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陆虞侯,此番我等要杀何人?
本来郑智家中有个伤员的事情,旁人大多也不知晓,王进也没有出过门。却是郑智三人在这潘家酒楼吃这送行宴席的时候,三人酒酣之时提了一句王教头也同行,便被旁人听了去。
得了郑智一两个月的教授,这吴宝山倒是把拳法习练得不差,枪棒也能耍两下,虽然还未入流,但也算是有几分武艺,寻常七八个泼皮还真打不过他。吴宝山也是感激得紧,对郑智越来越尊敬。
“嗯,不过还是这气候舒爽些,入了冬,那便不教人过的日子。”郑智也随意回答一句,说的也是实在,这西北苦寒,到了冬天,气温低得实在叫人难以忍受。
众人收拾妥当也就出发了,郑智与史进王进三人骑着健马在前,后面跟着三辆驽马拉的马车,头前一辆坐着徐氏与金翠莲,中间便是一辆满载礼品的马车,后面则是吴宝山带着小厮坐的车。
“陆虞侯,此番我等要杀何人?”这些军中高手对于这个颐指气使的东京虞侯,倒是不显得多么的尊敬,毕竟这些人不是陆谦的嫡系部下,而是这西北的骄兵悍将,若不是自家上官吩咐,而这陆谦武艺着实不凡。这些人只怕都不会鸟这千里之外的什么虞侯。
陆谦心中对这十几人其实也并不是有多么看中,西军精锐基本都在边境,到了离边境上千里的京兆府,能选出这些算是武艺不错的十几人来,也是矮子里面拔高个了。好在史进也是知道,王进基本已经没有什么战斗力,此番要解决的就是郑智与史进两人,胜算还是颇大的。
接过徐氏从车窗里递出来的大碗,史进几口便喝了个干净,喝完之后似乎就觉得这天气不再那么闷热了。
派人一番打听,也就知道了郑智是谁,也知道这郑智准备礼物带着妻室回乡的事情。更从潘家酒楼小二那里知道今日就会出发,更是知道这王进就在郑智家中。
夏末秋至,北地慢慢就显得一点的荒凉,大多树木枝叶开始枯黄飘落,虽然只是开始,也让这官道显得有些萧瑟。
北宋军制,全国上下的军队都归枢密院管辖,枢密院也就等于是中央军委,或者是国防部,枢密院的长官称为枢密院使。而这太尉便是这国防部长上面的最高军事长官。也有其他人称太尉的,便是尊称了,高俅却是有同三司的实太尉。
“哥哥,都要入秋了,还如此闷热……”史进骑着健马走在官道之上,太阳也已经升起,不免让年轻史进有些埋怨的话语。
西军军阵,可不是曹起一个武艺高手可以抗衡的,必然也是乱箭射死阵前。便是水浒里面,梁山聚集了如此多的好汉,上了军阵,也大多折损,最后没剩几人。
要杀边关种家的禁军都头,在这官道上伏击最好不过,若是在城中截杀,那便是危险重重。
虽然众人都带有兵器,却是都放在了马车之上。渭洲治下,还没有出过什么真正的盗匪团伙,不像别的州府,很多地方盗匪横行,也是小种相公手下禁军悍勇。渭洲地面,走江湖的汉子不少,聚众为匪的还没有成气候,便有大军压境了。
“大郎,且来喝口水。”徐氏就在后面马车之上,听了史进轻微的抱怨,心中有些过意不去,毕竟是因为自己回乡的事情,才会在这时候赶路。也就自己在车内倒上一碗清水,叫史进过来喝。
在郑智与史进各种下次一定同行的安慰声中,酒宴慢慢也就散去了。
要说这陆谦怎么在这里,不需多想,也还是为了王进的事情。这陆谦没有找到王进,生未见人,死未见尸。哪里敢回东京汴梁见高太尉,所以上次被郑智虚张声势吓跑,便直奔京兆府调来了十几个高手。
官道之上,郑智众人走了近两个时辰,之前还背在后背的长枪也放到了马车之上,实在是这长枪过于沉重,背着赶路实在不便。
史进一听,立马笑了出来,打马回头道:“嘿嘿,多谢嫂嫂,还是嫂嫂对我好。”
马车走得不快,驽马气力比不得军中健马,一路之上慢慢悠悠,一百多里的官道,也不是特别的平整。
在快出城门的时候,这鲁达竟然骑着健马飞快而来,却又是来送行的。真真是让郑智哭笑不得,三五日的时间,搞得这么郑重其事,天下只怕也就鲁达这独一号人物了。
城外三四十里处,官道不远,有一山坳,山坳里竟然还藏有十几条大汉,旁边还系着十几匹健马。这些大汉人人带有兵器,个个黑色劲装,头前一人衣着华贵,旁边还插着一柄朴刀。要是郑智在此,必然能认出这人就是高俅帐下虞侯陆谦。
之前平凉曹起显然就有聚众为匪的苗头,即便郑智不出手,等到这知府衙门实在是没有办法了,自然要去经略府求援,这曹起依旧只有死这一条道路。
陆谦一番话语果真有效,头前说话之人听了事情办妥还有重赏,兴许还能加官晋爵,心中也是兴奋。对于这么多人来截杀几个人,倒是不当一回事了。
“你等不需多问,太尉府机密,不是你们能知晓的,事情办好了重重有赏,等本虞侯回去禀报了太尉大人,加官晋爵也是可能。若是事情办不好,太尉大人怪罪下来,你我,包括你家大人,我们都吃罪不起。”陆谦哪里能看不出这些人的心思,此番话一出,也是软硬兼施,扯起太尉高俅的旗子,也好让这些人能奋勇卖命。至于杀谁,那就是真不能说了,毕竟做的是名不正言不顺的事情,纯属太尉私人恩怨。
第二日一早,郑智才起床,门外就有五六个小厮已经在等候,领头的就是关西虎吴宝山。本来郑智只是吩咐叫几个小厮同行,负责赶车之类的事情,这吴宝山却是自告奋勇,自己带着人就来了。
鲁达的酒宴倒是喝得畅快,却是这鲁达满脸都是各种的遗憾,看得喝得半醉的郑智既是好笑,又是感动。淳朴不过如此了,在上辈子郑智哪里见识过这样纯粹的淳朴情感。
好在这夏末时节,白天时间很长,天微亮就出发,若是马不停蹄中途不休息,天彻底黑下来之前,应该也能赶到徐家镇。
这京兆府也就是后世的西安左右,离这渭洲也就不过几百里路程,渭洲往南就是凤翔府,再东南就到了京兆府,京兆府再往东一千五百里就是东京汴梁了。陆谦持着太尉府的令牌,精挑细选了十几个军中的高手,便往这渭洲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