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梦断回家路

    埋情葬爱（梦断回家路）

    毛总来到她面前，道:&34;昨天半夜我到家以后，没敢吵爸妈睡觉，到早上才和他们交涉，说如果我和妻子离婚，娶你进家门可好？谁知他们都不同意，他们说不能接受一个来历不明的野丫头，他们说你咄咄逼人，不如我妻子温柔贤惠，她从不敢和爸妈顶嘴的。他们不同意我把孩子要回来。妈有心脏病，我不敢和她争，你也不想闹出人命吧？我写了一份‘孩子抚养权归属协议’给你，上面有我的签名、手印，等他们百年之后再把孩子还给你，好吗？”林如幻看着协议，恨道:“那要等到什么时候？我费尽心血，踏不进你家门一步。只希望能有个孩子陪着我直到终老，你们却连孩子也要夺走。你是不是一直怀疑我另有目的？你的目的是不是想要一个儿子？我只是你生儿子的工具？除了你的家人和医生，没有人知道儿子是我生的，你早就设计好要夺走我的儿子，对吗？你怎么能把我的孩子说成是她生的？你算准我会因怕儿子被夺走而不敢让任何人知道事实，对吗？&34;毛总道:&34;你误会我了，我是怀疑过你对我是不是真心，我一直在试探你，可我并没有怀疑过你另有目的，你不也一直怀疑我在逢场作戏吗？为了你我情愿一个人忍受寂寞，千里迢迢跑到温州来，为了你我装病滥吃药，你怎么直到今天还在怀疑我对你是不是真心？你怎么会认为我是那么坏的人？那些都是我家人的想法，我无力抗争，只能同意，他们想要拆散我们。为了逃避计划外生育的社会抚养费，不得不把孩子挂在她的名下。”林如幻道:“我只觉得所有的梦想全都破灭了，心怎么经受得住一伤再伤？你从来都是骗人的，我哪里还敢再相信你的话？我只想与你同归于尽。”毛总道:&34;如果杀了我可以消你心头之恨，那你动手吧，你想要我陪葬吗？”林如幻道:&34;你明知道我下不了手的，对吗？”毛总道:“以我对你的了解，你是情愿伤害自己，也不愿伤害他人的。不要再去想那些不切实际的事，现实点好吗？我们回温州去吧，回到那个属于我们的世外桃源吧？”林如幻道:&34;我现在没有心情和你说这些。你有没有担心过儿子？他不会说话，就算受了再大的委屈，你也不可能知道。&34;毛总道:&34;你多虑了，我的妻子对他很好的，你放心吧。你不了解她，她这人心地善良，不会伤害任何人的。”林如幻道:“你看到的只是表面现象，你看不到她的心。她可以假装对孩子很好，这样就没有人会怀疑她。你的父母不可能二十四小时守着孩子，如果孩子有不明原因的消瘦，谁会想到有可能会是她在做手脚？你不能了解一个女人的心思，爱有多深，恨就有多深。如果你能在她身边安慰她，她就不会有别的想法。如果你弃她而去，她有可能会将所有的仇恨都转嫁到孩子身上。你没有过那种体会，你就不可能会有那种刻骨铭心的仇恨，那种想要报复的冲动，好好的一个人也会变成可怕的恶魔，善恶原本也只在一念之间啊。换作是我，我会仇视弃我而去那个人的孩子的。也许是上天注定我们无缘，做不成爱人，连朋友都做不成吗？可以在虚幻的世界不离不弃，生死相依吗？&34;毛总道:“太多的无奈，注定了我们不能长相厮守，只能寄于虚幻的世界了。&34;林如幻道:“我有一个请求，如果将来有一天我不在了，希望你能带话给我的儿子:‘飞飞，不是妈妈不要你，妈妈好想把你要回来的，可是要不回来了，你会不会恨妈妈啊？你能原谅妈妈吗？没有妈妈在身边的孩子总是很可怜的，谁会关心你有没有吃饱，天冷了有没有人记得给你添加衣服？谁会在乎你心里有没有受委屈？我也想经常来看你，可是我不敢来看你，我怕你的后娘会把对我的仇恨全部转嫁到你的身上，我怕你会因为我的缘故受伤害，我怕你会受影响，我没有能力保护你啊。”毛总帮她拭去眼角的泪水，道:“等孩子长大了，我一定会把你的话转达给他的。你回家去吧？我送你去客车站吧？”林如幻道:“做了母亲才能体会母爱的伟大，我也想回家了，感受一下家的温暖。小时候，我有一种特别的恋父情结，只觉得没有人能和我爸相比，总想要霸占爸爸的爱，一天到晚缠着他不放，晚上抱着他的脚睡觉。打牌的时候，我和他联合起来，因此妈妈总是输，都被气哭了。长大以后我看了张爱玲的《心经》，才知道我有多荒唐，我在一点一点撕裂爸爸对妈妈的爱，我怎么能这样伤妈妈的心？不论我怎么做，妈妈都不会和我记仇的，妈妈都不会伤害我的。”毛总买来面包、牛奶递给她道:“我们上车吧？&34;两人上了车，林如幻呆呆地看着他道:&34;永别离，难相见。多少恨，难言说。我应该很恨你的，可是却恨不起来。一次次的谎言伤言，我为什么会轻信？”到了客车站，林如幻久久不愿下车，道:&34;留不住太阳的脚步，留不住月亮的脚步，留不住时光的脚步，留不住你的脚步。去年国庆庆中秋，月下花前共徘徊。今年国庆分中秋，人只与影共徘徊。快要过中秋了，可是我却不能够陪在你身边了。”林如幻上了客车，看着他的车子绝尘而去，发信息:欲哭悲无泪，欲泣恨无声。欲抚琴弦断，心事谁愿听？关心你的人才会时刻惦记着给你打电话，牵挂你的人才会时刻等你回信，珍惜你的人才会因找不到你而难过，希望你能珍惜每一份情，不要伤任何人的心。

    到了傍晚，毛总回复:你到家了吗？ 林如幻:车子在半路坏了，开到汽修店修理，都半天了，说是晚上修不好了，要到明天才走。回家的客车不经过这条路的，我姐姐家离这有五里路，我想去姐姐家住一晚，明天再回家。 毛总:介意说一下你的姐姐吗？你能告诉我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吗？ 林如幻:小时候，她总爱和我抢东西，我哭着告诉妈妈。妈妈说:“如幻最乖了，姐姐不乖。如幻在学孔融让梨，把好东西都让给姐姐了，对吧？”从那以后，姐姐抢东西，我就对妈妈说:“妈妈，我乖不乖啊，我把好吃的东西都让给姐姐了，我把新衣服都让给姐姐了。我只吃她不要的东西，我只穿她不要的旧衣服。”妈妈听了很高兴，就会奖励我好吃的东西，说:&34;快点吃了，别又被她抢了。” 毛总:你妈妈为什么纵容姐姐抢你的东西？ 林如幻:她不听妈妈的，妈妈也没办法啊。有一次妈妈发火了，痛打了她一顿。不论妈妈怎么打她，她就是不认错，硬顶，她哭着说:“就知道妈妈偏心，总是偏向妹妹，她会讨妈妈欢心，可是我笨嘴笨舌，不会说那些花言巧语。你干脆把我打死好了，只要我不死，总有一天我会报仇的。”妈妈说她脾气太倔，恨心太重了，爱记仇。从那以后再也不敢管她了，她就那样的性格，管不了的，改不掉的。 毛总:根据你的描述，你的姐姐是一个好胜心强、嫉恨心重的人。你不要去她家吧？如果你身上没有钱，我不用担心你，她不会嫉恨你的。可是你身上有那么多钱，她一定会非常嫉恨，后果难以预料。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怕会出什么事，你还是想办法找车子回家吧？ 林如幻:你太多疑了，我不相信别人，我只相信自己家人。如果连亲姐姐都要提防，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一家人怎么会象你一家人那样无信无义？我和姐姐相处十几年了，我了解她的，她绝不会因为钱财伤害我的。多年不见，我也想去看一下姐姐了。 毛总:你实在要去，我也没办法。希望你把首饰藏起来，不要和她说实话。她不知道你有钱，就不会有别的想法了。你要记住，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只有父母才值得信赖，只有父母永远不会伤害你。林如幻:汉武帝自灭三族，这世上哪有绝对的事？你干嘛要离间我们姐妹关系，我的心事无处诉说，只有到姐姐那里寻求安慰了。 毛总:你一定要保持警觉，看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防患未然，不要让她有下手的机会。 林如幻:你在胡说什么？我不相信我的亲姐姐会害我，她是我最亲的亲人啊。在一起相处了十几年，就算是猫儿狗儿，也有感情了，怎么能下得了手？生又何欢，死又何惧，我早就看淡生死了，早就想要一死百了了。 毛总:你认识去姐姐家的路吗？可不要迷路了。 林如幻:以前我经常去的，这附近很熟悉的。走错路是经常的事，还不至于找不到回家的路。曾经沧海变桑田，世情淡薄人情恶。一曲相思多少泪，多少悲欢恨与仇。阳光化雨悲泣诉，春秋一梦如风逝。白云飘荡随君去，雪舞满天伴孤独。

    到了姐姐家，她的姐姐林如梦见了她，热情地道:“多年不见，妹妹是越来越漂亮了，穿戴得这么名贵，象个贵夫人一样，我都不敢认了。买了这么多东西，是送给我的吗？这些首饰价值好几万吧？你给我说实话吧，是不是嫁给大老板了？”林如幻将自己的遭遇诉说了一遍。如梦道:&34;你傻啊，怎么能放弃了？你可以接着生啊，到时候他家的财产迟早都要归你儿子所有。”林如幻道:“你不懂的，你不理解的。对于钱财我无所谓的，我不想因为我的缘故让飞飞受任何伤害。这些钱我不会动用的，将来飞飞长大了，我要全部留给他。那样他就不会恨我了，那样他就不会误会我把他卖了。”如梦道:&34;你有没有查一下看银行卡里是不是有二十万？”如幻道:“没有想过要查看，有也好没有也好，我都无所谓。我不想心里有任何负担。我以为你会安慰我，没想到你却和我说这些。就连亲姐姐都不能理解，还有谁能懂我心中的苦？说给别人听，只怕会被人当成笑话。说给爸妈听，只怕他们会骂我丟人。一个知音也难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