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蔡府
“有这份心便好。”蔡邕将手中竹笺放下，看向叶昭道：“修明这三年来，在北地所为，老夫也曾听闻，那卢子干还曾在老夫面前数次点评你的手段，兵法之学，你已得其中三昧，做的不错，刘瑁之事可惜了。”
“主公，为何这般……”管事哭丧着脸跟着胖子回去，因为叶昭要住进来的缘故，连他这个管事都不得不跟人挤一间，这让他相当不忿，以前何曾受过这等憋屈。
“在的，知道你今日要来，一大早就让我在此等候。”蔡毅有些抱怨的道。
蔡邕在圉县名望虽高，但住的地方去不算奢华，在城东一角的一座庄园之中，是蔡家祖上传下来的老宅，当叶昭带着邱迟到来之时，蔡府管家蔡毅已经等在门口。
邱迟看向叶昭，苦笑道：“蔡翁乃士林之翘楚，我辈之开模，在下想……要见蔡翁，自当正式一些，是以……”
管事很清楚自家这位主公的脾性，闻言神色一动，低声道：“主公，我去城中寻些女子来为主公助兴如何？”
昔日作为蔡邕弟子，叶昭有很长一段时间是住在蔡府之中求学的，对于蔡家这些老人并不陌生。
“人总会长大的。”叶昭笑道：“恩师可在府中？”
“稍稍？”管亥闻言咧嘴一笑：“昨夜开始便沐浴更衣，还焚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要去见皇帝呢。”
“毅叔，有五年未见，您还是这般健朗。”叶昭翻身下马，向蔡毅一抱拳笑道。
今天的邱迟，显然经过一番精心打理，很少见邱迟穿的墨色儒袍今天被他穿在身上，这可是蜀锦制成的，平日里只有在一些重要节日或者场面才会见邱迟穿出来，头上戴了一顶士子官，肤色都比以前白净了几分。
“昭公子也会学人客套，实在难得。”蔡毅有些惊讶的看着叶昭，以前的叶昭是个书呆子式人物，虽然也懂礼数，见了他也会打招呼，不过都是很正式的那种礼貌，如今这样打招呼少了几分正式，却更让人感觉亲近。
因为只是平常拜访，因此叶昭只带了邱迟，并未带上护卫，便赶去圉城。
如今叶昭已经完全将前身的记忆融合，对于蔡府，可算得上是轻车熟路，一路跟着蔡毅直接来到书房。
“是修明呐，快快进来吧。”书房里，传来蔡邕爽朗的声音。
“主公，已经备好了拜礼，我们何时启程？”邱迟来到叶昭身边，躬身询问道。
“喏！”
“那叶昭乃蔡翁弟子。”胖子坐在床榻上，自有两名俏婢上前帮他除去外衣，皱眉道：“叶昭门第不高，但既然被蔡翁所重，如今又在北地立下足够功劳，加之年少气盛，正是志得意满之际，此刻莫要与之争锋，睢阳自古以来便是膏腴之地，这个县令若能当好了，自然大有前途，但若是做不好，便是有蔡翁的情面在，那叶昭怕是也难出头了。”
“不说这个了，老爷已经在书房等候，叫你一来就去书房见他。”蔡毅笑道。
“这就出发吧，呃……邱迟，你这是……”叶昭转头，却有些惊讶的看着邱迟。
嘿，马城虽然利润颇丰，但如今看来，中原才是真正的财富集中地。
“这是学生在辽东一带时亲自挖的野参，有滋补之效。”叶昭笑着跪坐在蔡邕身前道：“学生一片心意，又非买来的，给恩师补补身体。”
“学生这次调离幽州，与……中郎将有关？”叶昭闻言，抬起头来，看向蔡邕。
“那可真是苦了毅叔了。”叶昭闻言心中一暖，自己这位老师对自己还真是没的说。
这书房接见和客厅接见可是两个概念，非亲近之人可没这个待遇，听到这话，一旁的邱迟眼中不禁闪过艳羡的神色。
“不说这些了。”脱掉正装之后，胖子有些慵懒的靠在床榻之上，看向管事道：“最近几日只顾着赶路，太过枯燥。”
看着叶昭异样的目光，邱迟难得的露出几分腼腆之色道：“既然是去拜会伯喈先生，不可失了礼数，属下……稍稍准备了一下。”
“公子稍待。”三人在书房前停下脚步，蔡毅上前敲了敲门道：“老爷，叶昭公子到了。”
对于胖子的评价叶昭自然不晓得，见对方退让之后，带人住进驿馆，一夜无话，次日一早，便见那胖子带着人匆匆离开，看着那一队浩浩荡荡的车马，叶昭也不禁有些咋舌，光是这胖子带的这些物资，怕是赶得上马城一年的税收了。
“喏！”管事连忙躬身告退。
胖子明显有些心动，想了想，最终还是摇头道：“算了，此处毕竟是蔡翁家乡，加上那叶昭在侧，若因此惹蔡翁不喜，反而不美，改日吧，明日我等就启程，今夜且早些休息。”
看着邱迟窘迫的神色，叶昭也不知该如何说，是不是自己在对待老师的态度上太过随意了一些。
叶昭在蔡毅的示意下，从邱迟手中接过礼盒进了书房。
“你这该死的蛮子，说什么呢！？小心祸从口出！”邱迟面色涨的通红，凶狠的瞪了管亥一眼，只是管亥却毫无所觉的哈哈大笑，将邱迟气的差点上前打起来。
“唉~”蔡邕摇了摇头，并未直接回答：“修明可曾记得我曾说的为官之道？”
“修明怎的也学的如此俗套？”蔡邕看了一眼礼盒，抬头看向叶昭道。
“好了，我知道了，准备出发吧。”叶昭表示理解，看了看天色笑道：“莫要太过拘束，恩师没你想的那般严肃。”
也许是没了官场上那些勾心斗角的关系，三年不见，蔡邕的气色比之往日好了不少，叶昭进屋，将礼盒放在一旁的桌案上，朝着蔡邕一礼道：“学生拜见恩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