去，道：“咋，认识这么久了，我请你吃顿饭也不行？”
季楠推拒不成，只得收回来，算了欠他一顿饭，以后再请回来也是一样的。
“好，下次我请你。”
温立眼睛一亮，声音雀跃道：“这么说定了。”
二人约定后，温立晚上还要值班，需要找同事交接，就没有同季楠一起回病房。
季楠把赵秀兰的饭拿出来，刚打开，白米粥的浓香味，就飘满整个房间，赵秀兰闻到后，肚子直接咕咕地叫起来。
“好香。”赵秀兰感叹道。
虽然现在家里生活宽裕了些，却极少吃这大米饭，只有等季楠从学校回来的时候，她才舍得吃两天，女儿一上学，就剩自己一个人，也就对付一下，有时候灶台的火都不动。
季楠见她吃得香甜，提着另外两份饭去了隔壁。
她进来的时候，顾行之正在喝水。
顾正平看到季楠，站起来走到门口，迎季楠。
“顾爷爷，这是温大夫给你们买的，让我帮忙给你们送来。”
顾正平笑着，从季楠手里接过东西，道：“小温，真是有心了，谢谢楠楠，你和你妈妈吃了没？”
“我已经吃过了，刚给我妈买了一份，带回房间，她这会儿正吃着呢。”季楠把手里的东西放下后，算完成温立交待她的任务，正准备走。
顾正平忙拦下她，道：“楠楠，等下，我正好要找你妈妈有些事儿要聊，你先帮我照顾一下行之。”
还不等季楠说放，他便从中拿了一个铝饭盒，出去了。
每次见顾爷爷都是匆匆忙忙的。
不是在躲她，就是在躲她的路上。
顾行之还躺在病床上，精神看着有些不太好，看到季楠后，挣扎着想从床上起来。
季楠只得停下脚步，过去帮他。
刚一走近，就听他的肚子和赵秀兰一样，咕咕的叫，只不过声音比赵秀兰的大多了。
顾行之倏地脸红了，肚子饿了叫正常，这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可他没想到被季楠听了个正好。
他嗫喏了一声，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季楠想起之前林维周住院的那天早上，自己的肚子也是这样毫无顾忌地叫，有些好笑。
她笑颜对上顾行之的尴尬，两人相视一笑。
季楠打开饭盒，温立想得真周到，不愧是医生，知道顾行之刚做完手术，只能吃流食，买的也是大米粥。
顾行之饿了，从季楠手中接过粥，呼噜噜地把粥喝了大半。
觉得肚子差不多了，有些意犹未尽，却也不再多喝。
“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些？”季楠问道。
顾行之点点头，用沙哑的声音道：“好多了。”
季楠听他的声音明显比上午说话时有力气，心里一松，果然等级后的灵泉，效果好了不少。
她提了下暖水壶，里面是满的。
顾行之道：“水瓶里是爷爷刚打好的热水，桌子上有干净的杯子，你渴了话，可以倒来喝。”
季楠诧异地看了眼顾行之，自他们认识以来，他很少说这么长的话。
乍一听，季楠还有些不适应。
她提起暖水壶道：“这水太烫了，我去水房重新打些热水来。”
顾行之一怔，不太明白她的话，这暖壶不就是放热水的吗，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眼底闪过亮光。
季楠只是想找个借口，趁机把泉水倒入到水壶里。
这些能够帮助顾行之的伤口快速恢复，毕竟他受伤的主要原因是救赵秀兰。
一会儿功夫，季楠刚调好水温，路过赵秀兰的病房，听到顾爷爷正在和赵秀兰聊天，也没太注意，就回到顾行之病房。
“你今年高考？”顾行之明知故问。
季楠点点头，这应该不是什么秘密，可也架不住，每来一个人都问一次。
她给顾行之倒了一杯水。
顾行之刚吃完粥，有些喝不下水，可看着季楠伸过来的手，他没有拒绝，准备端起来抿一口。
可没想到喝了一口就停不下来。
他看了眼水杯，又抬起头深深地看了眼季楠。
季楠被她盯地吓了一跳，也不知是不是错觉，顾行之刚刚那一眼，竟让她有些无所遁形。
心虚。
“高建义真是命大，那么高的悬崖居然没有死！”季楠忙转移话题道。
顾行之也没想到，不过，现在公安已经锁定了他，因纪律的原因，有些事儿，他不方便同她透露，安慰她道：“放心，用不了多久，他就会被抓的。”
季楠掏掏耳朵，看了眼他，这话她怎么觉得那么熟悉？
哦，对了，高申也说过同样的话。
结果，那个周末，自己就被高建义绑到山上了。
季楠苦笑着回道：“但愿吧。”
顾行之从她的声音里面听出了质疑的声音，苍白的脸色上多了几分坚定。
“对了，这是我妈捡到玉佩，我见你戴过，现在物归原主。”
顾行之看着季楠莹白的手腕上露出手串，眸中的眼神迷起，那个一直折磨了他无数日日夜夜的梦，变得清晰起来。
他甩了甩头，想起出事那天晚上，自己做的梦。
顾行之看着眼前的季楠，这并不是他在梦里见过的季楠，梦里的季楠为了留在林维周身边不择手段，多么恶毒的事情她都做过，最不想最后落了一个惨死的下场。
关键是她生下一个孩子，关键是那个孩子并非林维周的，而是自己。
可惜知道的太晚了，当王淑梅告诉自己的时候，他就已经死在了人贩子手里。
顾行之至今都能回忆起，他抱着他尸体时的绝望。
这种绝望一直延续到现在，仿佛是孩子对自己的控诉。
顾行之看了眼季楠，视线转到她的肚子处，眼神复杂地指着她的手链，想要问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这毕竟是自己的一个梦，与现实大不一样。
季楠不是那个视林维周为一切的人，至少从他认识她开始，她似乎极力想要同林维周撇清关系。
他们俩也没有生过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