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成绩
翌日，季楠早早地出门去叫季明娟上学。
上周考完试，班里同学们忐忑不安，对初三班的同学来说，这次期中考试尤为重要。
老师们周末加班把试卷的分数全部统计完毕，今天出成绩。
这次的成绩能直接决定，未来是否具备上高中的机会。
对吴洪霞来说，牵扯到季明成和季楠谁输谁赢的问题，这次考试更加重要。
她从没像现在这样祈祷过，一定要让季明成考第一名，打败季楠，看她如何在众师生面前痛哭流涕！承认自己和赵秀兰卑贱无耻，给自己的妈妈好好出一口气。
一想到那个场面，吴洪霞就忍不住笑出声，仿佛已经看到她跪地求饶的样子了。
“叮铃铃……”
上课铃声响起，老师走进教室时，里面静悄悄地，无一人说话。
只有那铃声余留下一丝丝回声，几乎低不可闻。
和以往一样，季明娟的心“咚咚”跳，不同的是，以前害怕老师打板子，而现在非常期待，她已经等不及了，急切地想知道自己考了多少分。
然后，班上所有同学都等着老师的审判，那些以往分数居中同学此刻面红耳赤，生怕与老师对视。
反而，常常考倒数的那几名的同学，满脸无所谓，季楠就是其中之一。
季明成看她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样子，心底冷冷地哼一声，那副模样真碍眼。
班主任王兴文一手拿着教鞭，一手拿着试卷，面无表情地走上讲台。
教鞭狠狠往桌子上一放，把大家都吓了一激灵。
王老师素来严厉，从不给学生好脸色，也就在季明成面前，显得“和蔼可亲”。
那些连年来，被王老师“特殊”的同学，手心开始出汗。
每次考试出成绩的那节课，教室里便会哀嚎声一片。
吴洪霞看到后，脸上的笑终是没忍住，她得意地回头看了眼季楠，眼中挑衅十足。
心里暗爽，看你一会儿还能不能这么淡定！
季楠回了她一个白眼，小人得志，她实在不理解，吴洪霞得意什么劲。
“同学们，上午好。上周的期中考试成绩已经出来了，待会儿，我念到名字的同学站在那儿。”王老师边说，边用手指着讲台的左边空位处，这里历来是老师们罚站的地方。
班里的同学都屏住呼吸，甚至有些同学闭上眼睛，双手合十，暗中念咒：千万不能是我，不是我，不是我……
讲台下，同学们的反应被王老师尽收眼底，他眼睛侧斜着，重点睨了几眼常年拖后腿的同学。
恨铁不成钢地训道：“这会儿知道怕了，早干嘛去了，考试前。
我说了多少次，要好好的背，用心的记，你们听我了吗？
一个个的，下课铃声一响，跑的比谁都快，怎么没见你们，把玩的心思用在学习上。
天天就知道玩，你们能玩一辈子！”
同学们在大气不敢出，纷纷避开他的眼神，低下头。
没人敢在这个时候，挑战老师的权威，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引起他的注意，进而引发更加激烈的训斥。
王兴文一顿输出，半小时过去了。
才转入正题。
“张二蛋，上来！”
季楠：“……”
这名字起的有点雷人，老话说，小名贱好养活，可这大名怎么也叫“二蛋”？
还没来得及想，就听“啪”的一声。
教鞭一下去，张二蛋脸都白了，他用另一只手抱着被打的那只手，整个人因承受不住，双膝微弯。
“瞧你这点出息，还没打完，伸出手！”
“啪”又是一声。
季楠听得手心疼，她想起自己小学时，因为没有背过课文，被老师打手板。
教室里寂静无声，唯有张二蛋的“嘶嘶”声。
最后一板，张二蛋忍不住讨饶，“老师，我再也不敢了，我会好好学习，好好背诵课文，求你别打我了。”
王兴文这才放下教鞭，道：“记住你今天说的话！下去吧”
张二蛋连忙用那只没被打的手把试卷拿下去。
后面再被叫到的人，见张二蛋求饶有用，还不等王兴文动手，就开始求饶。
弄得他横眉冷目，却也未再动手。
他是暗暗咬牙，村里的孩子，想要走出去，就得多学点知识。
哪怕像自己一样，当个老师也好过面朝黄土背朝天。
他们什么时候才能明白自己的苦心！
他泄气般地念完了一圈人，吴洪霞发现竟然没有季楠的名字，难道她这次作弊了？
“好了，接下来，我念到名字的人，上来取卷子。”
“王国忠”
“吴洪霞”
“……”
成绩中等的同学依次上台领了卷子，直接坐回座位了。
这一波依旧没有听到季楠的名字，季明成和吴洪霞开始变得不安起来。
吴洪霞更是铅笔芯都摁断了，眼底流露出不甘。
“接下来是前三名。”
几个人心都提到嗓子眼，尤其是季明娟，她现在晕晕乎乎的，到现在王老师都没有念到自己的名字。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同桌手里卷子，又看看自己手里，空的！
那是不是说明，她进了前三名！
心里的小人儿尖叫“啊……”，仿佛在梦里一样，她感觉到这一切有些不真实。
她激动地看着季楠。
季楠却给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她的心奇迹般的平静下来。
“季明娟，第三名，这次考得不错，进步非常大。”王老师俨然换了一副表情。
老师最喜欢好学生，这不，平时懒得看一眼的学生，竟然考了第三名。
怎能不让他喜笑颜开。
他给季明娟一个大大的笑，看得季明娟头皮发麻，这还是平时那个训她的王老师吗？
季明娟脚步恍惚，只觉自己踩在了棉花上，一深一浅，回来的时候绊了一跤。
教室里尽量羡慕的眼光。
季明成的心越发的沉了，季明娟第三名，那他和季楠只有一个人是第一名。
到底是谁呢？
吴洪霞心中也问出了同样的问题。
到底谁是第一名？
“叮铃铃……”下课的铃声响起。
王兴文也不再耽搁，拿起手中的试卷。
吴洪霞离讲台近，她直起上身瞄了一眼，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