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行尸
不错,鼻子里确实充斥着一股淡淡的麝香气,好像口腔里面也有,怪好闻的,邢书记点点头。
邢书记闻言呵呵笑道:“老族长过奖了,本书记只是一名普通的党员干部,为民除害是应尽的本分。其实这些躲藏在阴暗角落里的尸虫是见不得光明的,在广大的革命群众面前根本不堪一击,呵呵。”
“夫君,彭姑敬你。”彭姑替邢书记斟满酒碗,双目含情脉脉的注视着他。
“哎呀,是我不小心,夫君莫怪。”彭姑轻声叫起来,随即一只手不经意的直奔其下腹私处抓去……
“你不知道?”彭姑似乎不信。
既然彭姑已灭,自己也甭着急,填饱了肚子再上路不迟。想到此,便坦然的坐在了桌前,手入瓦盆中捞出一大坨肉,细看之下原来是剥了皮的老鼠,邢书记也不管那许多了,张开嘴巴便大肆咀嚼起来,小碎骨头吐了一桌子。
众人立刻低头不语,恭敬恐慌的神情表露无疑。
“简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邢书记咽了口吐沫。
邢书记眼神儿迷乱,色迷迷的抓住彭姑的手,口中说道:“本书记真的是艳福不浅啊,一场车祸竟然得此红颜,呵呵。彭姑,莫非真是上天注定,让我鬼使神差的把车开到了这里……这是什么地方?”说着又将碗中酒一股脑儿倒进了嘴里。
“嗯。”彭姑挥了下手,村民们都纷纷退出了屋子,连雪儿也随同一起走了,屋子里只剩下她和邢书记两个人。
老族长和村民们闻言面面相觑,脸上均浮现出了敬佩之色。
“呸……”他赶紧倒了一碗酒漱了漱口,但是喉头依然残留着一股血腥气和淡淡的麝香味儿。邢书记晃动着脑袋“咯咯咯”的缩回了长脖子,一面伸手潇洒的拉上裤链,心里寻思道,这些尸虫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自己就轻而易举的解决了两个。
“还什么愿?”彭姑疑惑道。
天亮了,东方即将日出,邢书记踌躇满志的登上了丰田吉普车,启动了马达,缓缓驶出了坝子。再回头望去,山坳里,村民们连同那些草屋都已经踪迹全无,唯见蓬蒿之中那一片古老而荒凉的坟地。
邢书记此刻方才知晓问题的严重性,心中暗道,岂有此理,本书记若是将脖子伸长,现出蠕头蛮的真身来,你们还敢这般咄咄逼人么?当然硬冲出去也没问题,看他们一个个骨瘦如柴,弱不禁风的样子,不过那样恐怕村民中会有无辜死伤,作为党员宁可自己受点委屈也决不能害了人民群众。
彭姑随即蓦然一惊,顿时心中窃喜,这邢书记表面上虽显得十分镇静,原来其胯下早已直挺挺如铁棍般,他已经着道了。
“飞雾洞悬棺之中。”
众人兴奋的将邢书记包围了起来,看情形都好像如释重负一般。
邢书记摇了摇头,打了个酒嗝。
“滇西……”邢书记差点脱口说出蓝月亮谷,赶紧改口道,“塔巴林寺。”
老族长战战兢兢的问道:“彭姑,良辰苦短,‘春宵一刻值千金’,我们就告退了。”
“这位明月姑娘与彭姑相比如何?”彭姑说罢站起身来,除去身上衣物,脱得赤条条的站在面前,笑吟吟的看着他。
“是个生有大络腮胡子的隐士,黑黑的,脸上长满了青春痘,眼睛是盲的,失明了。”邢书记描述着。
彭姑嫣然一笑:“那车上残留着她的生物信息,会潜移默化的引导着你来五尺道。”
“这是夜郎五尺道,又叫滇僰古道,由蜀南经由朱提至滇池,乃秦时所建。”老族长醉眼惺忪的解释说。
邢书记一击成功,不仅大喜过望,“噗”的吐出口中的半拉脑壳,口腔内黏糊糊的一坨,竟然一不小心“吱溜”给囫囵个吞咽了下去。
看来得试他一试,想到此,彭姑故意让手中的酒碗不慎滑脱,将半碗酒倾洒在了邢书记的裤裆上。
有些村民跑进屋内查看,惊喜的跑出来叫喊着:“是真的,邢书记杀了彭姑。”
邢书记惊讶的目光望向了村民们。
“哦,彭姑已经被本书记杀死了。”邢书记大咧咧的说道。
黎明前,邢书记酒足饭饱,松了松裤腰带站起身来,摇摇晃晃的走出了屋门,却惊讶的发现院子里站立着许多村民,正默默的望着他。
趁着彭姑思索之际,邢书记反问道:“咱们既然已成夫妻,那么你又是……”
此刻,彭姑心中却是在犯疑,自己躺在公路上的时候,明明已将口涎送入到了他嘴里,若是寻常人等,现在早已应是神智迷乱,淫心躁动才是,怎么这邢书记竟毫无反应呢,难道此人是个太监阉人不成?
“葬于僰王山何处?”彭姑接着追问。
“是秋波老妪。”
“是谁?”彭姑逼问道。
彭姑喃喃自语:“秋波老妪……老瞎子,飞雾洞中的隐士,这冒出来的又是哪路‘神仙’?”
“夫君,你可闻到彭姑身上的香气?是否有腾云驾雾般的快|感?”彭姑笑盈盈的问道。
老族长幽幽叹息着:“明末官军围攻五尺道,我们村里男女老少数十口皆被剿杀殆尽,数百年来,村民们怨气难散因而变为了行尸。唉,僰人旷世之灾啊,可惜大洛莫的遗训终究没能兑现。”
“什么‘行尸’?”
彭姑犀利的目光盯着邢书记的双眸,见其眼神儿已经散乱,判定他已经毒性发作,此刻问什么都会照实说出。
村民们见邢书记同意了,各自喜笑颜开,大家杯觥交错,气氛顿时热烈了起来。
邢书记是蠕头蛮同体寄生,远古生物对尸虫之毒本就有天然免疫力,虽然肉身“食色,性也”,有了强烈反应,但头脑却清醒的很。彭姑这一抓,令其当即警觉了起来,这怪异的麝香气息当是致人神情迷乱之物,索性将计就计,或许可以套出实情。
“什么?”老族长愕然不已,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彭姑瞪了他一眼,并未作答。
“闭嘴!”彭姑厉声呵斥道,“还提那些陈年旧事干嘛?”
赶紧问点别的,邢书记抓紧时机手指着村民问道:“他们也是虫吗?”
“还愿。”邢书记搪塞着。
“哈哈哈,”邢书记坦然一笑,端起了酒碗,“既然如此,入乡随俗嘛,老族长,本书记先干为敬。”说罢一仰脖“咕嘟”喝进了肚里。
抬头望了望窗外,夜空仍就是漆黑一片。
邢书记二话不说,一口喝干,必须早点结束酒宴,等村民们各自回家后,自己便可走人。
这位彭姑定然也是一只尸虫。
见邢书记困惑的样子,老族长解释说:“这彭姑乃是三尸九虫之中的下尸彭矫,昨日突然来到这里要我们配合她演一出戏,这你都看见了。这彭矫一来法术极其高强,二者尸虫古时与僰族颇有些渊源,故而乡亲们被逼无奈只得服从。可自听说你带大洛莫的遗骸返乡安葬一事后,我们都感到万分的羞愧,竟然助纣为虐,坑害了僰族的恩人。僰人自古以来都是不畏强权,极富有正义感的,所以大家聚集在外面不愿散去。如今好了,恩人斩杀了彭姑,乡亲们又可以过安稳的日子了。”
“夫君,你不读书的么?”彭姑嘻嘻笑道,“《难经·十四难》中说,‘脉呼一至,再吸一至,呼吸再至,名为无魂。无魂者当死也,人虽能行,名曰行尸。’”
老族长走上前来,怯生生的问:“邢书记,听动静好像你和彭姑之间发生了打斗?”
“咦,雪儿不是你的女儿吗?”邢书记诧异的问。
“夫君,想不到你的身手不弱啊,魏六禅、费老、归丛丛和熊大都死在了你的手里。”彭姑杏眼含春,热辣辣的注视着他。
屋内的村民们面现悲愤苍凉之色。
“秋波老妪?”彭姑皱了下眉头,“这是个什么人?”
邢书记感到十分纳闷,这些村民原与彭姑不是一起的么?
原来如此,邢书记心中暗自吃惊,难怪在滇黔交界自己会莫名其妙的下了国道,彭姑也如此这般巧合的在五尺道守候着他呢。
彭姑瞧在眼里,心中暗自一笑,遂上前依偎在邢书记怀里,就势拽开了他的裤子拉链,然后俯下头去……
“什么上天注定,”彭姑咯咯的笑了起来,故作神秘的说道,“夫君驾驶的可是归丛丛的车?”
“哪里,”邢书记醉意朦胧的说道,“胃虫和肺虫都是老何所杀,最后他跳进了火堆里与雌蛔虫同归于尽了,那个熊大也死了吗?”
“其实说还愿是假,”邢书记开始胡诌,“就是想去看一个人,塔巴林寺的女住持明月·邬波驮那,有生以来见过最美丽的女子,尘世间的男人见了她没有不动心的。”
“那不过是临时拉来装装样子的,”彭姑嫣然一笑,伸手探向了邢书记的下体,口中撒娇般嘤嘤说着,“夫君,你这么匆忙的离开僰王山是要去哪儿啊?”
“邢书记,多谢你为我们除了一害。”老族长感激涕零的说道。
邢书记痴痴的望着彭姑,此女虽然已至中年,小腹略有赘肉,双乳高耸,长腿大胯,但皮肤却是与常人不同,呈鲜嫩粉红色,通体生有寸许白色的茸毛,堪称世间尤物。
彭姑不屑的哼了声:“他们不过是些躲在地底下的行尸而已。”
彭姑乃是三尸中的下尸彭矫,又名“血姑”,最是贪恋淫欲,嗜而不能自禁。此刻正准备埋头吮吸,忽听脑后怪声骤响便紧忙抽身,但还是迟了一步。
“真有那么美么?”彭姑似有不信。
机会来了,邢书记用力晃动脖子“咯咯咯”颈骨突然爆响,瞬间抻长了两米有余,张开血盆大口就猛地咬下……
“没错,想不到如此俊,俊俏的女子竟……竟然是条雌蛔虫。”邢书记口齿已经有些含糊不清了。
“不是我们送上去安葬的,是……”
“喀嚓”一声,顿时鲜血脑浆四溅,整个头颅被蠕头蛮锋利的牙齿生生的咬去了半拉,尸身“噗通”摔倒在地,四肢不停的抽搐着,地上流淌了一大滩鲜血。
“那悬棺高约数十丈,你们又是如何上去的?”
邢书记先前已经误吞毒涎,亏得蠕头蛮不惧尸虫之毒,虽然身体呈现中毒症状,但大脑暗中仍保持着一份清醒。此刻见到彭姑赤身裸体,其某些器官还是本能的做出了反应,裤裆已然高傲的翘起。
越是在这种时刻越是要冷静,他告诫着自己,哪怕可以先假装应允,然后再伺机逃走,这样可以避免很多不必要的伤害。邢书记此刻头脑中想到的只有可儿,自从当年在河东风陵寺山门前邂逅以后,任何女人在自己的眼里都已视作敝屣,根本不屑一顾。
“僰族的先祖,带他归乡安葬回僰……僰王山。”邢书记回答。
“去那儿干嘛?”彭姑盯着他的眼睛。
“夫君,你们为何要盗走大洛莫的骨骸?”她开始了盘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