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最重要的是人
山北，方展等人飞快地自密林中穿出，小心地从岩壁攀下。
“蛇鼠一窝也好，蛇鸦一窝也好，老羊都是其中的一个。”凌荥盯着秦扬道，“永远都是。”
“必须赶快下山，这些人身上都有奇怪的电子装置，可以隐藏和干扰‘量’感。”拿着两把算盘的男子道，“看样子是韩国八极宗的人，只怕九菊一派也杀到了。”
苏彦在乎的又何尝不是“人”呢？
今晚的山上没什么风，空气有些潮湿，爆炸的浓烟迟迟不肯散去。屋外的那些人静静地等了一会儿，为首的男子终于耐不住，挥手示意身边的三名手下前去查看。
“老羊，你忘了老子是吓大的？别他妈放狠话吓唬人。”霍老大大大咧咧道，“别说你现在瞎了，就算是没瞎，老子也不怕你犯狠。”
那八名八极宗杀手的死，早有人通知了全曜熙，虽然那是事先和鬼塚谈妥的条件，但他心中多少还是有点不爽。
但是鬼塚的回答却让他摸不着头脑，那听起来就像是一个禅机。
“善泳者溺，这是个好机会！”全曜熙转忧为喜，“你们的忍者组应该可以活捉他。”
那一刻，这两人有些不爽，从爆炸的效果来看，炸药用的多了那么点，不够完美。除了这点之外，身后那些端着微型冲锋枪的同伴也让他们有些不爽，在他们看来，这完全是多此一举，甚至还有点小看他们的意思。
恰好方展失去了卜术能力，也恰好苏彦记得逆五行风水局，有时候一个“恰好”就可以改变局势，更不要说是如此重要的两个“恰好”了。
“天卜进阵了？”全曜熙略懂些日文，听了个大概，“有没有进展？”
“不是脚软。”方展还是摇头，“我不喜欢蛇鼠一窝，蛇鸦一窝也不行。”
鬼塚抽着烟斗，眼中略显深沉，显然在考虑着什么问题。
只是方展有些奇怪，北面的空档也太大了，似乎是故意给他们留了条生路，而山下上来的高手似乎也太多了点。
突发奇袭的这四人正是方展等人，西厢房的爆炸似乎对他们没有多大伤害。
最西侧的一名男子正起劲地扫射着，肩膀却突然被人拍了下，诧异地回头间，一个满脸是灰的年轻人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他的背后。
萧三才拖过尸体，快速翻检了下，从那忍者的腰带上摸出一个圆形的扁盒，似乎是一种电子仪器。
原来，在那两名炸弹专家即将引爆炸药的时候，秦扬的灵敏嗅觉嗅出了炸药的气味，那一刻他迅速地判断出了唯一安全的方位，率先将方展抛了过去。虽然萧三才和苏彦没有觉查到什么，可他们完全信任秦扬的判断，随即也闪向安全区。
从山坳中心向四处看去，东面是一堆巨大的山石，顶部呈圆弧形，而到了下部却又有些方正，周围散落着一些碎石块；南面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石块，其中有些水流正蜿蜒流动着，抬头望去，南边山壁上赫然有个缺口，一条山间的小溪那顺着山壁流淌下来；西面则杂乱地生长着几棵树木，周围的灌木和杂草显得有些不自然；北面也有些星散分布的山石，和其他地方不同，那些山石尖利得像一把把刀，月光下望去颜色有些泛红。
在鬼塚面前，他始终觉得自己像颗棋子，一颗相对重要，却离不开棋盘的棋子。
借助秦扬的敏锐感觉和苏彦的明瞳观量，四人蛰伏着没有妄动，直到灰雾弥漫的那一刻方才展开快速歼灭战，在五分钟内，解决了这群八极宗的杀手。
趁火打劫是个好买卖，埋伏在周围的忍者组见机会已到，立刻闪亮登场。
“哈哈，只要钱多，阴沟老子也能钻。”霍老大满不在乎地说道，“明人不做暗算，老子今天是来请天卜回去喝茶的，识相的就让开，别挡老子财路。”
现在不是缠斗的时候，时间耽搁的越久，追捕者的增援也就越多。
砰，一股大力撞在了冲锋枪上，首领手上震得一麻，枪脱手而出，落在地上时竟已是弯曲的模样。一名身形高大的男子出现在身侧，正是他打飞了他的枪，首领脸上一寒，左手仍旧在腰间摸索着，但却没找到原本挂在那里的东西。
“小鬼子玩高科技。”方展见了叫道，“打乱他们的位置。”
啪，一个轻盈的身影放倒了一名男子，那一腿踢得他飞出足有五米多远；哗啦哗啦，两名男子倒在了另一个身影的手下，打倒他们的竟然是两把算盘。
在不借助高科技的情况下，首领这辈子从没飞过那么远，这是他生平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那就问问他。”秦扬身子一闪，躲过迎面砍来的太刀，一拳砸在那个忍者的面门上，那忍者当场脑袋开花，倒在了地上。
抬头看着月色，凌荥冲他点了下头，三人一路飞奔向着北面的山脚而去。
阿洛一伸胳膊，猫头鹰落在了他的手臂上，滚圆的眼珠直直盯着他。眯起细眼，阿洛和猫头鹰静静地对视了一会儿，胳膊轻轻一挥，那猫头鹰一拍翅膀，顺着来路又飞了出去。
啪，电台的电源被切断了，鬼塚微笑着对他摇了摇头：“全先生，大舍大得。”
在苏彦眼痛的同时，秦扬下意识地用神卜能力去感知周围，结果却突然头痛起来。萧三才暗中测算原因，没等他掏出算盘，手臂就软了下来。
三人起身往外就走，刚出门没多远，凌荥却站住了，伸手揭开衣领，看了看胸前。
岩壁下的山势渐缓，与先前陡峭的部分相比，这里行进起来要容易的多。四人加快步伐，很快便进入了一处山坳，只要过了这里，就可以走上山边的大路。
从凌荥开口道破起，秦扬一直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并没有插嘴解释的意思，只是静静地听着。
※※※
正说着，窗外传来一声怪叫，一只猫头鹰无声地飞了进来。
只要穿过路边那个草坡，他们就能走上大路，路上有不少往来的车辆，搭个顺风车很快就能离开这个充满杀机的地方。
说着，他大手一伸，一把捏住那首领的脖子，右手里拿着两枚椭圆形的金属物体，一次一个，用力塞进了首领的嘴里，随即砰地一拳砸在他脸上。
“你是不是在找这个？”面前的高大男子沙哑道，“那好，还给你！”
“不要用卜术！”方展一边玩了命地扫射，一边向苏彦他们叫道，“这里邪门，可能有反噬。”
最东侧的首领瞥见这一幕，脸色顿时一变，右手的冲锋枪一摆扫射过去，左手迅速摸向腰间。
那是八个精壮骠悍的男子，分别穿着四种不同颜色的衣服，东边两个穿白，西边两个穿绿，南边两个穿黑，北边两个穿红。衣服的款式和当初福山雅史所穿的连体服一样，看来是当代忍者的标准装束。
就拿炸药来说，采矿、筑路、兴修水利、工程爆破、金属加工、地震探查每一样上都用得着它，每一样也都是好事，可讽刺的是，至今为止炸药被应用得最广泛的领域却还是战争，或者是说是杀人。
用最快的速度在定点位置安放好炸药后，他俩迅速撤离到了安全区域，然后引爆了炸药，再然后方展他们待的那间西厢房就直直地飞上了天。
“拐着弯骂人可不能算幽默。”凌荥语气依旧淡然，“老羊，他可是连你也骂进去了。”
“以前是。”秦扬幽幽道。
他刚喊完，身边拂过一阵微风，灰雾弥漫了开来，顿时将三人吞没。这时，一堆瓦砾突然动了，一个豹子般的身影贴着地面向他扑来。咯地一声，那男子的胸椎被一拳击碎，连叫声都来不及发出，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你听过三国时华容道的故事吧？诸葛亮伏击曹操时，给他留了两条路，一条小路冒着烟，一条大路静悄悄。”萧三才笑着道，“曹操疑心重，上了小路，结果被关云长拦了个正着。”
“难道又被他们逃了？”全曜熙见他不作声，心里有些焦急。
“佛家有云，舍得舍得，不舍不得。”鬼塚温和地笑着，“全先生，从大局而言，您是明智的。”
这些身手一流的忍者没有想到，堂堂的天卜居然不肯光明正大地对决，而是用两把微型冲锋枪扫射他们，外带还丢了几颗手雷。
“妈了个巴子，山上又是烟火又是炮仗的，真他妈热闹。”他仰脖灌了口酒，满脸的不爽，“老子真想上去凑一脚，玩残他几个。”
“啊！”双眼突然传来一阵痛彻心扉的感觉，苏彦大叫一声，跌倒在了地上。
人类伟大的发明有很多，起初的作用都是用于造福人类的，可用着用着这些发明也就慢慢变了味，成了“造福”部分人的权力工具。
“霍老大，摘了帽子我差点不敢认了。”萧三才冷冷笑着，“怎么讨钱讨到山沟里来了？”
“难道是爷爷说过的那种方法吗？”苏彦心中暗想，注意力全部集中到了眼部，她那乌黑的双瞳顿时变作了淡蓝色。
一大片整齐的方石排布在山坳的正中，在那里根本看不到任何的植物和泥土。
“谁说老羊瞎了？！”奔跑中的凌荥恨声道，“他的神卜血瞳比以前还厉害！”
只有方展没事，因为他们都用了卜术，而他却恰好无法使用卜术。
车内，两名六十多岁的男子并排而坐，面前放着一部小型笔记本电脑，和一台大功率对讲电台。这两人便是日本九菊一派的鬼塚次郎和韩国八极宗的全曜熙。
※※※
方展立刻明白了那条短信的含义。
除了方展，苏彦和萧三才都是一惊，两人的身子都不由往后撤了撤。
“不拔照样够他享受的。”高大男子淡淡道，“估计附近还有他们的人，爆炸会引起怀疑。”
“天卜也好，方展也罢，都只是个代称。”萧三才感慨道，“重要的是人。”
蛇，大大小小，五颜六色，奇形怪状，只要是这附近有的品种基本全都到齐了，一条条昂头吐信地盘在草窝里正列队“欢迎”方展他们的到来。
“鬼塚先生熟读兵法，很是懂得运用之术。”全曜熙的声音有些不快，“用我们的人做炮灰，惊吓天卜，让他自投罗网，高明得很！”
就在这名男子倒下的同时，另外两名男子也相继倒地，其中一名被人踢碎了喉骨，而另一名则被人拧断了脖子。
在这种程度的爆炸下，哪怕屋里待着的是铁人，也照样会粉身碎骨。
※※※
组织这场盛大欢迎仪式的是两男一女，据他们自我介绍，一脸麻子的叫霍兴，细眯眼的叫庹洛，那个长着魔鬼身材的女人叫凌荥。
“老秦，那东西要把拉环拔了才有效的。”刚才的年轻人顶着一头灰走了过来，“你这不是暴殄天物嘛。”
噗，一枚十字镖钉在了他的右臂上，方展手一抖，继续扫射。手臂上鲜血直流，但他依旧死死握着枪。
他们行进的路线是东、西、南三面，唯独没有从北面攻上，那里山势复杂丛林茂密，也的确不太好走。不管好走不好走，方展他们肯定是要从北面下去的，也只有这样才能避免和这些高手短兵相接。
方展走到秦扬身边，伸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转脸冲着凌荥咧嘴一乐：“那可不是你说了算，至少，现在他和我这条懒虫是一窝。”
凌荥瞟了他一眼：“老大，你那个调调现在还是少想的好，咱们来发财的，要玩残的，以后机会有的是。”
“他们从山下上来了！”伏在墙头的苏彦低声叫道，“看样子来了不少高手。”
西厢房原本所在的位置此刻已是废墟一片，爆炸引起的火焰还在不住燃烧，浓烟散开了不少，混在潮湿的空气中，形成了一片诡异的灰雾。
那八个忍者不明白，鬼塚前辈的神机妙算怎么会败得如此干脆。可他们没机会当面请教鬼塚了，只有去阴曹地府打听打听，当然，如果语言不成问题的话。
方展看了看草丛的中蛇，又望了望四处乌鸦，摇摇头：“不去，坚决不去。”
凌荥没搭理他，整了整衣服，走到阿洛跟前：“一会儿咱们要多留心老羊，他比以前狠。”
说后面这句话的时候，凌荥转向了一个人，那人便是她口中的“老羊”——秦扬。
三人发生反常时，方展的动作也有点反常。当时他正在看手机，上面有一条奇怪的短信，来信号码无法显示，内容是两个字：“反噬。”
“老秦，你真的是擎羊？”苏彦似乎依旧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唔，天卜毕竟年轻，不懂得谋略之道。”鬼塚微微叹息道，“虚则实之，实则虚之，华容道的故事并不只是中国人才知道。”
“是逆五行风水局，可以制造五行错乱的环境。”苏彦踹飞一个忍者，急声道，“但怎么会造成卜术反噬呢？”
“阿尼阿塞哟。”年轻人冲他呲牙一乐，一拳砸在了他的脸上。男子听到一声清脆的骨骼碎裂声，眼前一黑，便倒在了地上。
“只要找到那个人。”
（震四篇《惊雷乍现》完）
双拳难敌四手，这里有十六只手，真要丢了枪就得一个打八个，方展暗啐了一口，我怎么就不是李小龙呢？
不过，方展实在不想穿过那个草坡，如果非要他选择的话，他宁可回去和那群杀手再血拼一次。
嗖嗖，又是两枚十字镖向他飞来，方展双手平举之下，身上空门大开，要躲根本不可能。
还没等他的眼睛完全睁开，凌荥就已拖着阿洛和霍老大跑出了老远。
三名男子在废墟边小心地查看着，并不住向可疑处开枪点射，但一切迹象都表面，废墟里并没有任何的生还者。
※※※
火星、陀罗、铃星，方展记得这三个煞星的名号，不只是他，苏彦也很熟悉他们。当然还有曾经和霍兴有过一面之缘的萧三才。
“鬼塚先生，你怎么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全曜熙就在鬼塚身边，他是最有机会当面“请教”答案的。
不过，他们刚一冒头，就被方展给打击了。
说话间，四人快速向山北奔去，空中那轮明月渐渐笼上了一层薄云，看上去像个长了毛的大蛋黄。
“那你……”苏彦的表情有些复杂，“今后是天卜还是方展？”
难怪忍者要分两拨攻击，总是四个忍者上前近战，另外四个则忍者站在相应位置放冷箭，原来他们是刻意这么做的。这些忍者身上携带的仪器应该是一种特殊的微波装置，发出的微波可以与整个逆五行风水局配合，借助山坳中自然环境的能量来干扰苏彦他们的卜术，以此产生反噬，使他们丧失卜术和战斗能力。
秦扬没再说话，而是慢慢睁开了眼睛，他那双一直紧闭的眼睛。
“我忘了告诉你，老羊的眼睛瞎了。”阿洛有点感叹，“他再狠，和当年是没法比了。”
离开山脚一公里处，一辆尼桑面包车正静静地停在树林中，车外站着六名骠悍的男子，眼睛正警惕地注意着周围的动静。
这些人可以精确地报出，炸飞一幢高楼需要多少炸药；炸死一百名平民需要多少炸药；炸烂一个热闹的公用场所又需要多少炸药，并以此为傲，乐此不疲。
在剧痛袭来的那一刻，苏彦突然有一种感觉，自己会不会就此失明？如果真的失明了，自己的兆卜能力等同于废去了一半。
失去了卜术能力，方展就不再是天卜，也许他自此便会离开卜术界，做回原本的方展。
“不管你以前是不是擎羊。”方展笑着拍了拍他，“今后还是我认识的老秦。”
当苏彦注意到山坳正中时，她心中突然一沉。
从苏彦的观察和秦扬的感觉来看，山下上来的人约有五十多名，而且其中至少有十名能力接近他俩。这些人中有韩国人也有日本人，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丁进并没有派人加入。
“方展他们从北面下山了。”阿洛笑了笑，“咱们差不多也该动身了吧？”
“瞎了？”凌荥并不吃惊，只是像在思考什么，“不管他瞎不瞎，咱们还是要小心着点。”
那是血红色的眼睛，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
“是，现在我和他是一窝。”秦扬拍了拍方展，径直走到凌荥三人面前，“所以你们不能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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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曜熙没有时间陪鬼塚打禅机，一把抓起了对讲机，想要命令手下全力追捕。
“天卜身边的人藏得很深。”鬼塚沉浸在自己的思维中，“天卜藏得更深。”
其实不仅是她，秦扬和萧三才也同样有了类似的想法，只不过秦扬的症状是头痛欲裂，而萧三才则是双臂瘫痪。
“老萧，你变着法骂我疑心重吧？”方展撇撇嘴，“我和曹大爷可没法比。”
在西厢房外安装炸药的两名男子就属于这类人，他们曾服役于韩国某特种部队，擅长各种爆破，据说这支特种部队的前身就是赫赫有名的“青龙团”。
于是，就有了这么一批所谓的专家，他们对炸药的使用精准到了极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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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会在这个时候发如此奇怪的短信给他呢？
刚一进入山坳，苏彦的脚步就放缓了，因为她觉得这里有些不对。
可那些植物和山石的位置也太特别了，特别到就像有人故意摆在了那里似的，整座山坳仿佛是某人精心制作的一个盆景。
“方展还会是天卜。”秦扬缓缓道，他的样子很郑重，也很肯定。
那是方展从八极宗杀手身上顺手牵羊拿来的，有方便的干嘛不用？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嘛。
乌鸦，路边的树上、电线杆上，灌木上，附近的草垛上，只要是能停的地方到处都是，一只只瞪着眼睛向方展他们行着注目礼。
北面山脚下，方展等人接近了山边的大路。
说这话的时候，秦扬的脸色阴沉得有些吓人。
山下，小屋中，霍老大伸长了脖子望着山顶，满脸火急火燎的样子。
“小心，小心，老子他妈一万个小心。”霍老大被撂在一边，急得双脚直跳，“我的姑奶奶，您老可以上路了不？”
“凌子，你他妈又怎么了？”霍老大真的有点不耐烦了，“再慢下去，到嘴的肉可就飞了。”
哗啦，一把算盘横了过来，一下打掉了那两枚飞镖，萧三才立刻闪到了方展身边。秦扬苏彦也靠了过来，虽然脚下还有点不稳，但看样子是没什么大碍了。
“天卜和他身边的人……”鬼塚闭上眼，靠在了座位上，“我还是轻敌了。”
其中一名男子回身向首领挥了挥手，大声喊了两句，示意并没有发现异状。
果然，那两人在安放炸药时，有一侧的量稍多了些，在同时爆炸的情况下，炸药的冲击波产生了互抵作用，西厢房的某处成了爆炸伤害的盲区。再加上西厢房的建筑结构属于老式的土木砖瓦结构，爆炸中这些都化作了瓦砾，非但没有伤害到他们，相反的还成了四人绝佳的隐蔽遮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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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塚突然叹了口气，眼睛望着自己的左手，似乎有些惋惜。他左手四指的指肚上有着几道明显的掐痕，应该是用指甲掐出的，全曜熙看得不太真切，似乎像某个卦象。
低声呼喝了两句，首领带着剩余的四名手下呈扇形突进，迅速包围了废墟，手中的微型冲锋枪分别扫向废墟各处。
“怎么？天卜也有脚软的时候？”凌荥在一旁淡淡道，“阿洛的阵势是大了点，不过你是天卜，怎么也得做足了场面。”
山坳里的草木并不像山上那么多，而且是以灌木为主，一些大大小小的山石混杂着泥土镶嵌在了山体上。按一般的常识来看，这样的植物环境是很正常的，山石与泥土的混杂也是并不稀奇的事情。
正说着，电台里传出一阵语声，是前方负责监视的九菊弟子正在即时汇报。
“除了天卜，其他三人都被自己的卜术反噬了。”鬼塚缓缓道。
远处的首领只看到灰雾弥漫，三名手下却没了踪影，多年的职业经验告诉他，肯定出了什么事情，目标并没有如他们预期的那样被炸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