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魇使令
最近以来,小建在费叔的点拨下,“尸蛊术”的修炼进展得很快。这主要是她遗传了父亲的聪颖天赋所致,再者,大洛莫留给僰族的功法也并非诘屈聱牙难懂,巫咒念起来琅琅上口,譬如“呜嗨嘶咪哒”,只消一遍就记住了。
“此乃‘尸蛊术’中最深奥的秘法,哼,你要学习的东西还很多呢。”费叔叹息着说。
小建上去一把抓住点点,口中念着咒语,将其缠在了腰间,然后轻手轻脚的拔开窗户插销,准备再次潜往憨叔家。那个庸儿也实在是太讨厌了,她想这家伙比活师小,应该更容易对付一些。
“什刹海地区并不是很大,属下即刻派人进行摸底排查。”阿呵说道。
“党大师?此人什么来路?”
“属下明白。”
就在这时,耳边听得抽水马桶里“哗啦”水溅声,点点从水下钻了出来,嘴里牙齿间还残留有黄褐色的黏状物。
“你是想要去杀那婴儿?”费叔惊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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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你也不必称老夫为‘主人’,就叫‘老魇’吧。”主人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当然知道,不就是蜀王李愔么?想要斩断中华民族的水龙,最终导致类似梁武帝时浮山大坝的灾难。”有良忿忿然。
“据悉是同行的一位党大师所提供的情报。”
“李二丫目前仍没有就归顺主公一事给予答复,如今她全部的心思都在那孩子身上,恐怕日后不会加入组织。”阿呵谨慎的说道。
“嗯,这个邢书记貌似古板,其实蛮狡猾的,不过有彭姑在其体内潜伏,谅其也逃不出本尊的掌控。”
“只是不知这东西是否藏有猫腻?”有良不放心的说。
照射了好一会儿,一点反应都没有,二丫的额头上已然沁出了汗珠。
“就是想给他点教训嘛……”小建蹲在地上,轻轻的摩挲着费叔脖颈上的鬃毛,撒娇似的说着。
“何事?”
小建赶紧将点点从腰间拽出藏到柜子后面,然后无奈的站起身来回应道:“姥爷,是我。”
进门后,有良迫不及待的除去上衣查看。
二丫也产生了怀疑,于是说道:“我来试试能否更换掉它。”说罢盘腿坐于床上调息运气,周身渐渐的闪现出五色魇芒,然后将其浓缩为一道彩色光束照射在有良的别阳穴上。
“请主公明示。”
“你知道‘蛊人’?”主人随即警觉了起来。
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棂散射进来,大殿里朦胧一片。
“就在什刹海这一带,若是大清那会儿,感知的范围可以非常精准。可现在受到无线电信号、微波传输以及数不清的各种杂波干扰,很难准确的定位。”主公无奈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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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院子里传来了首长的话音:“谁在厕所里呢?是小建么?”
“呵呵,李二丫是五色幼魇,同为魇道中人,自然是笃信无疑。”主人嘶哑的笑道。
“这次更换不掉了,”二丫叹了口气说,“看来只有用噬嗑针气来化解。”
“不,老夫自行其是。”主人断然说道。
“暗中严密监视那所四合院,本尊总是觉得最近要出点什么事儿。”
“那好,老魇,俺还有一事不明。”有良说。
“香功……”主公点点头,“如今中国十大气功已经渐成气候,让本尊不得不引起重视。”
“已经通过组织传达下去了,迄今为止,依旧没有任何有用的线索。”阿呵回答。
“本尊始终搞不懂,画轴感知只有半日时间,随后便如同凭空蒸发了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戏台上,主人默默的望着月光下远去的背影,口中自言自语道:“这小子知道得太多了……”
“不过前两日,本尊曾感受到了《水龙斩破局图》,此画应该是与葛老魇在一起的,因此估算应该并未离开京城。”
“老魇,你是否听从于蛊人?”有良最后问道,此话不但尖锐,而且丝毫不留情面。
凌晨时分,小建偷偷溜下床,蹑手蹑脚的来到了卫生间。
小建俊俏的脸上显露出一副恶狠狠的模样,口中忿忿说:“师父,你不晓得,有良哥还有一个孩子叫‘庸儿’。”
“是,”阿呵继续禀告,“邢书记这次一起随有良夫妇同行,并无单独行动,有关开启大洛莫机关密匙之事暂无进展。”
憨叔家,二丫哄庸儿睡了以后,便一直亮着灯坐在床上等有良回来。
“哦,夜里凉,要披上外套。”首长叮嘱着。
午夜时分,紫禁城乾清宫。
“师父,我……”小建支支吾吾的说着。
“不嘛……”小建扭动着身子,“师父,你得帮我。”
“那好,俺走了。”有良于是不再多问,遂转身离去,若是间接的为蛊人做事,他才不干呢。
“嗯,有良夫妇又是如何得知此事儿的呢?”主公柔声细语的问道。
“主公英明。”阿呵恭维道。
“不过话要说在前面,我们只是合作关系,事情完了一拍即散,因此你也并非是俺的主人。”有良可不想受其控制,像无灯教授那样生不如死。
“是,主公。”阿呵应道。
主公点点头:“画轴本身是有这种可能,但葛老魇人间蒸发就太蹊跷了,无论活人还是尸体,却始终感知不到一丁儿点。”
小建一惊,赶紧转身回头,费叔正怒气冲冲的站在门口。
“哼,英明有个屁用?主席生前够英明吧,可是死后连自己的遗体都不能够做主,被弄到水晶棺里当标本展览。周总理就很聪明,死后骨灰撒在祖国大地上,一了百了。所以人‘英明’是假,而‘聪明’才是最实用的。”
“主公可感应出具体的方位?”阿呵问道。
“点点,出来吧。”她轻声呼唤着。
叫了好几遍,也没有回应,小建一下子着急了。
“这是什么?”二丫惊讶的望着其上臂说道。
点点委屈的流下了两滴眼泪,肚子实在饿了只有自己想法子。
“主公教训的是。”阿呵唯唯诺诺。
“这也是人之常情嘛,孩子失而复得必定会更加的珍惜,暂时先不要去打扰她,只要暗中监视即可,眼下时机尚未成熟,鱼儿早晚是要上钩的。”主公沉思着。
“主公,会不会被屏蔽住了,譬如说收藏进金属容器中等等。”阿呵说道。
“你竟然背着师父偷偷带出一条蛔虫,想要去干嘛?”费叔低声呵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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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次见面,你就如此的信任俺么?”有良心中疑窦重重。
“不可以,”费叔断然拒绝道,“你现在功力尚浅,别说杀不了那婴儿,弄不好自己都会被误伤,到时候追悔莫及。”
她躺在床上,脑子里反复在想,师父说“夺舍”是最高的秘术,那又会是什么古怪玩意儿呢……
“阿呵,寻找葛老魇的下落可有什么消息?”主公问。
“绝对不行,”费叔口吻严厉,“要想成就大事,就不能儿女情长婆婆妈妈的。‘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将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也,所以动心性,增益其所不能’,我们需要先将《敦煌梦魇图》弄到手,师父自会带你去进去虚空,把尸虫们都放出来在京城中夺舍,这才是眼下我们要做的正经事儿。”
小建关闭了卫生间的电灯,抱着费叔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原本是京城中国佛法芳香型智悟气功的大导师,后来听说去了香港发展,手下的学员遍布全国,耳目众多,而且效率极高。”阿呵将从二丫处探得的情况如实据告。
别阳穴,别,离别之意。阳,阳气也。此穴三焦阳精、气、血由此别走手厥阴心包经,故称“别阳”。
阿呵恭敬的站立在殿下,口中禀告道:“主公,有良李二丫夫妇已经回来了,而且找到了自己的儿子,就是流产下来的那个死婴,原来竟然被无灯教授暗中救活,并带到了湖北宜昌一个叫做‘坛子岭’的地方。”
“比无灯教授胳膊上的标识要好看一点。”二丫品头论足道。
“‘夺舍’?那是什么?”小建疑惑的问道。
“暂时不必,若是‘魇使令’弄没了,万一被老魇察觉到反而不好,噬嗑针决不能为其所知,这可是日后对付他的唯一手段。”有良沉思着说道。
“不必兴师动众,以本尊看来,葛老魇失踪的事儿八成与有良夫妇有关,这个李二丫较为单纯,可她丈夫有良则心机颇重,切不可小瞧了他。”
有良将夜里与老魇会面的过程说了一遍,然后仔细的琢磨烙在手阳明络之会别阳穴上的那枚“魇使令”。但见皮肤上一块圆形的“白癜风”斑,四周围环绕着一圈锯齿形的七彩尖角,有点像战争电影里的国民党徽章。
“有良,修建三峡大坝是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的理想,由国家高层所决定,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社会上的流言不可听信。水顾问是老夫安插|进长江委内部的,他既然任职在那儿,其言论必定也要符合所在单位的官方说法。”
“站住。”身后传来冷冰冰的声音。
“长江水利委员会的水顾问是你的属下,鼓动修建三峡大坝,可据俺所知,那是蛊人的阴谋,难道你老魇也参与其中了么?”
“你,你竟然去找大便吃!”小建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