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变异
老板娘闻言脸色遽变。
“呵呵,警察同志真会说笑,蚂蚁个头再大也挖不动砖墙嘛。”老板娘兀自笑了起来。
“你说对了,现在两件事儿都已经证实,这世间真的有生物变异为人的情况发生,我们现在所追踪的已经不单单是几年前盗窃文物的普通案件了,而是一起真正的灵异事件。”徐华声默默的说道。
“这只巨蚁当时可是人形?”徐华声说着,同时目光望向了身旁的平原。
老板娘无奈只得递了过来。
“是的,今天早上结账走了。”她回答说。
“你看清了,是谁杀死的‘费老’?”徐华声追问。
“领我去。”徐华声站起身来。
“如果蚂蚁有人那般大呢?”
破碎的木头门还未来得及收拾,地上以及墙面粘了些黏滑的白色细丝和一滩粘稠的液体,徐华声蹲下身子伸手指沾了些许凑到鼻下闻了闻,一股腥臭之气直冲脑门。
“华声,街那边全都查过了,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这时,平原正巧推开店门走进来说道。
“没错,”老板娘冷冷说道,随手一指巨蚁尸体,“此人自称‘费老’,是省委离休的老干部,喏,死后就变成了虫子。”
“是你们店里的么?”徐华声重复了一遍。
“原来是警察同志,请问有什么事么?”她心里寻思着此人怎么还戴着白手套。
“哎呦,正是啦,老板是……”老板娘不明对方身份,照旧以笑脸相迎。
“咱俩分头对这条街的商户进行摸底排查,看是否有人见过他们。”徐华声说。
“无妨,”徐华声一摆手说道,“既然损坏了饭店设施,理应进行赔偿,我们不会追究店方的责任,你只要告诉我他们的去向就可以了。”
分开众人,见脏兮兮的垃圾箱内躺着一只尺多长的红褐色巨蚁,看样子是已经死了。
“是够奇怪的啊,我也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大个的蚂蚁,据说前苏联切尔诺贝利核电站泄漏后,遭辐射变异的老鼠就长得特别大,难道这蚂蚁也是被辐射过的?”平原皱起眉头疑惑道。
“我上来时,那人已经死了。”老板娘摇了摇头。
街道旁的垃圾箱旁围拢着一帮人,正在那里指手划脚议论纷纷,两人遂走上前去,瞧瞧究竟出了什么事儿。
“好吧。”平原朝着街对面走去,而徐华声则四周打量了一下,径直奔着大西饭店而去。
太阳升起来的时候,西充多扶镇的一条偏僻街道上走来两个风尘仆仆的年轻人,他们正是平原和徐华声。
“如此说来。他们昨晚确实来过这里,老乡们说得不错。”平原目光望向了街道两边的商铺。
徐华声伸手翻了翻衣袋,摸出个皮夹子,里面有身份证和离休证,原工作单位是四川省委办公厅,身份证上的户籍地址为京城东城区景山前街4号。
老板娘愣了愣神儿,赶紧搪塞道:“哦,天气马上就要热了,店里正准备安装风机。”
徐华声也不拖泥带水,直接掏出鲜红色的公安部工作证走到柜台前,压低声音说道:“我是国家公安部的。”
“那好吧,”平原不想继续争辩下去,于是说道,“你从这只巨型死蚁身上看到了什么?”
平原微笑着摇摇头,心想哪儿有这么问话的?人形蚂蚁?绝无可能。
老板娘斜倚在门框上冷眼旁观,一言不发。
平原仍有些疑惑不解:“华声,你的分析很有道理,但老爹说的蟠龙山古墓内‘人尸变蟾蜍’的灵异故事,我还是不能认同,你我都是大学出来的人,都知道这是绝对有违科学的。”
“不错,那只大蟾蜍丢了半边脑袋,你看,这只巨蚁后背上的要害处也有三个窟窿,同样都是被杀死的变异生物,都与我们追寻的目标有关。”徐华声说。
“报什么?说昨晚的客人杀死了一只大蚂蚁么?”徐华声嘿嘿两声,接着吩咐道,“赶紧把‘费老’的这些衣物烧掉,然后闭口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这么说外墙的窟窿和房门都是这三个客人弄坏的?”
“警官,您看店里需要报案么?”老板娘冷冷说道,同时松了松袖口,手里握住了那三支巫箭。
“什么!”平原一下子瞪圆了眼睛,“你,你说这蚂蚁是个老头?”
“平原,你还记得蟠龙山墓穴中的那只巨型蟾蜍么?”徐华声淡淡一笑。
徐华声淡淡一笑:“若是还在学校的时候,我完全赞同你的观点,可自从事刑警工作这些年来见过不少匪夷所思的案件,原来的观念被彻底颠覆了。科学理论只是在特定的历史时期是正确的,但却往往掩盖了自古以来民间某些无法解释的东西,总之吧,我认为灵异确实存在。”
“是一个老头。”老板娘平静的回答。
“又是故宫。”平原失声道。
“‘费老’的衣服总该还在吧?”
“是是,马上照办。”老板娘松了口气,将巫箭缩回到了袖筒内。
“华声,这是……”平原心中暗道还是老同学厉害,单凭一只死蚂蚁竟能找到何哲人他们的踪迹。
“牠也是被邢书记一伙儿人杀死的。”徐华声肯定说道。
众人听平原这么一说,顿时都吓得退后好远,谁也不敢靠前。
“你们店还有住宿啊。”徐华声翻看着发票本,在最后面的那一页发现了三人住宿的账单,而且上面还注明有损坏外墙以及房门的折价金额,结账时间是在今天早上。
“哼,别说是西充,可能全中国都不见得有如此巨蚁,搞不好兴许还是个新物种呢。”一个老者模样的人颇为肯定的说。
“呦,这是蚂蚁么?吓死人了。”老板娘似乎很惊讶。
自从离开天宫乡,沿途打探何哲人一伙儿的去向并不十分困难,由于那个名叫可儿的年轻女人携带着一头小猪,因此目击者对此印象较为深刻。就这样一路寻访追踪下来,餐风露宿,灰头土脸,虽然很是辛苦,但都感觉到离目标是越来越近了。
老板娘闻言心中暗自吃惊,难道昨晚之事这么快就暴露了?不可能呀,这其中必有隐情。
“怪事儿,咱们西充可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大的蚂蚁。”有人啧啧惊叹道。
徐华声和平原两人走出了大西饭店。
老板娘目光冷峻,沉默片刻才缓缓说道:“半夜时分,听到楼上有破门打斗的声音,我才跑上来瞧瞧的。”
老板娘赶紧摆手:“不是,即便是我们店里的老鼠也没有这么大只呀。”
“去看看他们住过的房间。”徐华声面无表情的吩咐说。
老板娘赶紧回答说:“配合警方调查是公民的义务,但老娘,不不,我确实不晓得他们要去哪儿,今天早上结完账就出门走了。”
徐华声站起身来面带笑容:“老板娘,如此说来,这只巨蚁是被昨晚的那三位客人杀死的,从房间内的情形看似乎经历过一场恶斗,我说的没错吧?”
“钱呢?不可能里面一分钱都没有。”徐华声疑问的目光瞥向了老板娘。
人们七嘴八舌,但却没有人敢去碰那只死蚁,生怕沾染上什么毒。
徐华声则原地未动,深沉的目光默默注视着那只巨蚁,突然转身放下背囊,从里面翻出一副白手套戴上,在众目睽睽之下伸手从垃圾箱内抓起了那只死蚁,凑在眼前仔细的端详着。
在楼下库房的角落里,堆着那套藏青色中山装、粉红色碎花|蕾丝边裤衩和一双棕色皮鞋。
“这三个人昨晚住在这里?”徐华声抬起眼睛。
徐华声背着手冷冷问:“你是老板娘么?”他知道,但凡是对商户小贩态度凶恶一点,对方往往是先自惧怕三分,之后的话就好说了。
徐华声抓起巨蚁的一条前肢凑过去:“你看牠的指甲缝里还残留着红砖屑,你们大西饭店外墙那个新挖的窟窿是怎么回事儿?”
“是牠挖的么?”徐华声晃了晃手中的巨蚁。
“这是赃款,私自藏匿属于犯罪。”平原呵斥着。
徐华声沉默不语,伸手从货架取下一只空盒子,将巨蚁尸体装入,然后放进了背囊。
老板娘心道这个年轻人真的厉害,难道是那个未知的“蛊人”的手下?
“这是你们店里的东西吧?”徐华声从身后拿出那只巨蚁尸体,目光紧紧盯着老板娘。
“嗯……是。”老板娘支吾着承认道。
“哦,你是说……”平原愣了一下,随即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
“两男一女,还带着一头小猪崽儿,对么?”
老板娘面色一红,吞吞吐吐的说道:“反正人都死了要钱也没用,我就当是房屋赔偿损坏金收起来了。”
“难道老爹真的没有看错,确实那具残缺的尸首变成了蟾蜍?”平原兀自嘴里嘟囔着。
推开店门,徐华声目光扫视一遍,老板娘从柜台后抬起了头,口中淡淡说道:“这么早本店还未营业。”
“是。”老板娘停顿了下,最后点点头。
“在……楼下,还没来得及丢出去。”
老板娘面色很是难看,似乎很不情愿的领着徐华声和平原上来到了二楼。
老板娘异样的脸色没能逃过徐华声的眼睛,他低头瞄了一眼然后说:“那是发票本吧,可以给我看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