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做梦后遗症
赵秀兰随季楠前后脚进了屋，结果刚刚还在说话的女儿，转眼就躺到了炕上，不一会儿深沉的呼吸声就从她鼻子里传来，赵秀兰爱怜地笑了笑。
她正要出去时，突然想到女儿应该还没有吃早饭。
这怎么行！
“妞妞，先不要睡，吃了饭再睡。“
季楠躺下的那刻就已经进入了梦乡，赵秀兰摇了好一会儿，也没叫醒她。
赵秀兰心疼地抚了抚她脸颊，定是昨天太累了，年轻女孩子觉又多。
之前，季楠没上学那会儿，也是天天睡到日上三竿，如今一夜没休息，就让她先睡吧。
女儿的眉眼虽满是疲惫，但好歹是平安回来了，她那个悬着的心这才算是彻底落回肚子里。
赵秀兰去厨房把火埋起来，等季楠睡醒过来，再热菜。
季楠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觉，直到午后才被赵秀兰叫醒。
“妞，先起来，午饭都还没吃，咋能一直睡呢？“
“赶紧的，包子都蒸好了，韭菜鸡蛋馅的，你肯定爱吃。“
赵秀兰说着，掰开一小块热腾腾的包子，放在季楠的鼻子下面。
季楠还以为是在做梦，闭着眼睛喃喃道：“好香。“
嘴巴咂吧起来，口中念道：”嗯，好吃。“
赵秀兰看她这副样子，心里早已软得一塌糊涂。
季楠追着赵秀兰手里的包子，越闻越香，直到被赵秀兰塞了一口给她，她才清醒了些。
季楠揉了揉眼睛，缓缓坐起来，待看清眼前的景象，心里突然涌现出了巨大的失落。
她刚刚做梦回到了现代，那个交通便利，高楼耸立的世界。
在那里，她可以放心地享受生活，刷自己爱看的剧，洗热水澡，还有她最爱的红烧肉、红烧猪蹄、酱牛肉，啧啧，想想都流口水。
最重要的是，不用担惊受怕，害怕自己沦为男女主情感的磨石刀。
季楠还梦到，楼下那家她经常去的包子铺。
毕业以后，她几乎所有的时间都用来工作，一日三餐，基本上只有早上那餐是准时的。
所以，她尤爱那家白白胖胖的酱肉大包子，咬上一口，酱汁就在嘴里爆发，卤肉的浓香味直冲鼻腔深处。
她张开嘴，正准备细细品尝时，一睁眼却又回到了这里，心底的失落犹如无尽的愁丝，不论怎么扯，都扯不完。
赵秀兰看着睡眼朦胧的季楠，只以为她是没有完全清醒。
她爱怜地看着季楠，实在没忍住，上手揉了揉她娇嫩的脸，手上的触感绵软娇俏。
心思一转，她想起大军看女儿的眼神。
赵秀兰现今最大的心病：季楠的婚事。
如今女儿已经二十岁，眨眼间马上就要二十一岁了，别家孩子在这个年纪，孩子都不只两个了。
可自己的女儿失了清白，以后找个好人家怕是难上加难。
这个年代对于女性的礼义廉耻要求，依旧是刻在骨子里的。
如果嫁过去，对方肯定会嫌弃她的。
哪个男人愿意做那绿头王八。
赵秀兰这段时间被这件事折磨得寝食难安。
她神色复杂地看了眼女儿，试探性地问道：“妞，昨天和大军一起去的医院？”
“嗯。”
季楠彻底清醒了，她拿过赵秀兰手里的包子，大口地吃了起来。
“你……觉得他怎么样？”
“谁？”
季楠把整个包子塞进嘴巴里，粉腮鼓鼓的，含糊不清地问道。
闻着眼前的包子，她实在忍不住了，就算她能忍住，可肚子里的馋虫也不允许她这么做。
赵秀兰眼睛瞪得大大的，盯着她道，“和你一起回来的大军，怎么样？”
“他呀，人挺好的。”季楠把手里最后一块包子送到嘴巴里。
“真的？”赵秀兰脸上的笑容一下就绽放了。
“妈也是这么觉得，要不你们俩试试？”赵秀兰语出惊人。
“咳……咳……”季楠这才明白她妈的话，嘴里的包子太多，她一激动就噎住了。
“水……”
赵秀兰看到女儿呛住，赶紧下炕去箱柜旁舀了一瓢水，喂给季楠。
“咕咚……”
季楠被赵秀兰吓得，喉咙里的包子上不得上，下不得下，卡在深处难受得要命。
她使劲憋着一口气，血液全部集中到了脸上，等到赵秀兰把水放到她嘴巴，她立刻喝了口，井水慢慢地软化了包子，喉咙里的东西没那么硬了。
这才歇过这口气。
“妈，你这是谋害亲生女儿。”季楠控诉道。
听到季楠这句玩笑话，赵秀兰原本还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还好没呛到气管里。
她拍了拍季楠，无奈地笑道“说什么话呢？妈疼你还不来及呢！”
季楠看她脸色没有刚刚那么严肃了，才嬉皮笑脸冲着她扮了个鬼脸。
看着季楠这会儿讨巧卖乖，她又把刚才的话题接回来。
“妈是问你，你要是觉得大军不错，妈就去找他老娘唠一唠，探探口风。”
季楠没想到赵秀兰是这个意思，她只是客观地对王仁军的评价，并没有站在男女方面的角度。
“妈，你不要乱点鸳鸯谱，我们俩不合适。”
季楠刚吃了小半个包子，这会儿更饿了，她边说，边穿衣服，准备起来吃饭。
“怎么不合适了？那大军在咱们村里最老实了。人长得虽然黑了点儿，但身板不错，力气大，看他平时说话、干活的态度，应该是个会疼媳妇主儿。”
赵秀兰见季楠终于起床了，边说边下炕给她拿鞋子，待季楠脚下来，蹲下来给她套在脚上。
“妈，我不是小孩子了，能自己穿鞋。”季楠有些抗拒道。
她看着自己至少38码的鞋子，都这么大了，实在没脸让赵秀兰给她穿。
“怎么不是小孩子，在妈眼里，你永远是个孩子，哼……”
赵秀兰不赞同道，现在好不容易和女儿亲近起来，她恨不得把以前那些丢失时光全都补回来，她要加倍地对她好。
赵秀兰又连珠炮似的说了一串，“你别打岔，你认真想想，大军虽然长相上比不上林维周，可没有丑到不能看，你可别乱挑。”
“你看他长得也身强体壮，是下地干活的一把好手，跟着他不亏。”
“再说，他家里人口也简单，虽然比你小两岁，可女大男小，日子过起来更舒坦。”
季楠：“……”
她白皙的面颊渐渐染上了粉色，暗道：妈，我严重怀疑你开车，而且还是对着自己的女儿，这样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