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趁你生病要你命
方展通过纹卜预知刘孜飞有难,在医院锁定杀手之后,由苏彦偷换了有毒的针剂,救了刘孜飞一命。他感觉到杀手绝不会就此放手,所以干脆设下圈套想瓮中捉鳖。
话说到这儿,男人的脸色突然变了,原本闭着的双眼突然睁开,惊恐地盯着方展。
砰,秦扬连头都没抬,直接一拳招呼上去,那大汉跟神舟六号似的飞了起来。另一个还没回过神来,紧跟着也被拳头击中,两人在半空中撞作一团,直接瘫在了墙角。
※※※
方展下意识地看了眼身上的警服,点了点头,这会儿他是“警察”。
“我没这个爱好,怕脏。”方展瞥了苏彦一眼,吸了口烟,伸手指了指左边第四个店面。
断断续续的话语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好像又触手可及,方展的脑海里泛出一阵空白,整个身体有如飘在云雾里,轻松却又沉重不堪。
该死,要你出现的时候,你又不知道去哪儿了!方展切齿。
方展的脑子彻底被弄糊涂了,而且这时也没有什么奇怪的能力出现,给他更多的提示。
秦扬不动声色地在方展胳膊上涂抹着药膏,别看他眼睛看不见,那细致程度却一点都不比正常人差。
“判吧,有多重判多重。”刘孜飞梦呓般地打破了沉默,“这是我欠小马和大李的……”
打开壁橱门,女人抽去中间的横板,伸手一推,壁橱的内侧出现一道门,三人跟着她走了进去。
张正健一直在回忆,眼前这个坐在轮椅上的属下,曾不止一次给他闯祸,也不止一次带队破获大案要案。而现在,自己必须作出一个抉择,一个决定刘孜飞今后命运的抉择。
市公安局门口,路上的行人好奇地看着一名年轻警察飞奔而出,速度快的惊人,转眼就消失在了街道的尽头。
嘟嘟,苏彦身上传来一阵铃声,她掏出手机看了眼,连忙接通。
“糟了……”苏彦的脸色变了变,身子一动,却被秦扬一把拉住了。
方展没吭声,脸上一个劲地笑,苏彦没弄明白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出门前方展只和秦扬嘀咕了几句,却没和苏彦说明来意。
手机也受不了了,直接冒了阵火花,坏了。
“这服务没有。”女人似乎不太欣赏方展的回答,“三位先生找别家吧。”
因为方展心虚,他总觉得自己根本就不是天卜。
意识又迷糊了一阵,胳膊上传来的刺痛让他忽地清醒了。
东西?河东柳家?这都什么跟什么嘛?!方展快摸不着北了。
木冰、地毛、炎蠹这三种奇怪的东西原本只属于传说故事,现代科学完全无法涉及的领域。木冰极寒,类似于植物,可以脱离土地,以空气中的水份滋养生长,最大的作用是克制某些土性的煞气;地毛极恶,有点像真菌,在空气中生长的速度极快,可以分泌酸液腐蚀生物作为自己的养份,只有金属才能暂时阻止它们;而方展遇到的炎蠹,是一种昆虫,喜欢聚集在煞气集中的地方,无所不食,身上的毒液可以引起灼伤似的效果。
这些诡异生物的出现,使得事件中的迷雾越来越浓重了。
“怎么会这么多?”
“哎,轻点……”方展一咧嘴,直接坐起身,差点撞在了苏彦的胸口。
判刑?张正健眉毛一扬,过失杀人应处以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当时事发突然,如果是一般人,可以酌情轻判至三年。
两边都是临街铺面,挂着各色的灯箱招牌,透过移动式店门,桃红色的灯光洒满了小街。
“这倒是,最近犯女人。”方展眯着眼道,“有对策没?”
嘟嘟,手机铃声再次响起,苏彦撇撇嘴,又掏出一部手机。
这里便是人们常说的“红灯区”,这个城市内交通和道德的死角。
涵沟有些深,方展索性趴下身子,伸手进去,滑了几下终于抓住了那个钱包。
“嗯,在三天前。”方展暗暗舒了口气,这种问答式的对话让他轻松了不少。
这些人的身上全笼罩着一层气雾,色泽各异,深浅不一,但基本没什么好的。从店里出来之后,这些兆气倒是弱了很多,可似乎有什么不对劲,至于哪里有问题,苏彦一时看不出来。
笑眼人,对!一定是他,那个不断找麻烦的家伙,这一切的变化一定是他造成的!
“进去的嫖客待的时间都很长。”秦扬扶了下墨镜,“比一般的长。”
“天卜方展一向是四卜合一,现在居然四卜余一,情况比我想象的还要糟。”苏正微微叹了口气,“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听老哥哥一句劝,把东西还给河东柳家吧。”
这会儿的苏彦感觉就像个小妹妹,而方展倒像是个弄坏了玩具的大哥哥。
逐客令一下,门口突然进来两个大汉,气势逼人地往那里一站,其中一个伸手就去搭秦扬的肩膀。
钱包自己动了一下,包口啪地弹开,呼地涌出一大群红色小虫。这些小虫迅速爬上方展的右手,很快便钻进了他的衣袖,所到之处像被烙铁烫着似的,剧痛无比。
“你怎么会惹上炎蠹的?”苏彦递过一杯水,“一次还惹了那么多。”
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难道我不该救刘孜飞吗?!拐进小路,方展靠在一边大口喘息着。
“我的钱包掉下去了。”女孩脸红了下,指了指旁边,“我捞不上来……”
“张局,我等着您的决定。”刘孜飞的声音在走廊里回荡。
“我先走了。”方展丢掉手中的烟头,懒懒地站起身,“警服我明天会送来。”
“说实在的,我根本不知道我拿了柳家的什么东西,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他干脆老实到底。
“头痛了吧?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苏正在手机里大大咧咧地说着,“你身上的禁锢和神煞反噬暂时解除了,趁着清醒赶紧把事情解决,有事再联系我。”
“这对难兄难弟还真能装。”苏彦盯着这俩人的背影,“看上去比嫖客还嫖客。”
“差不多了,我们进去。”方展点起一支烟,耸着肩晃了过去,秦扬也佝偻着身子跟上。
在小马和大李冲进地下室时,方展预见到他俩会被刘孜飞误杀,可木冰发出的寒气却让他无法及时示警,眼看着两人死在自己面前。
剧痛消失了,方展却没感觉到,他又晕了过去。
嗡,钱包入手的一刹那,眼前突然闪过一片断续的景象:红色的小点,密密麻麻的,像是——虫?!
“我还能怎么样?!”刘孜飞满眼血丝道,“当初你就不该救我!”
女人点点头,冲方展他们摆摆手,径直走向壁橱。
小街的两侧看着很热闹,街上倒没什么人来往,偶尔会有几个男人闲逛似地走动,但很快就会被店门外那些艳丽的女子拉进店内。
街边,三个人影隐在暗处,静静地观察着,烟头闪动的红光映出方展那沉思的面容。
“小兄弟,有点手忙脚乱了吧?”手机里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我是苏正。”
不对劲!方展猛一回头,身后那女孩早已不知去向,渐黑的天色下,小路上空无一人。
说着他抬起头,强忍了下眼眶中的泪水,摇动轮椅,径直冲出办公室。
听筒中的声音陡然拔起,方展的耳朵有点受不了了。
“你爱好挺广泛的嘛。”苏彦不屑地看着那些搔首弄姿的女子,“这么隐蔽的地方,还熟门熟路的。”
屋里的三个男人对烟味似乎已经麻木了,继续闷头抽着烟,桌上那硕大的烟灰缸里堆起了一个小小的山尖。
“这种时候还能想到用阴沟水解火毒,我真服了他了。”
“还好没有全入肉,不然我也没办法了。”
“你有什么建议?不妨直说。”张正健若有所思地看着方展。
呼了口烟,张正健眉间的川字纹更深了。
苏彦看了看方展,并没有马上回答,这个时而睿智时而糊涂的天卜实在让她捉摸不透。
“炎蠹、地毛、木冰,我都不记得是什么了。”方展试探道,“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追杀刘孜飞的到底是什么人?”
苏彦挨着方展坐下,偷眼打量了下店里,三十来个平方,两张理发椅,一个饮水机,除了他俩坐着的沙发,再没多的物件了。
从面上看,进这家店的男人几乎每个都要耗上半个多小时,脸上多多少少都带着些许不安与困惑,而出来时则是一身轻松的样子。苏彦点点头,他们的确不像嫖客,怎么说呢,身上少了嫖客特有的色劲,有几个甚至都没正眼看过那些女的。
嗒,电话挂了,屋子里满是方展头痛欲裂的低吼。
目送着方展离开,张正健没有再说什么,继续问下去也只是以疑问解答疑问,与其在死循环里浪费时间,不如趁早把刘孜飞的事情安顿好。
一种奇怪的声响从手机里传了出来,有点像歌曲里的高音部,又有点像庙里和尚的念佛声。方展迷茫地看了看苏彦,耳朵下意识地贴近听筒。
“嗯。”方展看了下位置,右手一提,轻松地翻开了沉重的沟盖,一个暗红色的女式钱包正躺在沟底的淤泥里。
方展苦笑了下,这是右臂里的勾陈给他带来的唯一好处,如果不是木冰克制着,天知道这只力大无比的手臂会造成什么样的破坏。
“应该不用我建议什么。”方展盯着手中渐渐熄灭的烟头,“您早有打算了。”
想着紧跟两步,追上了他们,现在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方展要她女扮男装了。
“没来过,听朋友介绍的。”方展倒也随便,一屁股坐下,“什么价?”
这种警察抓贼应该一流,不少人这么想。
秦扬侧着头,耳廓微微动了两下,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不由轻轻叹了口气。
刚才在张正健的办公室,眼前不断出现混乱的景象,耳旁隐约的声响扰得他心神不宁。自从用木冰克制住勾陈后,那些预知的景象和声音越来越频繁地出现,甚至在做某些事时,他就已经预先看到了几分钟后即将发生的情景片断。
“用炎蠹破坏木冰,肯定是想让方展身上被压制的神煞发作。”秦扬淡淡道,“能弄到地毛和炎蠹的人并不多,姓柳的就很喜欢玩虫,可她们不会用男人做杀手。”
“看出来怎么回事了吧?”方展丢掉手中的烟头,“他们根本不是嫖客。”
“哦,老了老了。”苏正在手机里打起了哈哈,“反正方展会给你买新的,我就不用操心了。”
“刚好点就一惊一乍的。”苏彦敏捷地一缩身,脸红了红,“给你上药呢,老实点。”
话说完,屋子里沉默了下来,苏彦和秦扬似乎担心着什么,脸色都不太好看。
这老爷子够狠,没准一早就算到了,方展摇摇头,刚想搭话,脑子却嗡地一下炸了窝,一大堆莫名其妙的感觉和记忆蜂拥而至,痛得他双手抱头,一个劲的跳着。
“生意不错,要不要去试试?”苏彦似乎对方展的回答不太满意,继续挖苦。
“我最喜欢的手机……”苏彦从方展手里接过手机,一脸不乐意,“爷爷真是的,用了十成的通明啸法。”
“比起破罐子破摔,他应该还有更好的选择。”方展说这话时,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眼中却闪动着不安。
“测字?也好,省时省力。”那男人还是不睁眼,信口道,“黑为水,又十二划,为阴木,水生木,双阴叠生煞气,为女子之灾,谨防女人寻仇。”
话一出口,方展有点后悔了,这等于把自己置于一个很被动的境地。如果苏正告诉他应该怎么做,他就必须照办;如果苏正对他起疑心,好好算一算,说不定就撒手不管了。
“三位是来问事的。”那男人没睁眼,“问的不是小事。”
可在火化间,杀手早就识破了方展的计策,他的出现只是为了牵制方展,另一个同伙则在卫生间设计困住秦扬,自己伪装成他的样子刺杀刘孜飞。
这个店面不大,门口的女子却显然比其他店面要多,甚至不用拉客,进门的客人络绎不绝。
“若要是非过,旧物还故人,对吧?”方展懒懒地看着那男人,“看来你的铁口直断差了些火候,最多骗骗钱,还要靠别人的‘量’来维持。”
“你……你是……”那男人像见了鬼一样,“不会,你不会是他……”
可他是什么角色呢?他的目标似乎只是刘孜飞,难道这个警察身上有着更大的秘密?
女人寻仇?苏彦偷笑了一下,方展可不是正犯女人吗?这秃头还挺准。
方展说的是大实话,在鬼算这样的高手面前,他没必要装。
男人不说话,伸出右手,大拇指和食指捻动了几下。秦扬也识趣,从兜里掏出一叠钞票塞了过去。
“啊!”方展痛极大叫,赶紧脱下警服,一把撕开衬衣袖口。只见整条右臂上全是密密麻麻的红色小虫,手腕上的木冰更是被虫子完全覆盖了。
“你用了纹卜?”苏正倒是直入主题,并没有急着和他叙旧。
市公安局,局长办公室。
“老爷子要使绝活了。”苏彦偷笑着对秦扬道。
除了这些,苏彦还看到了一些别人所看不到的东西——兆气。
“我给你再买个新的吧。”方展歉意地挠挠头。
“炎蠹是一种传说中的虫……”秦扬似乎很理解方展的状况,缓声解释道。
幽蓝的烟雾几乎充斥了整个房间,如果这会儿有人走进来,一定会被浓烈的烟味呛个半死。
“那要看什么服务了。”女人面无表情地说道,“按项收费。”
姓柳的和天卜有仇,这他是知道的,可追杀刘孜飞又是怎么回事?难道笑眼人他们是另外一批吗?
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更不知道炎蠹是什么,只是原原本本地把之前的事情向两人描述了一遍。
方展不是警察,也不是去抓贼,他只是想不停地跑。很快,大脑因缺氧而几近空白,眼前的金星和耳畔的嗡嗡声似乎令他舒服了点。
“喂……”方展接过手机,随口应道。
沙发上坐着个五十来岁的男人,样貌普通,半秃的脑袋上冒着油光,身上穿着一套考究的中装,叼着烟斗正闭目养神。
“凶吉祸福凭口断,我们测个‘黑’字。”秦扬单刀直入道。
“最近你的四卜能力如何?”苏正继续问着,口气沉重了许多。
方展没有看刘孜飞,只是盯着手里的烟头。三次从死神手里救回刘孜飞,他从没怀疑过这么做是否正确,可现实却令他迷茫了,事态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他觉得自己难辞其咎。
“请问……”一个年轻的女孩打断了方展的思路,“您能帮我下忙吗?”
“三位?”店里就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穿得一般,“来过没?”
这下不只是痛了,连带鸡皮疙瘩起了一身,方展赶紧用左手去抠那些虫子,可那一只只全都钻进了肉里,没抠几只胳膊就流血不止了。
要不说破,一般人也许很难看出,可苏彦不是一般人,她只是过于厌恶这种场所了,现在仔细看去,倒是有些不寻常。
“大隐隐于市,可不是隐于红灯区。”方展的笑容有些糁人,“包无事,你今天有事了。”
方展接过水杯,一口喝干,现在的他就像刚从火炉里出来似的,干渴得要命。
那声音渐渐由低到高,力度直透方展的耳膜,从低吟转为了高亢入云的长啸。方展听得浑身一震,却没有把手机拿开。这声音有些震耳,但没有恶感,整个脑袋七窍通明,有种说不出的舒坦。
走过一小段走廊,转个弯,一个宽大的房间出现在眼前,房间的布局很简单,一个沙发,一张八仙桌,四个凳子。
方展是真急了,抡起胳膊就往地上砸,砸了几下却不起作用,一眼瞥见旁边的涵沟,疯了似的扑过去,一气掀了几块沟盖,直接钻了下去,把整条胳膊塞进了沟底的积水中。
“就算你现在死了,他们也活不过来。”方展依旧盯着手里的烟头。
苏彦有些怀疑地看了会儿,脸色沉了下来。
即便只是在手机里对话。
可犯案的是刘孜飞,他所从事的职业恰恰要求他准确判断,如此一来,他至少要面对五年以上的刑期。
“嗯,好了,幸亏木冰没太大损伤。”
假秦扬之前拳击地面的行为并不只是伪装掩饰,而是以拳劲震动预先埋下的引爆装置,将整个病房的地面炸塌,企图用地毛将所有人消灭干净。
“推卦没反应,兆气看不见,就画过一次图。”方展老老实实地回答着,“能提前知道点事情,不过我控制不了,脑子里闹哄哄的。”
刑满后的刘孜飞会怎样?张正健不敢想。
说来也怪,那些虫子遇到水,一只只都泄了气,不一会儿水面上漂起一片,钻进肉里的也不再动弹。
他有预感,方展绝不会就此罢手的。
“这些人的手法干净利落,计划周详,每一步都落在关键的时刻。”苏彦沉思道,“应该是卜术界的,但好像从没听说过这么一批人。”
“仔细听好,我只说一遍。”男人摇头晃脑道,“阴木柳丛生,百摇虫豸争。是一群女人,姓柳,会用虫子害你……”
方展心里一寒,秦扬的话让他回忆起之前的两个女杀手,留置室那次刺杀之后,就再也没遇见过这类事,而刚才他遇到的又是一个女孩子。
旁边是一排用作排水的涵沟,沟盖上留着宽大的长孔,女孩的钱包碰巧落进了沟里。
女人脸色变了变,刚想说什么,南墙后面响起几下敲击声。
“全套。”方展咧着嘴道,苏彦暗地皱眉,这家伙一套套的还真熟。
“是的,嗯,好。”苏彦简单地应了两声,伸手把手机递给了方展。
“小娴,让他们进来。”一个男中音传了出来。
方展没见过鬼算,至少在他的记忆中是这样。面对一个素不相识却又显得如此熟络的人,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去应对。
更关键的是,炎蠹正好是木冰的克星。
城市东面,繁华商业区,几座高楼形成了一处死角,从大楼间七拐八弯地走上十分钟,会发现一条不长的小街。
“爷爷,你刚才就该打这个手机。”苏彦索性用了免提,对着手机不满道。
手腕上的木冰传出一阵冰冷,方展不由打了个冷战,眼前的景象顿时消失。
一看有生意上门,那些门口的女子都挺殷勤,拖手搭肩嘘寒问暖的把三人送进了店门。不过,只是送进店门,却没有一个跟着进去的。
“玩硬的可不好。”方展跟没事人似的,继续吞云吐雾,“我们哥仨都是文明人。”
“你的力气真大。”女孩赞叹了一句,有意无意地在他脸上瞟了眼。
手机那头沉默了,苏正大概在考虑什么,或者是在推算着什么,方展的心渐渐揪紧了。
张正健愕然,自从第一次见到方展起,就有种奇怪的压迫感,这个年轻人仿佛知道所有的秘密,而心中却隐藏着一个比所有秘密加起来都要大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