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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父女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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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你看见谁了?”东东紧张的问道。

    这个有良虽然缺胳膊还瞎了一只眼,但他的武功却是独步天下,而且又知道蓝月亮谷的所在,与寒生的关系也不一般。若是能招其入赘,自己便可以堂而皇之的迁居蓝月亮谷虚空,届时不但可以请朱寒生置换自己的睾丸,重新恢复性功能,而且在谷中还能够长生不老,起码也可延长寿数百年都不止。

    “那肯定不会遗留任何的磁场了,所以自古以来,若是想要彻底毁灭一个人,唯有将其烧得干干净净。”虚风语气十分的肯定。

    “好了,俺现在开始给小建用针。”有良从怀里掏出随身携带的布包,用牙齿叼住系带,一只手解开并抽出银针,他准备还是像上一次那样,渐次吸出小建体内所感应到的黄建国气场。

    “俺明日想去一下白云观,请教一下虚风道长。”有良思忖说道。

    “谁在那儿?”东东疑惑的问,小建和自己都是第一次来到豫西大峡谷,她不可能一下子便寻找到建国的罹难之地。

    “你的手臂……还是没有找到汗青?”他关切的问道。

    ※※※

    “孩子,我们该走了。”东东在身后怅然说道。

    “他在这儿,就在这土堆的下面。”小建口中轻轻的说道。

    “啪”的一声响,有良以两针轻触想要用“中阴吸尸大法”一点一滴的吸出,这样便不会损伤到孩子的元气。

    东东讲述到这里,已是满眼泪水,默默掏出纸巾轻轻的揩拭着。

    东东赶紧抱住女儿,在这冰天雪地里若是冻病了,可就麻烦大了。

    香烛点燃了,一沓沓的黄色烧纸升腾起淡青色的烟霭,东东拉着小建跪在雪地里,口中祈祷着。

    首长嘿嘿一笑,转身进屋去了。

    有良苦笑了一下:“汗青和血灵芝都找到了,原来是媚娘拼死藏在了自己的口中,如今二丫的‘尸蜕症’已经治好了。”

    “道长,你了解《推背图》么?”有良突然发问。

    “首长说过当年在豫西大峡谷中,黄建国被手提箱炸弹炸的粉身碎骨,现在看来与实情并不符。道长,一个人功力再高,如果火化成灰以后,还能残留有生物磁场么?”有良问。

    晚上,回到东厢房,有良讲述了今天为小建治病的事儿。

    虚风闻言心中感叹不已,有良这孩子重情重义,当今世上人欲横流,他能够这样做,实属难得啊。

    “道长,俺今天来是有事要请教。”

    “爸爸想要我们带他走……”小建嘴里嗫嚅着。

    他坐在写字台前,陷入了沉思之中,下意识的轻轻撸起了衣袖,在其右胳膊上有一个硬币大小的七彩圆晕……

    他抓起小建的右手,在其掌后鬼心穴刺入五分,然后请东东照葫画瓢在自己的右手鬼心穴上同样扎上了一根,独臂人做事儿真的是很不容易。

    “那个黄建国也是挺可怜的,对女儿空有一片痴心,可是却阴阳永隔再不能相见。”二丫听罢亦是唏嘘不已。

    由于当下正值冬季,冰雪覆盖着群山,几乎见不到有什么游人。东东母女俩背着行囊,里面装着香烛烧纸之类的祭祀用品,踏着积雪走进了大峡谷。可一眼望过去到处都是白雪皑皑的,天寒地冻,何处才是当年黄建国的葬身之所呢?

    “那你为何不抓紧医治断臂呢?”虚风望着他空荡荡的左袖问。

    有良详细的讲述了小建的情况。

    不料随着白色的静电光弧闪过,自己试探着输入的一丝吸力竟然被瞬间反弹了回来。他只有暗自加大力度再次触碰,“啪”的电芒一闪,又被一股强力推回。直至用上了三成功力,竟然都被一一反弹了回来,不行,如果再继续加大力度就太危险了,稍有偏差很可能就会要了孩子的命。

    “呜呜……爸爸,你也哭啦……”小建神情恍惚着,眼前的那个男人清晰可辨,竟然也在陪着她默默的流泪。

    东东闻言亦是十分沮丧,但了去大师是医治女儿的唯一希望,她赶紧说道:“大师,您不必太着急,等想好了办法再治不迟。”

    那儿恰好就是黄建国当年的葬身之处……

    黄建国是她有生以来的第一个男人,即便在京城,也从未见到过如此潇洒漂亮和有气质的青年。东东至今午夜梦回之际,还时常出现他的身影,那是一种永远的痛,或许将伴随着自己的一生一世。

    正在打坐的虚风道长见到来客竟然是有良,十分的欣喜,遂吩咐上茶,执手嘘寒问暖。在临潼西山之巅,他见到有良和二丫身负重伤携手而去,一直担心两人的安危。

    豫西大峡谷位于豫、秦、晋三省交界处的三门峡市卢氏县官道口镇境内,峡谷呈东西走向,总长30余公里,宽约数十丈,狭长而深邃。春夏秋三季,谷中青山如黛、幽谷叠翠、野花丛生,多年前还无人问津,如今则已经开发成了旅游景点。

    “十五周岁呀,您怎么连外孙女的年龄都记不住,是不是老年痴呆了?”东东不满意的嘟囔着。

    “爸爸,是爸爸……”小建喃喃说着,踉跄着最后扑倒在了一片灌木丛下。

    虚风道长点点头:“嗯,因势还应利导,也算是功德一件了。”

    白云观初建于唐开元二十六年,原名天长观。元初全真派长春真人丘处机奉元太祖成吉思汗诏掌管全国道教,遂更名为长春宫。金正大四年,丘处机仙逝,弟子尹志平取名白云观。

    憨叔夫妇得知二丫怀的是个男孩儿,都替有良高兴,厨房里已经做了好些菜,也摆上了酒,非要好好的庆祝一番。

    “我们妇孺两人在冰封的峡谷中又能做什么呢?”东东叹息说道,“我答应小建,等来年解冻春暖花开的时候,再带她来豫西大峡谷,将建国的遗骨迁回婺源。可是回来后她便病倒,连学校都去不了,一旦清醒时就说些胡话。”

    “后来呢?”有良问。

    “爹,您说什么么呐?小建才中学二年级……”东东诧异的望着父亲。

    有良一路低头寻思着,根本料不到身后不远处竟会有人盯梢,就这样走回了憨叔家。

    小建没有回答,用力推开了母亲,撒腿就往峡谷深处跑去,东东吓得在后面一个劲儿的紧追着,但是仍跟不上。

    此刻,小建就站在这个白雪覆盖的荒冢前,也许是冥冥中注定,父亲残存的生物磁场指引着她来到这里。

    “爸爸想回江西婺源老家……”小建轻轻的说道。

    一家人喝酒吃菜,其乐融融。媚娘则抱着个大鱼头独自坐在角落里啃,小活师吃高兴了,嘴里“咦呀咿呀”的说个不停。

    有良在执事道人的带领下,来到了白云观后院的云集山房。此处为全观风水结穴之处,面阔三间,周以围廊,南面有一戒台,是传经受戒之所,景色幽静,当年的白云观主贾尸冥道长就住在这里。

    “嗯,前不久,首长找到了贫道,并且也为孩子做了法事,并由白云观法力最高的两位老道长为其驱邪,但都无功而返。现在照你这么一说,小建的父亲黄建国已经死去这么多年了,残留的生物磁场依然这么强烈,真是出人意料啊。”虚风道长唏嘘不已。

    小建心脏“嘭嘭”的直跳,脑海中仿佛又出现了那个经常在梦中的男人,白净的面孔,高挑的鼻梁,一双眼睛清澈如水,始终微笑着望着她。

    山区里的气候最是多变,当晚暴雨倾盆而至,一小块山坡塌方滑落下来,土堆掩埋住了黄建国的尸身,一代绝世大阴人总算是没有曝尸荒野。当年的豫西大狭谷人烟罕至,这场恶战除了当事者外,再也无人知晓,而这座无名的土丘也于山坡渐渐融为了一体,唯一不同的就是光秃秃的寸草不生。

    “汗青的量太少了,就先给媚娘用了。”有良坦然说道。

    “爹爹,您这是……”东东疑惑不解。

    “嗯,在过去,女孩子这么大的时候就应该考虑寻婆家了。”首长若有所思的说道。

    有良摇摇头,撤下了银针,抱歉的对东东说道:“这次小建体内的气场实在是太强了,俺得琢磨出一个稳妥的方法才行,不然会对她的身体造成严重伤害。”

    “爸爸,是爸爸……”小建俏丽的双眼噙满了泪水。

    次日清晨,有良吃过了早饭,便一人搭乘公交车来到了西城区西便门外的白云观。

    “何事?”

    ※※※

    “妈妈,我又看见他了。”小建口中轻声自语道。

    就在此地,宋地翁和费道长二人那时曾苦苦的守候了三天三夜,一直等到黄建国的半截尸身传完了功,才将其扔进了火堆里,然后背着昏迷的有良一路向东走出了豫西大峡谷。

    “好吧,就算是这儿吧。”东东放下了背囊,从中取出香烛烧纸等物,只想着能够尽快的祭祀完毕,了却女儿的心愿后速速离开这里,至于此处是否为黄建国的真实葬身地则无关紧要。

    “放心,二丫在憨婶手里铁定没事儿,保管几个月后生个大胖小子。”憨婶乐呵呵的说。

    目送着了去大师离开了四合院,首长一招手,吩咐手下的一名勤务员悄悄的尾随其后,务必找到有良在京城的落脚点。

    “小建,别跑了。”东东气喘吁吁的赶了上来。

    “你说什么?”东东愕然的望着她。

    有良沉吟了片刻,最后说道:“黄建国是俺的授业恩师,尽管他生前做了很多的坏事,但毕竟人已经死了。如今他女儿深受困扰,俺想着去一趟豫西大峡谷,挖出师父的遗骸送其回老家婺源安葬,只有这样,才有可能彻底治愈小建。”

    进入峡谷数公里后,小建的身体内突然有了种奇特的感觉,心跳开始加速,“妈妈,我觉得这儿好难受……”她揪着胸口喘息着说道。

    “医生说,二丫前一阵子动了胎气,从今往后要格外的小心。”有良叮嘱道。

    原来如此,有良闻言心中也是怅然不已,师父残留的生物磁场竟然如此强烈,那么定然在土堆下仍旧留有遗骸,并非如首长所说的尸骨全无。若是果真这样,自己作为“中阴吸尸大法”的唯一传人,则理应加以援手,而决不能置身事外。

    他们并不知道,黄建国的半截尸身并未完全化为灰烬,只是仅仅燎着了头发和胡须而已,体内经络中残存着的老阴之气很快便压制住了炙热的火焰,然后将其慢慢的湮灭了。

    首长微微一笑,问道:“东东,小建今年多大啦。”

    许久,许久,香烛都燃尽了,小建仍在雪中长跪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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