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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党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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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儿说得有道理,就像是那位李林大师放屁的味道相似。”邢书记与可儿两人一唱一和的说着。

    “山洞崩塌,让石块给砸死了。”

    傍晚时分,有良一行人登上了京城开往西安的火车,直奔潼关而去。

    “好呀。”可儿高兴的拍起手来。

    胖和尚脸色一板,不屑道:“哼,你这臭小子的口气好大啊,未渡法师早已圆寂,你就甭想着再回到寺里了。”

    “法能禅师已经带着两位香港的建筑师启程前往陕西潼关了,不知了去大师何时动身?”党大师问道。

    雨丝淋在崖壁上,元代张养浩的那首《山坡羊·潼关怀古》仍是历历在目:“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潼关路。望西都,意踌躇。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本书记闻着怎么觉得像狐臭?”邢书记噤了噤鼻子。

    “好啊,那你就‘出香’让大家闻闻吧。”邢书记嗤之以鼻。

    细雨蒙蒙,有良一行人缓缓攀上佛头崖,四下里望去,但见重峦叠嶂,云雾缭绕,田陌村舍,炊烟袅袅,极目远眺,黄渭滔滔,好一番景致。

    “胡扯,”邢书记驳斥道,“妇女更年期闭经过后,卵巢萎缩,怎还会有可能排卵?这完全违背马克思主义的唯物论嘛。我们县里的妇联主任更年期脾气古怪,甚至还打骂丈夫,不得已由本书记出面做工作才得以摆平。所谓的‘第二春’更是痴人说梦,人体器官随着衰老而逐渐的丧失功能,这是不以人们意志为转移的客观规律。另外,身体里的气体除了打饱嗝以外就是放屁,大家都深有体验,哪儿来的香气?”

    但见他双手缓缓抬起,上下拍动着做飞翔状,两腋下的黑色腋毛慢慢的颤抖起来,须臾,果真从中散发出了一股浓郁的香气……

    “俺不想同你打架。”有良淡淡说道。

    阿呵闻言沉思片刻,附到邢书记耳边悄声说:“你和可儿也一同去吧,主公希望能够将二丫夫妇收归麾下,凡事多与彭姑商量。”

    “他在哪儿?”党大师撂下胳膊,急忙追问道。

    有良心道这东西倒是不错,走到哪里都能打电话,还不用电话线,可是方便多了。

    党大师教给有良如何使用“大哥大”,口中解释说:“这个绿键是接听和发送用的,挂断电话就按红键,操作其实是很简单的。”

    “这是由封建王朝的阶级属性所决定的,朝廷无论兴盛与衰败,统治阶级都还是照样的搜刮盘剥百姓,以至于民不聊生。兴,权贵集团得利,亡,则更加变本加厉,所以受苦的总是那些最底层的广大劳动人民群众。”邢书记则是从马克思的阶级斗争理论学说加以阐述。

    “坎井之蛙,坎井之蛙啊,《庄子·秋水》中说,‘井蛙不可以语于海者,拘于虚也。’且不说别人,单单党某就能出香,而且是出大香。”党大师气愤道。

    “请问姑娘如何称呼?”党大师一拱手,诚恳的问道。

    党大师气冲冲的解开唐装上衣蒜盘扣,脱下来整齐的叠好撂在一旁,里面则是一件猩红色的菱形肚兜,有布带系于腰间,刺绣精美,是一位精于女红的老干部夫人私下送给他的。

    党大师告诉他:“昨天早上,无灯教授抱着一个婴儿已经离开了京城……”

    “嗯,据说这孩子很小,像是出生后没多久,”党大师补充说道,“本次列车上的乘车员中也有一位香功弟子,她自会在途中加以监视,另外武汉方面的弟子也已准备好接应,一有消息会即时反馈,了去大师请放心,无灯教授跑不掉的。”

    数年前下山时,自己还是身无分文,而如今却是腰缠万贯。有良想到这里,不自觉的腰板挺起:“没错,就是俺回来了,现在的住持是哪一个?”

    “别理他,”胖和尚蛮横的撸起袖子双手插腰,恶言相向道,“要想见住持,得先过了贫僧这一关。”

    这样一说,有良便不好加以拒绝了。

    “相公,这不是‘狐臭’,是臭狐。”可儿莞尔一笑。

    “潼关自古素有‘畿内首险,百二重关’之称,清代大诗人、书画家张船山《潼关》云,‘时平容易度雄关,拍马河潼自往还。一曲熏黄瓜蔓水,数峰苍翠华阴山。登陴版牌丁男壮,呼酒烹羊守吏闲。最是绿杨斜掩处,红衫青笠画图间。’党某在京事务已处理完毕,正好与了去大师一路同行。不但可以游山玩水,还能随时通报无灯大师的消息,可谓一举两得。”党大师呵呵笑道。

    “李林……”党大师一下子警觉起来,遂问道,“你们见过李林大师?”

    有位胖大和尚乜着眼睛望过来,不经意间认出了有良,于是幸灾乐祸的叫嚷起来:“咦,这不是咱们这儿烧火的释了去么?下山几年怎么弄得如此狼狈,又瞎眼又缺胳膊的?哈哈哈……”

    “拂尘?他是与何人打斗?”党大师吃惊的问。

    有良毕竟已在江湖上日久,对其嘲讽根本无视,遂问旁边的僧人:“师兄,劳烦请通报一声,释了去有事求见住持。”

    有良心中不禁骇然,香功门下的组织竟然会如此严密,效率也是这么的高,俨然已是江湖上一股势力庞大的门派。

    “这是纯正的麝香型芳香气味儿……”党大师不无自豪的说道。

    “好可怜啊,他的屁股上还让人扎进去了一根拂尘呢。”可儿回想起当年《鼍蛊十巫图》下的那场恶战,至今仍心有余悸。

    前面就是佛崖寺,有僧人见到雨中有香客上山,赶紧招呼他们入寺。

    有良在一旁听了直摇头,心道这位可儿姑娘实在是太单纯了,江湖之中怎能什么都实话实说呢?在深圳潮江春酒楼,自己就没有对党大师吐露真情。

    有良着急想要问清楚无灯教授的下落,无奈党大师与邢书记两人棋逢对手,滔滔不绝的雄辩起来,自己竟然插不上话。

    “李林嘛,前年死在了巫山神女峰下的山洞里。”邢书记慢条斯理的说着。

    邢书记点点头,问可儿道:“咱们也去潼关游览一趟如何?”

    有良一眼便认出此人就是一贯对自己苛刻和恶语相向的伙房胖和尚,当年未渡老僧照顾自己双手残疾给了间单独的耳房,他始终一直心怀妒忌和怨恨。

    潼关史称“潼谷关”,扼晋豫陕之要冲,誉为“三秦镇钥”、“四镇咽喉”,自汉末设县至今已有两千多年历史了,为古来兵家必争之地。

    “党大师,无灯教授究竟在哪儿?”有良实在是不耐烦了,便粗暴的打断了他与可儿之间的对话。

    “相公,‘亡,百姓苦’还容易懂,可是‘兴’为何百姓也苦呢?”可儿不解的望着摩崖石刻。

    “你们要去哪儿?”阿呵惊讶道。

    ※※※

    松果山是秦岭山脉在潼关境内的最高山峰,佛头崖山势峻峭,直若刀劈,其间林木挺拔,郁郁葱葱,山径蜿蜒曲折如云梯般,俗称“十八盘”。

    党大师在一旁解释说:“元曲作家张养浩曾任元朝的监察御史,因评时政得罪权贵被罢官,为避祸而隐姓埋名。后关中大旱,朝廷重召其赴陕西赈灾,遂散尽家财尽心尽力救济灾民,终因操劳过度而殉职。这首《山坡羊·潼关怀古》便是其赈灾途中所作,抒发了作者对民间疾苦的无奈与感叹。”

    “怎么死的?”

    “是啊。”邢书记回答。

    ※※※

    “是一位老道士,”可儿心无芥蒂,回忆着说道,“好像是青城山常道观的葛道长,对啦,就是他。”

    细闻之下,气味略带苦香,久嗅则有淡淡的动物骚气。

    盒子打开后,里面是一款美国摩托罗拉3200手提电话机,黑色的外壳,一根小手指大小的天线,标明重量只有520克,才一斤多点。

    据京城火车站工作的两位香功女弟子反馈上来的消息称,昨天清晨,有一穿灰袍的秃头老者怀抱着婴儿登上了前往湖北武汉的直达列车,其人样貌与描述的那位无灯教授相似。

    “喏,这是司马大佬命人送给你的手提电话,俗称‘大哥大’,里面话费充足,尽可随意的使用。”党大师从随身携带的拎包中取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纸盒递给了有良。

    “婴儿?”有良闻言面现疑惑,孩子今早才交给了客家嬷嬷,因而绝对不会是小活师,难道这位无灯教授是恋童癖,到处搜罗婴儿?

    席间,媚娘始终警惕的监视着党大师,以防这只麝香大灵猫背后有什么阴谋。

    “有良哥筹到了一笔款子,准备重修潼关佛崖寺。”二丫低声告诉她。

    “既然是这样,俺同二丫也早点赶过去好了。”有良说。

    听说有良和二丫要出门远行,憨叔憨婶特意做了一大桌子菜,请众人一同吃午饭,为其饯行。

    “我叫可儿。”可儿看着这个大男人竟然穿着一件女人的猩红亵衣,不由得莞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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