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为正当防卫被判死刑的冤魂默哀
埋情葬爱(做不到疑罪从无判死缓也好啊,为正当防卫被判死刑的冤魂默哀)
这天半夜,玉林将心柔打出门外,冬阳来到她身旁。心柔惶恐地道:“你怎么还敢来啊?他今天身上没有酒味,应该是故意试探我们的,你快走吧?解释不清了。”
玉林将房门打开,冬阳来不及回房,逃进屋后树林中。玉林没找到冬阳,到冬阳的房中搜寻,床头柜上放着一块心柔的手帕和一本冬阳写的日记本,日记本中满满地全是心柔的名字。
玉林将手帕和日记本往心柔身上一丟,怒道:“别人说你和他通奸,我还不敢相信,没想到你会做出这种事来,你怎么解释?”心柔变了脸色,颤声道:&34;玉林,你听我解释,我和他之间是清白的,是被冤枉的,请你一定要相信我,我们去做亲子鉴定吧?证明孩子是你的。&34;
玉林道:&34;这么多年都不怀孕,他一来就怀孕,做什么亲子鉴定?老子丟不起这人,老子还怕没有儿子吗?不在乎一个野种。”玉林将心柔拖回房中,对着她的肚子拳打脚踢,心柔痛得惨叫一声。冬阳闯进房中,拦在玉林身前。
玉林道:&34;我就等你来了,你总算出现了。”转身去厨房。心柔道:&34;冬阳,你快逃吧?他一定是去厨房拿菜刀了,他会杀了你的。”冬阳道:&34;我一定要带你走。”上前想要抱她走,只见鲜血顺着她的大腿直往下流,心柔推开他道:&34;你带不走我的,他来了,快逃!”
冬阳回头看时,只见玉林拿着把菜刀砍了过来,冬阳本能举起左手抵挡,手随刀落,冬阳痛得惨叫一声。心柔举起扫帚打在玉林左侧太阳穴上,玉林刀掉在地上,转身去夺扫把。
冬阳、心柔抢过扫把,合力打在玉林额头下,一直打了数十下,确定玉林断气后,两人才瘫倒在地。心柔从床头柜里取出止血药为冬阳止血包扎,冬阳想要抱心柔走,可是单手抱不动,只得打电话叫了救护车、报了警。
心柔身着单衣,冷得瑟瑟发抖。冬阳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她身上。心柔道:&34;没有人证,没有人会相信我们是正当防卫的,杀人是要判死刑的,我们还能活多久?我们的伤势还能撑多久?你快逃吧?我就说是我杀的人,我不会把你招出来的。”
冬阳道:&34;我不会走的,你受了重伤哪还能杀的了人?警察不会相信的。我就说是我杀的人,一命偿一命好了,犯不着把你牵连进来。&34;
冬阳右手拥抱着她,亲吻着她的额头,道:&34;一直以来,我有一个梦想,抱你一下,亲你一下。从今以后,我们只怕是要生死相隔,再也没有机会了,临死之前我想要完成一个心愿。”心柔道:&34;不要这样,解释不清的。”
冬阳道:“你以为还能解释得清吗?还有人会相信我们之间是清白的吗?既然已经是死罪了,还怕多一条罪名吗?我想要坐实我的罪名,不能同生,那就同死好了,黄泉路上,有我相伴,你可以不用再害怕了。”
心柔道:&34;这是我最不幸的时刻,也是我最幸福的时刻。我想要挣扎,却又不愿挣扎。&34;心柔闭上眼睛,沉浸在幻梦中。
冬阳道:&34;你不要睡着了,我听说人在重伤时一睡着就再也醒不过来了,我听说爱可以激发一个人求生的意志,我听说人在重伤时完全是靠意志存活下去的。我想要帮你驱散寒冷、恐惧。”
心柔的意识有些模糊,四肢发冷,脸色苍白,出冷汗,呼吸急促,体温下降,有失血休克症状,道:&34;在我来例假时他还强行要,这是我难以启齿的羞辱。他又来了,不要,不要过来。”冬阳道:&34;心柔,你醒一醒,噩梦已经过去了,他已经死了,不用再怕他了。&34;
邻居们听到响动,过来围观,赵思诚拦在卧室门口,道:&34;大家不要进去,保护现场。&34;派出所接警后,立即向县公安局上报案情,并派警员赶到现场,隔离保护现场。
救护车将冬阳、心柔送往医院,心柔、冬阳让民警取出自己的积蓄做手术费用。玉林尸体被警方运往公安机关刑侦支队验尸房,经法医鉴定为钝性暴力作用于头部导致重型颅脑损伤死亡。民警查勘现场,询问证人,做笔录,将证物带回派出所,案卷移交到县公安局,县公安局刑侦支队到现场查勘。
医生从心柔盆部取出死胎,子宫破裂,做手术治疗。经法医鉴定为轻度休克、重伤二级、九级残疾。手臂皮肤上有十二道刀割的陈旧伤,创口瘢痕都在十厘米左右,经鉴定为轻伤二级。心柔让医生做了亲子鉴定,证明孩子是玉林的。冬阳左手腕完全离断,腕关节及左手功能丧失,手术止血,经法医鉴定为五级残疾。
侦查完毕,县公安局将案卷移交到县检察院,县检察院将案卷移交到市检察院,市检察院起诉到市法院。
烟雨写好辩护词,交给李总,道:“我反反复复考虑,总觉得装窃听器不妥,虽然你可以推卸责任说不关你的事,可难保不被牵连。因为有过这样的先例,有一律师在法庭之上擅自拍照,却遭到法庭的拘留。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万一法庭找借口拘留你,剥夺你的辩护权,就得不偿失了。还是趁休庭时在洗手间把问题发给我,信息发出后立即删除,不要授人以柄,好吗?”李总道:&34;好,就这样定吧。&34;
烟雨道:&34;我写了一份请愿书,你找一些上海政、商、法各界知名人士在上面签名,对法庭施压,最好要有新闻界人士。再交一辆面包车给我,我和心远拿着请愿书复印件到月河村找村民签名,争取凑两百多人,戳穿孟玉树不杀不足以平民愤的谎言。原告方请愿书中没有的人,我们都可以找。”李总道:&34;月河村是孟家势力范围,会有人敢签名吗?这太危险了。”
烟雨道:&34;不入虎穴,怎能救人?你派三名保镖、保安给我吧?最好要会飞刀的。&34;李总道:&34;好。”
李总看请愿书:对于不能排除正当防卫合理怀疑的案件,做不到疑罪从无,做不到疑罪从轻,判无期徒刑也好啊,判死缓也好啊,为什么有些法院硬要违法硬判被告人死刑?能杜天下悠悠之口吗?能逃后世口诛笔伐吗?在这里我想为那些因正当防卫被判死刑的冤魂默哀。李冬阳、叶心柔,你们为什么要防卫?防卫也是死,不防卫也是死,为什么要去背负杀人的恶名?法院敢顶住公检、原告方的巨大压力依法判决吗?李冬阳被孟玉林砍断左手,叶心柔被孟玉林打死胎儿,孟玉林有着重大过错。依据过错相抵原则,我们请求法庭不要判处李冬阳、叶心柔死刑。
李总道:&34;烟雨,你为什么不找证人作证证明孟玉林实施了家暴?为什么只是请求法庭不要判他们死刑?这样的要求太低了,我的预期是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烟雨道:&34;不能找证人作证,万一公检方反咬一口说我们妨害作证、作伪证,就吃不了兜着走了。也不能说减轻处罚,万一公检方说我们利用权势向法庭施压,干扰正常诉讼活动,只怕会有牢狱之灾。依照法律,本案不应判死刑,不能算作对法庭施压。意在不言中,不能把话说得太明白了。增加法庭重判的压力,减轻法庭轻判的阻力,一言一行都要慎而又慎,不能被人抓住把柄了。我准备开些介绍信做诱饵,村民有愿签名的,安排他们来上海工作,可以吗?&34;
李总道:&34;好,我有好多商界朋友,介绍工作不是什么难事,你千万要小心。”烟雨道:&34;我会注意安全的。”
李总拿出银行卡交给烟雨,道:&34;这里有一百万做为活动经费,不论花多少钱,我都不过问,钱不够再打电话来,我再打钱进去,只要能救出我弟弟就可以。不用记账,我信得过你。村民有愿意签名的,每人一千元,要求加钱的由你作决定,密码是我手机的后六位数,倒回来输入。”
烟雨道:“一人一千元,一字千金啊,值吗?两百人就要二十万了。&34;李总道:&34;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没钱谁会信你的话?磨破嘴皮都没有用的。”
烟雨道:“冬阳有你这么好的哥哥,也是他的福气吧?”李总看过辩护词,道:&34;比律师写得好得多了,花了二十万律师费,谁知他竟不尽心为我们辩护,白花了那么多钱了,还不如当初把那些钱给你。”烟雨道:&34;我不会收的,如果冬阳是罪有应得的恶人,你再怎么逼我,我也不会为他写辩护词。只要他是冤枉的,我就义不容辞。”
李总道:&34;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认为我是那种不分是非曲直的人吗?如果他是恶人,我也不会去管他。”烟雨道:&34;我又说错话了,还请海涵。”李总道:&34;是兄弟就不会去计较这些,只是你写的辩护词言辞过激了,我怕会得罪公检方。”
烟雨道:&34;刑辩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敢辩。正因为律师不敢辩,他写的辩护词才没有说服力。既然你不相信我,既然你不敢说,还找我干嘛?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李总道:&34;烟雨,你又来敲我了,我有什么不敢说的,我怕什么?好,我相信你,按你说的去做,还不行吗?”
烟雨道:&34;李总,法庭之上我无法预料被告人、证人会如何回答问题,所以你就不要向他们提问了。宣布开庭阶段、法庭调查阶段你都不要发言,让律师发言好了。等到法庭辩论阶段、法庭民事部分调解阶段你再发言,让律师先说,他们说过的话你就不用再说了。我写了两份辩护词,一份是为李冬阳辩护,一份是为叶心柔辩护。关于叶心柔的辩护词你交给她的律师,如果他不敢说,只好你来说。如果检方说你没有为叶心柔辩护的权利,你就说是就故意杀人罪名是否成立参加法庭辩论,不是为叶心柔辩护。我假设公诉方、原告方会提出哪些问题予以答辩。只能是个大概意思,不可能字、句、顺序完全相同,你要根据提问改变答辩顺序,不要牛头不对马嘴了。”
李总道:&34;烟雨,你也太小看我了,我再不懂法,还不至于答非所问。”烟雨道:&34;我又说错话了。庭审结束不可能当庭判决,你要同书记员核对辩护词,有遗漏的字词一定要补上,然后才能在法庭笔录上签名。”李总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