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妥协
聂为民听到李锦的话，脸上的慌张变成惊恐。
什么玩意儿？
你要把人给我撵走？
聂为民立刻就朝李锦走去，准备拉住他，想制止他接下来的说话。但翻译已经将这句话原封不动的传达给日方代表了。令聂为民没想到的是，日方代表竟然没有生气，小日子的传统艺能瞬间被唤醒。
畏强的心理又小日子的心中作祟，怂了。
原本准备起身的日方代表把动作停了下来，随后又悻悻的坐回到原来的座位上。
日方代表这番作态，让本想斥责李锦的聂为民收起了想说的话。
不过李锦的目光还是让聂为民尴尬得说道：“额你牛。接下来怎么办。”
刚刚李锦的操作确实秀了他一脸，谁能想到日本代表这么怂蛋。毕竟他都差点以为这次要凉了，结果李锦一番掀桌反而取得了意想不到的效果，这真的让聂为民有些目瞪口呆。
李锦看了看聂为民，一头黑发。然后再看了看一众头发发白的日方代表，想也不想便说道：“熬。”
李锦就不相信这群老头儿能够撑住几天的拉锯，把他们熬晕了，自然会松口。他就不信这群老头能顶的住。
听着李锦的话聂为民有些懵，他觉着自己一定是个幻听了：“熬？没开玩笑吧？”
对于聂为民的疑问，李锦毫不犹豫的再次确定道：“没错，就是熬。”
确定了李锦的话，聂为民看了一圈日方代表。
嗯。
都是老头。
全都是老头！！！
想到这聂为民猛的摇了摇头质疑道：“不是，这一圈老头你告诉我怎么熬？万一熬出个事，你说怎么办吧？”
毕竟日方代表来的都是老头，那可是纯粹的技术专家，要是熬出个事情他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对于聂为民的担心，李锦毫不在意，反而继续添油加火道：“担心什么？我还怕他不出事呢。不把他们熬几天他们不知道急。”
“而且，刚刚那么一出也不用担心他们走。就按照这次铁道部的规划，这可是上千亿的订单。要是日本大联合吃不下这次国内的订单，那川崎重工可就顶不住了。所以，我吃定他们不敢走。”
“再说，把这群老头熬出事，你也算是抗日了。你怕什么。”
听着李锦的话，聂为民瘫坐在椅子上。身体微微后仰，双眼凝视着李锦，脸上露出一丝无奈。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又咽了回去。
最终，聂为民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好吧，你不怕出事，那就干它丫的。”
竟然决定使这种流氓的战术，聂卫民和李锦两人也不在着急，就慢慢的和日方代表耗着。从秦汉聊到大唐，从风俗文化聊到饮食百味，从美苏冷战聊到苏联解体，
反正什么事都聊了，就是没有聊到技术转让的问题上面。
不过有着前面李锦掀桌子的那一幕，日方代表也没敢多说什么，就硬生生的就坐在这里和两人聊上了起来。
本以为两人很快结束这种无意义的谈话，结果让日方代表没想到的是一个上午的时间都在闲聊，这彻底让日方代表绷不住了。
而且看着聂为民和李锦的样子丝毫没有准备停下来。最要命的是，几个小时下来，聂为民压根就没有问技术问题，这尼玛不是坑人吗？
要是聂为民和李锦知道这几个小老头心里面的想法，非要补上一刀。
没错！
坑的就是你！！！
“聂桑，我们还是继续聊技术上面的授权问题吧。聊着些不会给我们的谈判带来任何好处。”日本大联合的一位技术专家最终还是坐不住了，向聂为民提议道。
对于日方代表的话，聂为民置之不理。反正最开始和你谈技术你不愿意。现在好不容易凭借着流氓战术让自己爽到了，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的就断掉。
“哎！这话说的我就不爱听了，你卖给我们东西，最起码要清楚客户的诉求吧。这些不都是我们的诉求？当然，你要是觉着不合理，那我们就谈到这里了。”聂为民被李锦一番分析之后现在根本不怂他们。
再说了，张部长推荐的人都不怕，那自己怂个啥。哪怕就是出问题了也有张部长兜着，干就完了。
看着聂为民柴米油盐不进的样子，日方代表心里也是干着急。但无可奈何，谁让人家是甲方爸爸，只能低头。
尤其是这么大的一块蛋糕，他们是真的想吃。这一刻，他们可算体会到了他巴国总统为获得华国的援助而说自己经常看华国国足的感觉。
这种感觉真的是把苍蝇往嘴里硬塞。
日方代表只能妥协道：“好吧，聂君。你说的对，我觉得我们有必要深度的了解一下客户的需求。”
于是乎，在接下来整个会议室出现了离谱的一幕。双方谈论的很激烈，但一句话没有说到点子上。
这一上午的谈判只给日方代表一个感觉——已读乱回。
上午谈完，下午继续接着这样的情况，就这样整整持续了近三天。当然，如果三天谈论的全是这些事情，日方代表早就掀桌子走了。
可聂为民偏偏在已读乱回中，偶尔正常回复一句。但态度又十分坚决，就要700系新干线技术的授权。其它的不要，要就要先进的。
但凡日方代表说一个不字，聂为民就转移话题，继续让他细品华国的风土人情。
最终，双方谈着谈着不是日方代表睡着了，就是四方集团的代表睡着了，甚至两人在聊着聊着的时候突然翻译就没了声，回头一看，结果翻译也睡着了。
就在双方异常疲惫的时候，李锦的电话突然响起。加之声音极大，让睡意朦胧的众人全部提起了精神。
“喂，小李吗？”电话那头传来张佑民的声音。
李锦回问道：“是的，张老。您有什么需要交代的？”
之前李锦就和张佑民说过要杀猴儆鸡，张佑民虽然没有参与谈判，但整个谈判的进程张佑民绝对心里清清楚楚。所以张佑民恰好这个点打来电话绝对是有深意。
果然，随后的话让李锦精神一振，东风来了！
“我们和西门子谈判进行的不太顺利。我让他们一会联系你，你注意着点电话，算是帮他们出谋划策了。”张佑民的音调不高，但此时的会议室异常安静。大家能听清楚电话中的每一句话。
李锦立刻回复道：“好的，随时待命。”
在李锦回复确认之后，明张佑民就挂断了电话。
随后，不仅是四方集团的谈判组成员，还是日方代表，都想看一看李锦是如何解决这个问题的。
所以双方很默契的没有再发生任何的争执，就这么静静的等着电话打来。
五分钟后电话响起。
李锦接了电话，他特地按下了扩音。总不能杀猴儆鸡，不让鸡看吧。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道略显疲惫的声音，从声音中李锦可以听得出来，他们也没少受尽折磨。
“你好，李先生，我是王权。这里和西门子的谈判陷入了僵持，张老说你这里有办法让我来和你取取经。”
话音落下，场中所有的人不由自主的看向李锦。尤其是日方代表，他们更加好奇这个暴躁的年轻人会用什么样的手段去解决这个问题。
李锦很淡的对着电话说道：“具体说说哪些问题？”
王权很干脆的利落的回复：“技术限制太多，要价太离谱，双方进展很难。我们很难办。”
从王权的描述中，李锦可以知道西门子的要求和日方几乎差不多，甚至在一定程度上比日方更为苛刻。
而且西门子来的可不是一群老头论熬，甚至比他们更能熬，这一点从王权疲惫的语气中不难看得出来。
“难办？那就别办了。告诉西门子那边拒绝他们投标。他们不来，有的是人来，大不了找阿尔斯通，技术弱点就弱点吧。”
王权有些不可思议的道：“李先生，你确定？”
“确定如果出了问题就说是我说的。”李锦说完，不给王权任何提问的机会，直接挂断电话，随后将电话铃声改为静音。
一套操作下来，在翻译将李锦的话解释给日方后，整个日方代表团队都陷入了惊恐。李锦很果决的直接让西门子退出投标，把西门子按死在冷板凳上，这直接打乱了日方代表的节奏。这些个日本老头哪里见过这些阵仗。
华国有着庞大的市场，他们来投标就是为了赚钱。结果李锦一句话，就直接给西门子判了死刑，告诉他们钱你不赚，有的是人赚。要是失去了这次投标机会，日本大联合绝对承受不住这样的损失。
因为日本大联合主推东北新干线的e2---1000型“疾风号”动车组，而且日本放话不会向中国转让时速300公里动车组技术；其次，阿尔斯通拿出的只是sm3型动车组，这款动车组成熟性、稳定性都不高。
所以西门子断定自己才是华国铁道部的首选，正如李锦所说的那样。西门子太高傲了，王权所负责的谈判团队根本拿不下。
“王先生，怎么样？”西门子的谈判代表怀特向王权问道。
怀特凭借着velaro平台向长客漫天要价，怀特开出39亿欧元的天价技术转让费，卖给铁道部的原型车开价35亿元人民币，王权对这个价格真的望而却步，更难以接受的是其技术转让条件尤其苛刻，谈判进行得尤为艰苦。
“怀特先生，你可以收拾收拾了。”王权面无表情的看向怀特。
怀特惊喜的看向王权，脸上的肉拧成了一朵花，最后用那种极其夸张的语气问道：“我的上帝，你终于打算签合同了？”
“不，我的意思是你可以走了。我们这次招标不会对西门子开放。”
王权的一句话让怀特整个人陷入了呆滞状态，随即立马反应过来。
“王！你没开玩笑？”
“没有，再见。”
王权这几日本来就是一肚子气，加之李锦出的馊主意让王权更是郁闷。不过既然李锦说出问题是他的事情，那就不归自己在管了。他早早的就不想再给怀特什么好脸色了。
“王，等下，还可以商量。”怀特看着王权马上走出会议室追上去想要拦住王权，但王权没有理会。
看着王权走出去之后，长客集团剩下的一众代表也紧跟上去。
原本显得有些拥挤的会议室瞬间冷清了不少，只剩下的西门子的谈判团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和之前趾高气扬的样子形成的浓厚的反差。
不得不说，李锦杀猴儆鸡确实有一套。这确实把小日子看得一愣一愣的，而且小日子就吃这么一套。
尤其川崎重工，现在还处于生死边缘。业绩一直处于亏损状态下，要是再拿不到华国这个大订单，可能都要撑不住了。
“聂先生，我觉得我们可以继续往下谈一谈。其实对于700系新干线技术，不是不可以授权给你们。”日方代表放下了语气，他们有些害怕李锦掀桌子，直接让自己也滚蛋。
“只是你是知道的，现在我们国内的环境不好。对于授权这些技术，其实是有一定阻挠的，而且在某些人的引导下，我们卖技术实际上是要受制于人。”
这是聂为民在谈判期间第一次见到日方代表有如此作态。这简直令聂为民太过于惊讶了！
“但你是知道的，除了700系新干线技术，在我这里你们没有任何优势。你也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华国需要的是什么？”聂为民乘胜追击道。
趁其病要其命，好不容易日方代表意志开始松动，那就自然不能够坐以待毙等着。
日方代表有些故作为难的说道：“行，来华国以来，聂君的诚意如此丰厚，为了回馈聂君。我就擅自主张把这项技术授权给你们。不过我有个条件，我们只授权200公里时速的高铁技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