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比刀更快的是钱
他记得很清楚，开始营业前所有的服务生都到齐了，并没有缺勤的，可到了这会儿偏偏少了两个。经理在服务行业做了也有十来年了，无故早退玩消失的事情也不是没见过，人手少了那就分摊下工作量，回头再好好收拾下这两个不知轻重的家伙，顺便杀鸡儆猴。
“文墨妍和金时喜那里得到的‘量’按理说是完全可以控制局面的，为什么还会有这样的反应呢？”方展昏昏沉沉地从茶楼里走了出来。
既然这枚古钱所代表的权威如此之大，当然不能随意由某人持有。所以一直是由卜监会的高层监察轮流掌管，每隔一段时期便由卜监会高层决定人选，而丁进恰好就是这一期的掌管者。
伙计记得行内的老师傅说过，招呼客人得看准脸色，像他们四个这样一上来就憋着劲的，肯定不是好伺候的主。
见老爷子如此，战如风立刻闭了嘴，静静地在一旁看着。烟很快就卷好了，看来老爷子卷烟的手法不是一般的娴熟，乍一看去，这手卷的烟跟烟盒里的一样。
既然没事，赶紧撤了楼上的茶壶茶杯，趁着离夜市还有点时间，没准能继续打个盹。可他上楼一看，桌边居然还趴着位呼呼大睡的，那香甜劲儿看着就羡慕。
没人会吃饱了把自己当疯子，但要是别人处在这位老兄的境地，只怕也不会比他好到哪里去。
其实那也就是一枚生了铜锈的古钱，上面依稀刻着“大象无形”四个篆字。这在一般人眼里肯定不是什么特别的东西，可对卜术界的人来说，这就象征着卜监会的执法权威。也只有卜监会的高层监察才会持有这枚古钱，而持有人所做的一切决定都全权代表了卜监会。如果有人敢公然违抗或蓄意反对的话，不管他是谁，都将会受到整个卜术界的敌视。
说完转身，迈着方步径直走了出去，也不管屋里那些人是用什么样眼光目送他的。
这一切都没有逃过丁进那双贼溜溜的眼睛，不过他不只是在意方展一个人，焦孟二人发火的当口，他的眼光早已挨个扫过在场每个参赛者。
也许他这自语般的话是说给方展听的，可说完半晌却听不到他搭腔。萧三才不由纳闷地看了方展一眼，这一看不要紧，他的眼镜差点掉下来。
可方展他们四个现在就很难说了，他们兜里的钱不算少，可那红封袋里的钱却实在不多。
话说到这儿，他拉了个长音，没再说下去，显然是有什么顾虑的事情。
其实丁进定的规则并不复杂，相对之前的比试来说，似乎难度还有点低了。但往往表面上看着简单的事，真正做起来就未必如此了，何况这还是丁进专程安排的决胜局。
吸了口烟，老爷子撤回伸出窗外的那只手，放在鼻尖上闻了闻。
“果然是大智若愚，艺高人胆大。”萧三才叹服点了点头，没有继续打搅方展的美梦，一路感叹着走下了茶楼。
他这一说，倒把那几个卯着劲的给气乐了，这不明摆着骂丁进是乌龟王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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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样子我来得正是时候。”丁进笑得阳光灿烂，“否则两位前辈就要白辛苦了。”
“钱是好东西，但并不好赚。”萧三才细细喝完面前的茶，叹了一声，“十元钱，多乎哉，不多也。”
焦卯哼哼了一声，只管自己喝茶，全当没看见他。孟渔看了看丁进，也没表态，似乎等着他的下文。
“只要有那个高手在，不怕没有王牌保驾。”
“时辰不早了，我还得安排丁丑组晋级赛最后一轮的事务。”丁进冲着焦孟二人欠了欠身，“两位前辈辛苦了，这余下的事情就交给丁某操心吧。”
老爷子和战如风并没有走远，从茶楼出来之后，他们去了旁边的商场。商场二楼的吸烟处正对着茶楼，从这里的窗子望出去，方展等人的举动隐约可见。
“我当他找的什么帮手。”老爷子竟乐了，“原来是他们三个，倒也有趣。”
盼星星盼月亮地等到那对古怪的爷俩结账走人，伙计总算松了口气，收拾完桌子，靠在柱子边犯起了迷糊，正在得劲的功夫，楼下稀里哗啦又来了几个人。
后来的这个中年男人正是丁进，身边那三个是他手下的执行监察。冲着方展四人打了会儿哈哈，他叫伙计上了壶茶，随手塞了笔小费，示意伙计不用陪在边上。既然有钱拿，还不用服侍这帮怪人，伙计自然是一百个乐意，揣起钱一溜烟地消失在楼梯下。
更让他担心的是，这两拨人是认识的，而先来的四个人似乎很讨厌那中年男人，虽然这人上来后就一直在打哈哈，还故作亲热地坐在了那四人的桌子边。
“有点意思。”老爷子一眯眼，把手伸出窗外，似乎在感受着那风。
“足够了，我也好久没置备衣服了。”老爷子哈哈笑道，“走，陪你爹去买两件。”
在四人面前各放着一个巴掌大的红色封袋，这是丁进给他们准备的，里面装着本轮比试的基础费用。按丁进设定的规则，他们四人将以这些基础费用作为启动资金，在十二个时辰内尽其所能地赚取更多的金钱，并以实际金额作为衡定胜负的标准。
有时候无知也是种福气，尤其是对神经比较脆弱的人来说。
“哈哈，朴先生不必费心这个。”丁进故作爽朗地笑道，“有没有能力不重要，重要的是，只要你们离开执行监察的视线，就会被判出局。”
繁华的街道人群中，三个最不起眼的人正分散着走向不同的位置，那些位置的角度刚好可以毫无阻碍地观察茶楼附近的动静。
“藏头缩尾，小人行径。”萧三才从牙缝里迸出了一句，他在旁边憋了许久，看样子是实在忍无可忍了，要不是冲着丁进手上那枚古钱，只怕连动手的心都有。
接着他回身对着方展等人一笑：“四位可以先到对面的茶楼坐坐，稍后我会向各位说明最后一轮的具体内容和规则。”
就在他走出茶楼的同时，有三条人影正从不同的方向悄悄接近。
赚钱的方法有很多，但利用卜术在短时间内赚取尽可能多的钱，倒也是一种新鲜的方法，尤其对方展他们四人来说，更是一次别有意味的挑战。
现在是下午四点多，太阳渐渐没了力道，街上微微有点风，虽说不大，但多少也带来了点凉意。街上有些人原本脱了外套，被这风一吹，一个个都赶紧穿上，几个体弱的当场就打起了喷嚏。
“朋友，借个火。”
“小心驶得万年船，凡变数，无论大小，皆有逆转局势之嫌。”丁进晃头道，“而在天卜身上，再小的变数也不能掉以轻心。”
晃动的豪华轿车中，丁进正端坐在后排上闭目养神。当然，此刻他的大脑并没有真的休息，相反却比平日里更加活跃了。
“一举一动？呵呵，我并没有冒犯的意思。”朴正焕晃动着手中的茶杯，“你们的执行监察是否真有能力保证全程监控？”
“既然你连家法都搬出来了，那我们也没什么好说的。”孟渔突然开口了，眼神依旧没有焦点，“那就说说看，丁丑组这最后一轮怎么个另改形式。”
这一问正遂了丁进的意，他睁眼看了看贾悦，脸上略有赞赏之意。
“成了。”老爷子揣起烟卷，转而问道，“如风，你带钱没？”
还好他不知道那两个“特别”的服务生给三号包厢的客人都提供了些什么特别服务，也不知道三号包厢的那些客人也是很特别的人。
“根据执行监察的汇报，大衍论卜丁丑组晋级赛中有疑似不公之处。”丁进换了付公事公办的嘴脸，拉起了官腔，“为保证论卜在公平公正的前提下进行，特此决定，丁丑组晋级赛决胜局的比试将另改形式进行。”
靠在窗边，老爷子拿出烟叶烟纸，慢条斯理地给自己卷了支烟，不时地用眼角扫着窗外。有趣的是，他没怎么看对面茶楼上的动静，而是注意着茶楼附近来往的人群。
萧三才试探地叫了他两声，却没有得到回音，看来这家伙是真的睡死过去了。
打从一进门起，他就知道这屋子里没人欢迎他的到来。可他装作不知道，如果连这个都要在乎的话，他丁进就不可能在卜术界混到今天这个地位。
“呵呵，卜术境界无最高，凡事还得看智慧。”丁进得意道，“要杀人，有时候钱比刀更快。”
“这……”丁进脸上故作为难，眼中略显得意，“请恕晚辈无可奉告。”
其实他的话还没说完，但余下那句却是在心里说出的。
丁进不是个神经脆弱的人，但他的神经很敏感。
“疑似不公？唔，言下之意就是你能公平点。”孟渔捻着胡须，转脸对焦卯道，“焦老弟，我怎么听这话有点别扭，意思好像说咱老哥俩老糊涂了？”
对面商场的二楼，老爷子和战如风依旧在吸烟处观察着茶楼里的动静。
“老糊涂？他糊涂我都不会糊涂！”焦卯的火爆劲又给撩上来了，“丁进，你想怎么着就明说，论卜事大，别碍着我们做事。”
“哈哈，不急不急，时间还有得是。”丁进倒了杯茶，满不在乎地说道，“这轮比试的题目将会很有挑战……”
真这么安排的话倒也无可厚非，萧三才怀疑地看了他一眼，却也不好再说什么。
“不是吧，我记得藏头缩尾是乌龟王八常干的事儿。”方展正晕乎，听了个半句话，随口就接上了，“小人那叫笑里藏刀。”
对座一个身形高大的监察连忙道：“戊卯组、己未组、庚酉组，指定的那几个全部出局。”
打量完这些人，丁进似乎心中有了底：“您二老别误会，这也是遵照大衍论卜的规矩办事。”
难是难了点，但这毕竟是大衍论卜晋级赛决胜局的比试，如果现在就示弱，那还不如直接认输退出比赛。对于志在必得的两人来说，这当然是不可能的。
“真会赶时候，这时候瞌睡虫上身。”方展用力晃晃脑袋，想抽支烟提提神，可摸出烟盒一看，里面却只剩下了一只打火机。
“该拿鸡毛的却拿着令箭。”焦卯恨恨地嘀咕了一句，冲孟渔递了个眼色，意思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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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理彻底崩溃了，坐在办公室里呆了半天，立马给上司打电话请了两天假，回家睡觉修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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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先生，请不要拖延时间。”福山雅史看了看表，郑重道，“可以开始了。”
孟渔多少有些无奈，但脸上的表情却有些古怪，像是在打量丁进，那眼神却没有焦点；像是在神游，可看着又很专注。焦卯见状微微愣了下，随即端起茶杯掩饰了过去。
规矩往往就是这样，没有它不成方圆，可有了却会被某些人用作他途。
四个红封袋里都只有一张十元面额的人民币，这就是丁进所谓的比试基础费用。可要靠这张纸钞来赚更多的钱，似乎难度大了点。
如果只是这四个也还算了，可之后跟着又上来了几个，那是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后面跟着三个保镖模样的家伙，看着来头不小。伙计有点发寒，心想这几个不会是黑社会的吧，怎么今天尽来些怪人？
对面茶楼二层的伙计彻底死心了，今天这日子也不知道是犯了哪门子的忌讳，只不过是想偷懒打个盹而已，可偏偏就不让他如愿。
既然要抓狐狸，那就得比狐狸更狡猾。
“天卜有点不对劲。”战如风望着方展那依稀的身影道，“似乎智门有异动。”
“赚钱？简直荒唐！”萧三才的脸沉得更厉害了，“你不要忘了规矩，利用卜术讨生活可以，如果贪心谋财那可是犯忌的。”
也是，这种刺|激可不是什么人都受得了的。
上岛咖啡的当班经理今天很抓狂，有那么会儿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神经出了问题。
紧跟着下楼的是朴正焕，他已经开始思考着如何赚钱了，以至于连招呼都没打，直接把方展和萧三才撂在了那里。
就在他盘算着该怎么惩治这俩溜号的服务生时，抓狂的事来了，那俩消失了的服务生先后打电话给他，说是昨晚吃坏了肚子，在医院挨了一宿，前面才刚止住泻，所以打电话来补请病假。
“唔，是有点不对。”老爷子似乎毫不关心，头也不抬地自顾卷着烟，这次卷的烟叶挺多，还特意加上了过滤嘴。
一看那东西，焦孟二人火气更大了，但他俩却没再发作，似乎还有点刻意压制怒火的意思。
要说这丁进也是个能经场面的人物，听了方展这话，他倒也没发作，还是那付笑嘻嘻的模样，好像这些奚落讽刺和他完全无关一样。
“现金带了一千五。”战如风摸了摸兜，“卡里有五万。”
这些人还不是一起上来的，先头来是四个看上去完全不搭调的男人，上来时脸色都不怎么好，尤其是其中戴眼镜的那个，脸唬得跟谁欠了他五百万似的。四人上来随便挑了个地方坐下，各要了一壶茶，也不说话聊天，就在那闷头各喝各的。
“年轻人稍安毋躁，比试而已，何谈贪心谋财？”丁进狡猾地笑道，“你们的收入所得，将由卜监会捐助给慈善机构，其实这是做善事。”
他的公文包在包厢里被自己分解了，所以只好问服务生要了两个塑料袋，装上了那一堆用具，现在看着多少有点别扭。
“该死，怎么就睡着了。”他挠了挠头，“差点误了事情。”
他的眼睛一直瞟着方展，似乎这话是针对方展而言的，也许他早已知道，方展刚从马思行那里得到了一笔为数不少的钱。
“晴日风骤起，势急，色白，虽断续而劲不泄，肃杀凶狠之相。”战如风看了看对面茶楼，“爹，您预料的没错，丁进做事的确狠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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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一提醒，方展才想起来决胜局比试的事，四顾一看，人都走光了。
“没事，没事。”心里这么想可嘴上还是说着没事，“您怎么没跟朋友一起走？”
“嗯。”丁进发了个满意的鼻音，依旧没睁眼，“他们三个一向手脚利索，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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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保险起见，经理旁敲侧击地问了几个当值的服务生，得到的回答却都是一样的——根本没人注意到这两个“特别”的服务生。
对这话方展却没怎么在意，他正半趴半靠地依在桌前，从上岛咖啡的包厢出来后，他就一直如此，活像一个犯了毒瘾的瘾君子。
说了这么一通，丁进的思想似乎得到了验证，再次闭上眼，假寐起来。
“可惜他的对手是丁爷您。”贾悦谄媚道，“就算再多个鬼算，也一样在您掌握中。”
“十元？”福山雅史好奇地看着红封袋中那唯一的纸钞，“中国的物价很便宜吗？”
“那么，各位，加油了。”福山雅史礼貌地冲其余三人欠欠身，收拾起自己的东西，大步走下楼去。
“文墨妍，快让开！”衣服刚盖上，方展就跳了起来，随手一掀，那伙计一下就给摔在了地上。
啪，一只有力的大手拍在了方展的肩上。
有钱和没钱其实只是相对的，有揣着一百块就觉得自己有钱的，也有拿着几百万还觉得自己没钱的。
说着，笑嘻嘻地从兜里拿出样东西，在众人面前晃了晃：“天大地大总是没有规矩大。”
“如果对付平常货色，三煞星是绰绰有余，可这次毕竟是天卜。”贾悦察言观色，讨好地说道，“丁爷行事一向周详，是不是担心这其中会有变数？”
做好别人的手下也是门学问，贾悦显然是比较精于这点，他一听丁进这话的口气，再瞅那脸色，心里估摸了个八九不离十。丁进肯定是有所担忧，但当着手下的面又不好直接表露，这时候就要有个识趣的跟着凑话头了。
这下经理的脑子转不过来了，昨晚起，两名服务生就一直在医院里，那早上点名时出现的又是谁？总不见得有人吃多了没事干，跑来这儿不拿工资代人上班吧，就是学雷锋那会儿也没这么离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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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狡猾的设计，这就是说，四人在比试的过程中，除了要想法胜出之外，还要顾及暗中跟随的执行监察，以免产生“故意”逃避监察的情况。
伙计呲牙咧嘴地从地上爬起来，心想你可够厉害的，睡糊涂了都差点把我掀下楼去。
方展，这位卜术界鼎鼎大名的天卜，此刻正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一串晶莹剔透的口水蜿蜒地流了一桌。
“物价？还好还好。”萧三才小心地把纸钞放进口袋里，“这点钱至少够割上七八两猪肉。”
其实除了焦孟二人，其余人的脸色也不太好看。福山雅史和朴正焕气的是，他俩正等着这俩老头露一手绝活，偏就让丁进给搅和了；萧三才从见着丁进起，就跟看到仇人似的，一直咬着牙；至于方展……
福山雅史和朴正焕面面相觑，看来这十元钱能做的事情真的是不多，尤其是他俩，对中国的物价经济完全没有概念。
客人一个个下楼，茶楼二层的伙计可都看在眼里，小伙子心里暗暗松了口气，看来自己先前真的是瞎操心，楼上这几位也就是喝个茶谈谈心罢了。
“怎么就那么睏？”方展暗自嘀咕，他感觉了下，六门没异常，但就是提不起精神，脑子也不太好使了。
“哦，对不起。”等看清眼前的状况，方展赶紧把伙计从地上拉起来，“我睡糊涂了。”
“贾悦，其余几组的情况如何？”丁进闭着眼缓缓问道。
“最好别是黑社会谈判，要真打起来，我立马就跑。”伙计下意识地想着，但转念一想又不对，这儿也不是香港，光天化日的谁敢那么大胆？没准自己是古惑仔看多了，瞎担心。
朴正焕当然知道丁进此举的目的，但他并不反感，因为他最担心的是方展在比试中玩什么花样，如此设计刚好限制住方展。
“冲着窗口睡，这位也不怕着凉。”伙计一则好心，二则也得了小费，于是便跑去更衣室拿了件外套给方展盖上。
他的的确确是脸色不好，人也萎了的丝瓜似的蔫儿不拉叽的，靠在沙发上哈欠一个接一个，活脱脱一个大烟鬼的模样。
“最后我要敬告各位，千万不要试图以已有资金混充，也不要借助外力。从走出这个茶楼开始，你们所能动用的就只有那些基础费用。”丁进摇头晃脑道，“在此期间，你们的一举一动都会在卜监会执行监察的注视下，违规者将被立即淘汰。”
结账下楼，一个不祥的感觉冒上了方展的心头，自己现在的情况越来越糟，似乎和早先智门大开的时候差不多。但自己并没有感觉到智门有什么异样，身上的勾陈也没有什么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