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失之交臂
“为什么?”邢书记大惑不解。
邢书记闻言一愣:“羌虫?你是蛊人的手下?”
“因为夫君身上有开启大洛莫机关的密匙。”彭姑冷冷的答道。
有良闻言更加惊讶了,这位邢书记本身就是蠕头蛮,竟然还另有寄生物。
平原点点头,解释说:“这里是下落水,前面上落水原本也是有隐士修行的。”
有良心中顿时感到一阵丧气,自己千里迢迢的赶来寻仇,竟然与这家伙失之交臂,哼,算他命大。
“鬼壶现在哪儿?”他冷冷问道。
下落水的石洞内,一个年轻人正在盘腿打坐,口中诵念着:“余囚北庭,坐一土室。室广八尺,深可四寻。单扉低小,白间短窄,污下而幽暗。当此夏日,诸气萃然:雨潦四集,浮动床几,时则为水气;涂泥半朝,蒸沤沥澜,时则为土气……”
邢书记吓了一跳:“什么?虫子……”
“哼,你就不怕主公把你灭了口么?”彭姑语气冰冷。
邢书记嘿嘿一笑:“彭姑,本书记这就要进京去会会这位神秘的‘蛊人’,当然要知道他住的地方在哪儿了。”
“什么人鬼鬼祟祟的?”羌婆子十分的警觉,目光朝着有良这边望过来,厉声喝问道。
“哼,简直就是一见不得光明的小人嘛,”邢书记气愤不已,“若有机会的话,本书记倒要会会这位躲在阴暗角落里的‘蛊人’,彻底将其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让广大人民群众认清其邪恶的本来面目。”
“姑父,主公就是蛊人。”羌婆子回答。
“夫君,羌婆子在泄密,赶紧警告她给老娘闭嘴!”彭姑在邢书记耳朵里厉声呵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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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良,本书记这就即刻进京,你愿意与我们一路同行么?”邢书记呵呵一笑,热情的相邀。
有良见已经被发现,于是便从暗中闪身出来,走上了天生桥,开口说道:“邢书记,你为何要假冒俺跑去蓝月亮谷里盗走鬼壶?”
“彭姑问你找她什么事儿?”邢书记重复了一遍。
“你放心,那位秋波老妪十分的厉害,此次进京定可将鬼壶取回,然后本书记就带着它返回蓝月亮谷。”邢书记见有良沉默不语,于是安慰说道。
“教授去京城哪里?什么时候能回来?”有良再问。
羌婆子犹豫了一下,随后才小声说:“紫禁城的乾清宫。”
“她也是飞雾洞中修行的一名隐士。”
有良鼻子“哼”了声,尽管他已经从客家嬷嬷的口中得知了盗壶的缘由,但仍很气愤邢书记以自己的面目出现,因此态度很是生硬。
“蛊人突然感应不到彭姑了,急召老婆子赶来五尺道瞧个究竟,不曾想在这儿遇上失散多年的丈夫,真叫个巧。”羌婆子笑嘻嘻的答道。
此刻,上落水静寂无人,有良吸了一口气,身子纵起跃下了天生桥……
有良站在天生桥上,睁开阴眼向下望去,深涧中漆黑一片,耳边依稀听见有汨汨的流水声。
仙灵子在一旁听罢长叹不已:“唉,贫道以及秋波老妪和无灯教授隐匿于飞雾洞中数十年,以期求得破解大洛莫机关的秘密,可惜均无果。想不到邢书记误打误撞竟于无意之中勘破了这个千古秘密,真是天意使然啊……”
有良闻言心中暗自寻思着,《鼍鼓十巫图》和《敦煌夜魇图》以及蓝月亮谷的这些虚空,无论自然生成或是人工设置,其实好像都有进出的捷径,那就是拼死一跃,自己曾经试过屡次得手。
这人果然是无灯教授的徒弟。
宋老拐呲牙一乐,悄声附耳说道:“姑父的体内被下尸彭姑寄生了。”
可儿惊奇的望着羌婆子隆起的腹部,疑惑问道:“这是……”
宋老拐破涕为笑:“我和羌婆子把僰王山都找遍了,你们究竟跑去哪儿啦?”
“是啊,秋波前辈的功力可高呢。”可儿在一旁也附和着。
黑暗中,他默默的隐身石壁下,听到了天生桥上的对话,原来邢书记等人竟然也在这里。
“姑姑,那不是怀孕,她肚子里面全都是虫子。”宋老拐在一旁解释着。
既然这个年轻人与老拐和姑姑、姑父相熟,所以也就不加隐瞒的如实相告说:“老婆子也不知道主公的真实身份,他接见我们的时候都是在子夜时分,而且是绝对不允许点灯的。”
“平原。”
羌婆子“呱呱”拍了两下肚皮,东北娘们心直口快,她直言不讳的说道:“老婆子就是羌虫,这次离京是来寻彭姑的,听老拐说她以姑父为宿主,就在您老人家的体内呆着呢。”
“灭口?”邢书记正色道,“你当京城是什么地方?那是首都,是党和国家领导人工作和休息的地方,况且伟人毛泽东就躺在紫禁城外不远的纪念堂里,有谁敢在这里为所欲为?简直是笑话。”
“嗯,羌婆子,这位主公是谁呀?”邢书记问道,既然彭姑不说,那就从老拐的媳妇身上打开缺口。
“有良……”邢书记看清来人时,不禁大吃了一惊,“你怎么会在这儿?”
“俺以前曾见过此人,只是想问候一下而已,”有良装作无所谓的样子,然后随意说道,“‘蛊人’这名字听着很奇怪,这是个什么人呀?”
天生桥上,宋老拐猛然间被砸懵了,待其缓过神儿来时,不禁惊喜的喊叫了起来:“姑姑,姑父,原来你们还活着!”
“正是,老婆子和下尸彭姑都是主公的下属。”羌婆子承认道。
“俺还有事儿要办。”有良冷淡的拒绝了。
“那么‘蛊人’究竟是哪个?”邢书记继续追问。
“姑姑,姑父好,”羌婆子笑吟吟的微微一鞠躬,算是行过礼了,然后摸出烟袋熟练的卷起一根纸烟递给邢书记,恭敬的说,“尝尝,这可是咱黄龙府老家的正宗‘蛤蟆头’。”
“俺方才听到,大洛莫机关的秘密已经被破解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有良继续问道。
羌婆子目光望向了宋老拐,见丈夫点了点头。
“哦,师父不在,您是哪位?”平原抬起眼睛疑惑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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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书记带着可儿、宋老拐夫妇告辞离去了,那位仙灵子老道士则返回自己位于半山腰的石洞,僰王山中,本来热闹了些日子,现又冷清了下来。
有良点点头,转向了羌婆子,他的阴眼早就看出这是一条尸虫,就如同那个“葛老魇”似的,于是开口问:“你认识葛老魇么?”
“你破解了大洛莫机关的秘密?”羌婆子闻言是又惊又喜。
“好呀,夫君,”彭姑在耳朵里咯咯笑了起来,“咱们马上就赶去京城,我想主公也会很想见到你的。”
“秋波老妪?”
日落之前,有良就已来到了僰王山飞雾洞外。
有良点了下头,离开下落水石洞,迈步径直朝里面走去。
“那他是在什么地方接见你们的呢?”有良好奇的问。
“羌婆子?”邢书记瞥见了身旁这个一脸疥疮,梳着两根粗辫子的大肚老太婆,诧异的问。
当有良听到“蛊人”的时候,心中为之一动。
邢书记赶紧摆手拒绝了,羌婆子于是便独自的抽起了烟儿,喷云吐雾,辣味刺鼻。
“何人干的?”有良心中暗道,能从吴戥教授手中夺走鬼壶,那也绝非是一般人。
宋老拐在一旁接过话头,解释说:“无灯教授将鬼壶带到了京城,结果被人给抢走了。”
有良诧异的望着邢书记,他是在跟谁说话呢?
羌婆子闻言惊讶不已:“当然,我们都是蛊人的下属,不过他最近突然失踪了,你可知道其下落么?”
“那么吴戥教授去哪儿了?”有良目光扫视了一周,接着问。
当年乔老爷也曾诵念过这首《正气歌》,此人是谁?据二丫说吴戥教授是个秃顶老头子,因此这个年轻人或许是他的弟子。
这位吴戥教授既是乔老爷的师父,武功自然不弱,因此他从踏入洞口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提高了警觉,一步步的往里面走去。
“这是什么话?本书记怎么会死呢?”邢书记把脸一沉,嘴里一面批评着,同时伸手搀扶起可儿。
“请问吴戥教授在么?”有良试探着问道。
“你叫什么?”
“魏六禅、费老和熊大归丛丛夫妇都死了,老娘也差点没命,好在找到了大洛莫机关的秘密并进去了结界之中,总算是对主公能有所交代了。”彭姑通过邢书记的口告诉说。
就在这时,有良听见石洞深处隐约传来有说话的声音,遂引起了他的警觉,于是问道:“山洞里面还有其他人?”
“夫君,这羌婆子就是九虫之一的‘羌虫’,你问她找我啥事儿?”彭姑在邢书记耳朵里说着。
平原摇了摇头,说:“那我就不知道了。”
邢书记因为冒充有良入谷中盗壶,因此自觉有愧于他,于是便把自己同可儿不慎坠入天生桥下深涧,以及于无意之中闯入了大洛莫结界的事儿说了一遍。
“很不巧,他下午刚刚去了京城,您若是能早来半天就能遇上了。”平原很是热心的说着。
“是黄龙府老家里,咱老拐的媳妇,自打那年破墓而出之后,就一直再也没见着。嘿嘿,老想了……”宋老拐乐呵呵的介绍着,然后小声说道,“羌婆子,赶快叫长辈。”
羌婆子摇摇头,说:“其实‘蛊人’的真实身份,就连我们三尸九虫也不知道,他都是夜里才与下属们见面的。”
“不晓得,无灯教授已经带着秋波老妪赶去京城讨要了。”宋老拐答道。
“嗯,详细的情况等回京后再亲自向主公禀明。”彭姑说道。
他想着等邢书记一行离开以后,独自进入大洛莫机关的虚空里瞧上一眼,看看里面究竟有什么稀奇的玩意儿。未知的东西总是吸引人前去探索,更何况还兴许与那幅《水龙斩破局图》有什么关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