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濒死的老和尚
“张道陵的《敦煌夜魇图》是你盗走的?”虚风抓紧时间发问。
“啊……”莫蛊婆瞠目结舌,“你都……知道啦。”
她们拥趸着莫蛊婆也跟着来到了林中的那块空地上。
铃声响过数遍之后,听筒里传来了熟悉的女人话音。
“没有,他去湘西苗疆盘古峰了。”二丫回答说。
“被谁?”虚风步步紧逼。
“张道陵的画轴呢?”虚风面无表情。
此峰四周绝壁千仞,是一座人烟罕至、古老而原始的独秀峰。远远望去,但见翠峰浮沉于云海之间,缥缈如蓬莱仙境一般。苗疆的草蛊婆真会找地方,虚风道长一面登山,心中不禁赞叹道。
“我也认为王家父子的案子与你并无瓜葛,但是因为警方办案流程的关系,因此需要你亲自前往京城去作证,至于多长时间嘛,不好说。当然喽,如果你能……”虚风决定唬一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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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虱蛊虫张开尖利的口器照着道长的头皮刺去,忽然嗅到其身上散发出来的古龙香水味儿,两只阴虱蛊虫顿时四肢抽搐从空中直挺挺的摔落下来,掉在了草丛里。
“嗯,”虚风先试探着问道,“先不久,莫蛊婆是否到过京城?”
中间的小木屋内一下子涌出了好几名穿蓝袄扎红头绳的女巫,个个长相丑陋,为首的则是一个面目狰狞可怖、满脸褶皱的老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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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道陵的画在盘古峰无欲老和尚的手里,这就是媚娘想要传递的信息,而小建一定是得知了这一消息后,才匆匆忙忙赶去苗疆寻找有良了,虚风道长心中盘算着。
“是谁的?”虚风紧追不舍。
莫蛊婆闻言一愣,心想这一路上都是很小心的,怎么这么快就被警方的人知道了。
虚风道长一看无欲老僧阳气耗尽,肺俞穴已经不起作用了,赶紧双掌按在他的足太阳膀胱经之左右肾俞穴上,催动全真教的先天罡气注入其双肾之中……
“被人偷走了。”
虚风道长接着寒暄了两句,然后撂下了电话。
“无欲变……有欲,老衲不过是因果报应而已,阿弥陀佛……”老和尚孱弱的声音几近不闻。
“是去找那幅张道陵的《敦煌夜魇图》么?”
莫蛊婆面色倏的一变,淡淡的回了句:“老婆子只是在王府门前呆了会儿,并没有干啥违法的事儿。”
这人大概就是王府门前的那个长相吓人的老太婆了,虚风道长心下暗道。
其中一名女巫匆匆耳语道:“我赶紧去禀告师父。”然后跑进中间那栋大点的木屋里面去了。
身后上风口站着莫蛊婆及女巫们,默默的望着这一切。
“是二丫么?贫道虚风。”虚风道长微笑着。
两日后,他终于风尘仆仆的赶到苗疆,随后一路打探着来到了盘古峰山脚下。
虚风微微一笑:“当然是。”
“你去那儿做什么?”虚风盯住不放。
“憨叔,你知道有良的电话号码么?”他问。
“是,是老衲给调了包。”无欲老僧终于透过一口气来。
“那只叫春的母猫呢?”虚风蓦地话锋一转。
“画轴现在何处?”虚风继续询问道。
“你就是昆明西山太华寺的无欲大师么?”虚风道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于是开口试探着问。
攀上山顶后,面前竟是一片遮天蔽日的原始森林,荫深而凉爽,空气新鲜。几间小木屋矗立在林边,房前还开了一小片菜园子,好一幅恬静的田园风光。
虚风道长抓起桌上的电话,拨通了这个大哥大号码。
在一堆枯叶的上面,躺着个全身赤|裸、骨瘦如柴、奄奄一息的光头枯瘦老者,胯间光秃秃的,已新近生长出稀疏的数根茸毛。听到脚步声临近,无欲老和尚双眼艰难的缓缓睁开了一条缝隙……
虚风道长心中好笑,这老太婆看似可怖,其实并无多少心机城府。她也不想想,京城探员只身来到苗疆盘古峰查案,竟无当地警方的陪同,这种做法岂不是很反常么。
“去追盗画之人了……”老和尚的气息越来越弱,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双唇微微翕动着,勉强听得出来是说,“葬老衲……盘古峰,无颜回滇……”
“公安部?”女巫疑问道,“是警察么?”
虚风道长心中寻思着,就凭她们几个丑陋的皮囊外相,老和尚岂能不恶心……
“不知道……”莫蛊婆完全懵了。
地面上,一群正在觅食的棕色林蚁见到后大喜,一拥而上的擒住了那两只蛊虫,然后兴高采烈的扛着返回了蚁巢。
“10086……”
离开憨叔家以后,他直接回到了白云观,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行装。
山风习习,寒凉透体,虚风禁不住打了个冷战。
“告诉我,释了去和那只老母猫在哪儿?”虚风的口气一下子变得严厉了。
“老婆子只是去证实一下王少的伤势而已。”莫蛊婆解释道。
虚风道长转身朝屋后的那片原始森林中走去。
“如果怎么样?”莫蛊婆当然不愿意千里迢迢跑趟京城了,于是赶紧问道。
“老猫并非是老婆子的。”莫蛊婆脱口而出。
“有良没跟你在一起吗?”虚风问。
“这……他们已经走了。”莫蛊婆无奈的说道。
女巫们嗅嗅,鼻子里惊喜的吸入了一股莫名的淡淡香气,直透肺腑,她们还从来未曾闻到过如此令人兴奋愉悦的味道。这个男人虽然长着一颗如螳螂般的小扁脑袋,但其体香却是如此的诱人。
虚风察言观色,知道自己猜对了,于是冷冷的说道:“京城乃是国家领导人居住、工作与生活的地方,治安容不得半点疏忽。莫蛊婆,数日前的那起什刹海王府的案子是你做的吧?”
“你说什么?”虚风道长听完憨叔的叙述,心下里暗自吃惊。
“我是从京城公安部来的,”虚风道长微微一笑,晃了下手中的红皮封面的工作证,口中问道,“前面的这位可是苗疆莫蛊婆?”
“我就是,你有何公干?”莫蛊婆疑惑的眼神儿望着他。
虚风道长蹲下身子,伸手将无欲老僧扶坐起来,然后出掌在其后背的肺俞穴输入了些许真气。他明白这老和尚已是灯尽油干,回天乏术了,但还有好些话要从其口中得知。
“老衲……惭愧……”无欲老僧的嘴唇有气无力的嗫嚅着。
老和尚此刻已然气绝,唯有胯下男根在瑟瑟凉风中渐渐的竖起……
当晚,虚风道长便拎着小皮箱登上了前往湖南方向的列车。
女巫们面上流露出来的一丝惊慌之色,没能够逃过虚风道长锐利的目光。
虚风呵呵一乐:“贫道此刻正在憨叔家呢,是媚娘传递的信息吧?牠怎么独自回到了京城?”
莫蛊婆自知失言,但又不好改口,于是只能回答说:“是一位朋友的。”
“你这究竟是怎么了?”虚风惊讶道。
“无欲老和尚呢?”虚风给予最后一击。
“原来是虚风道长啊,我还以为是有良哥呢……”二丫惊讶道。
有两名女巫悄悄的伸手入裆,摸出两只阴虱蛊虫偷偷朝着虚风道长弹去,随风晃晃悠悠的飘向了他的头顶……
小木屋前,有两名蓝袄女巫坐在小木凳上摘菜,见到有陌生人近前,忙站起身问:“你是什么人,来盘古峰何事?”
“这个嘛……”莫蛊婆犹豫了下,然后缓缓说道,“跟你讲也不打紧,王府的恶少欺负了咱们苗家姑娘,老婆子找到京城去也不过就是想要教训他一顿,结果却被人先下手了,王家父子的事儿与老婆子无涉。”
“你是什么人,来到盘古峰所为何事?”老太婆恶狠狠的目光盯着虚风。
“男女性|爱,当然是你情我愿啦。”有女巫不以为然的说。
“是的,道长,您是怎么知道的?”二丫诧异道。
“媚娘本来随我们一同来到深圳,后来独自追踪画轴去了。我们接到憨叔的电话后,有良哥就匆匆忙忙的一个人去盘古峰找无欲老和尚,其他人就留在深圳等他回来,已经有好几天了,还没有任何的消息。”
“有目击证人看见你在积水潭医院的急诊室里……”虚风道长欲言又止,故意留下半句不说。
“释了去呢?”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不知被何人盗去了……”
嗯,此事已经基本明了,媚娘就在京城,虽然还不知道因何与有良分手,但牠连夜跑来憨叔家打电话给有良报信儿,说明事情之紧急。纸片上面的“画”字,指的应该就是江湖上正在追寻的《敦煌夜魇图》了,“老和尚”大概就是那位西山太华寺的无欲大师,此次江湖上掀起的波澜就是他干的。至于湘西苗疆盘古峰,据说是草蛊婆的老巢,王府面前那位苗人装束的老太婆八成就是盘古峰上下来的。
“在树林里躺着呢……”莫蛊婆身子晃了晃,被女巫们扶住了。
“没错,媚娘拼写的纸片是‘画,老和尚,湘西,苗疆,和盘古峰。’”憨叔呵呵笑着回忆说,“只是早上起来,那些碎纸片怎么都找不见,也不晓得掉到哪儿去了。”
“老和尚空守禅房几十年,见到我们如花似玉的容貌岂能不动心?”女巫手拢着发梢,兀自在沾沾自喜,口中不服气儿的答道。
“释了去还是有良?”虚风言语犀利,直接破的。
虚风道长站起身来,冷峻的目光扫视着众女巫们,口中冷冷的说道:“无欲老和尚死于元阳耗尽,他毕竟也是西南有道高僧,你们究竟是如何逼迫其就犯的?”
虚风道长站住了,谨慎的说道:“我是公安部刑侦局的徐风。”这里是草蛊婆的老巢,要处处提防蛊虫,千万不可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