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重伤
“哞……”
牛叫声从不远处传来，还有车轮与地面“骨碌碌”相撞的声音，他们抬头一看，是队里的牛车来了。
“爱民还没回来，听说车在路上抛锚了，估计今天回不来了，我赶了牛车过来。”季二伯跳下车，气喘吁吁地跑过来。
林爱民是上阳公社负责开拖拉机的人，只有他专门接受过驾驶培训。
平日里，他的主要是工作是负责公社物资的运送、采买，不忙的时候，偶尔也会被其他公社借用一下。
季楠看林维周的左腿流了很多血，不知道有没有骨折，毕竟自己不是医生，先按骨折来处理吧。
她在附近找了几根粗树枝，折成等长，又从林维周被撕坏的衣服上，扯了几根长布条。
周围人看到，眼睛都瞪直了，以为季楠想要趁着人家林知青昏迷不醒，行不轨之事。
季楠哪里顾得了那么多，她不可能扯自己的衣服，家里就两件，撕了自己的，就得花钱再做。而且，自己姑娘家家的，衣服要撕下来几块，可就都给别人看便宜了。
当看到季楠用布条把树枝固定在林维周腿上，众人才舒了一口气。
刚刚有几个羞得转头的人，看到季楠的操作，暗自吐舌，得，误会人家了。
季楠忙完后看着眼前的牛车，真是欲哭无泪。
算了，有总比什么也没有强。
“大伯，牛车就牛车吧，现在得送他到县医院急救。”季楠没时间多想，目前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了。
季金贵点点头，转头对季长贵说，“老二，你先去咱们队上筹钱。”
“楠楠，今天多亏你了，待会儿你和我一起去县医院。”他看季楠自出事后，整个过程沉着冷静，考虑到的方面，比自己还要全，心下觉得让她跟着过去比较安心。
季楠的确不放心，林维周这原书中的男主可不能出事儿，不然天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她跟过去，也能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得上忙的。
于是，她点点头。
有了牛车，刚刚卸下来的门板反而用不上了，几人又把林维周从门板上转移到了牛车上。
来来回回的折腾，也没看到林维周醒，大家的心不由得揪在一起。
季金贵将一切安排完，同季楠和王仁军三人一起，赶着车往县城去。
季楠生怕男主挂了，一路上不停地呼唤他的名字，“林同志，林维周，你坚持一下，千万不要睡。”
为了让牛车能够快一些，季金贵和王仁军都在地上跟着小跑，车上只有季楠和林维周。
季金贵心情复杂，他已经安排人去调查了，这件事儿弄到这个地步，恐怕不好善了，一个处理不好，指不定要出点儿什么幺蛾子，若是林维周……
他看着季楠焦急的样子，又想到林同志刚来上阳村，她一直缠着他。
上午上工那会儿，林维周还那样鲜活，转眼间，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唉……”
一路无言，只有季楠隔一会儿就轻唤下林维周。
王仁军在前面牵着牛，时不时就能听到季楠娇软的声音，不由自主生起一丝羡慕，若有个女孩这样叫他，他一定会从牛车上立刻爬起来。
但转头又记起季楠在村里的“恶名”，立马打了个寒噤，暗地里摇摇头，专心跟着牛车往前。
好在村里离县城不远，队里的黄牛也比较给力，路上没耽误太长时间。
等他们四人到了县医院时，天已经黑了。
医院只有零星几个值班的护士和医生。
这年头，这穷旮旯，医疗水平有限，平时给老百姓治疗个头疼脑热，没什么大问题。
他们还是头一次见到像林维周这么严重的伤患。
“护士长，这个人的情况有点严重，咱们今天值班的医生处理不了，怎么办？”一个穿着护士衣服，戴着护士帽的小姑娘焦急地向护士长报告。
护士长毕竟比其他几个护士的经验要丰富一些，她强装镇定地问道：“你们知道他是怎么受的伤吗？”
“……”三人一阵沉默。
了解真相的季楠，此刻内心纠结，她到底要不要把黄大利殴打林维周的事说出来。
如果说出来，那个黄大利要是过来找她报仇，怎么办？
可要是不说，林维周……
“他是被人打的，我发现他人的时候，他已经躺在地了上，旁边有一个木棒，应该是被击晕的。”季楠挑着关于他受伤的情况说了一些，把打他的人隐去，反正医生也不会关心施暴者，他们只关心怎么受的伤。
季金贵看季楠一脸心虚，心里咯噔，该不会和这妮子有关系吧？
医生根据季楠描述，开始检查林维周的身体。
“你是他的爱人？先去把医药费交一下。”护士长准备给林维周做个全身检查。
眼前这人，全身是血，需要医用盐水和消毒水清理和检查。
“我不是他爱人。”季楠赶紧给护士长解释。
护士长挑眉，不耐烦道，“那不是爱人，就是对象喽，别耽误时间了，赶紧去缴费。”
说完也不等季楠再说话，她就招呼了几个护士一起把林维周推进了抢救室。
季楠：“……”
她转过头，看到王仁军正一脸震惊地看着她，忙解释道：“我不是他对象！”
视线又移到季金贵身上，“大伯，你是知道的，我自从和林同志说清楚后，就再没有缠着他了，娟娟可以给我作证。”
季金贵先前是明白的，但他看季楠一路紧张林知青的那个样子，又有点拿不准了。要说不是他对象，是个外人都不会相信，更何况他看着季楠从小长大，自忖还是多少了解一些自家侄女的脾性，他怀疑季楠嘴上说不喜欢了，其实心里还惦记着人家的。
季楠极力辩解了一圈，看他们一个个眼里全是不信，只能无奈地闭上嘴巴。
算了，不说了，说也说不清。
她总不能直白告诉他们，自己这一路上的表现只是因为怕上阳村受牵连吧？
她总不能和大伯说：大伯，我这么着急都是为了你，怕你从村长位子上掉下来，让我失了后台。
季金贵这会儿虽有些疑惑，可也顾上不。
“咱们凑凑钱，我已经让你二伯筹钱带过来了，先让林知青做检查。”
三人凑了九毛钱出来，让季楠去缴费。
“哎呀有什么事这么急？我都好久没有来医院了，手都生了。”迎面而来的温立，满脸地生无可恋。
“今天晚上来了一个病人，受了很重的伤，你是知道的，咱们县城医护人员的能力，哪有你厉害，人命关天，救救急，救救急。”旁边一个年轻的医生推着温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