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事情倒不是不可为
“平凉曹起,此人武艺高强,手下还有几十个喽啰,实在难以对付,此番我们调集了平凉、渭洲,还有附近几个县,两百多号捕快,却还是无功而返,还折损了不少人。”雷达见郑智问话,连忙说明了一下情况。
“要说重点,必然是我们渭洲此时是不是该管这事情,过不得月余,西北各府就要大校阅了,此时我们去华阴,一来一回就要二十天,若是剿匪,必然时间仓促,若是未得全功,岂不是折了相公的面子。”郑智一番分析,若真去华阴剿匪,这剿匪的时间最多十天,剿灭了这少华山朱武也还好说,要是一时半刻解决不了,就要班师,那真就是得不偿失了。
此时郑智的枪法已经基本学全,处于融会贯通的阶段,此时最需要的就是不断的练习,一遍一遍的练习。所有郑智一般白天点卯之后都是在经略府里练习着枪法。
“哈哈……洒家倒是没有听说过什么曹起,你们两百人打不过别人几十人,着实窝囊得紧啊。”鲁达听了这话,开口大笑,也就这鲁达性子如此。
郑智本以为自己过来,就是听着众人议事,站在种师道旁边起一个门面的作用,这是种师道突然开口问自己,郑智一时间倒是没有反应过来。
三人一起到了潘家酒楼来,还刚好碰到捕快雷达与几个同僚也在潘家酒楼吃酒,几人互相客气了一番,倒是直接坐在了一张桌子之上。
显然这刑事案件就是有知府与提刑司来处置的。不过按理说,经略府也有处置刑事案件的权利。
但是这宋朝的行政衙门却是繁杂,一个地区,主政的衙门有很多,经略府,知府知州,转运使,提刑司等等。权利互相交错,也是导致宋朝施政的许多不便。就像是经略府,有着掌管一地军政大权的权职,但是这知府衙门(知府事)也有这个权利。最直接的问题就是,有利益的时候,互相争夺。有麻烦的时候互相推诿。
“嗯,郑智你的想法与某不谋而合啊,时间上过于仓促了,此番校阅事大,此事延后再说,尔等回去一定好好操练部曲,二十天后会操。”种师道说道。
最后种师道心中还是觉得大校比较重要,这大校可是直接关系到种师道能不能升官的重要考核,对种师道来说也是关乎与自己政治前途的一场考试。
“此事是你们知府衙门的事情,洒家经略府可不会多管,即便要管,也是你家知府来与小种相公说道。”鲁达也是明白了这雷达的意思,说话也是直接,便是一个关我何事的态度。
“相公,可是要我们去剿那少华山?”堂下一个营指挥使问道。
此时郑智话只说一半,只等雷达开口再问。
“肃静!”随着郑智一声话语,满堂众人立马鸦雀无声。
“这个……相公,钱粮倒是好说,漫天要价坐地还钱,要渭洲动大军,必然要出得起价格,想来华阴那边心中也是有数,开口出五千贯,想来是他们知道相公向来好说话。但是只要相公开口了,他们必然凑也要凑出来,钱粮一事倒不是重点。”郑智说到这里,停了一下,也是郑智脑中还在组织着语言。
郑智现在也是知道,这雷达现在变成了捕头了,本来是一个巡街的捕快,一跃成了捕头,想来这雷达是花费了不少银钱。
“正是华阴县的少华山,文书上说,他们剿了几番,都是无功而返,反倒让那少华山的贼人气势更甚,此番出五千贯钱来请某,你们说去是不去?”种师道问道。
郑智听了这话音,也就知道雷达是想要直接请自己还有鲁达帮忙捉拿贼人的事情,便问道:“何人所为?”
“郑智,你来说说。”种师道听了这指挥使的话语,又问郑智道,显然这种师道对于郑智的智谋倒是看得上的。
“提辖说得也是,那曹起一柄朴刀耍得实在威风,带着手下喽啰杀了几十口人,也不逃跑,就在乡下一个庄子里住着,得了无数钱财,日日逍遥快活,知府大人已经下了死令,命我月内捉拿归案,唉……实在是走投无路了。刚得的捕头,只怕就要拱手让人了。”雷达一脸无奈,刚花了一大笔银两得来的捕头,还没有坐热乎,就发生了这事情,哪里还不郁闷。
晚些时候,鲁达又寻来了,最近几天鲁达经常来找郑智与史进,也是这鲁达在渭洲倒是没有什么朋友,又没有家室。所以无事便来寻两位兄弟。
“今日招你们来,是这华阴县送了文书来,想让我渭洲出兵剿匪。”种师道直接说出了今日要议论的事情。
雷达听了鲁达这话,表情更加无奈,这些事情他哪里不懂,只是希望郑智能帮帮忙,保住自己这捕头的位置。
“都头都头,相公唤你去大堂里议事。”一个亲兵飞快的跑到郑智面前。
好在郑智又说小种相公没有暂时把此事搁置了,心中也是松了一口气。这渭洲的禁军如何,史进这些天心中也有个大概的了解。那朱武三人带着五六百个喽啰哪里会是对手,即便有寨子防守,也是保不了平安的。
等到郑智走进大堂,堂内已经聚满了四五十人。显然是人已经到齐。郑智也是到了堂前,站在堂上长案的旁边站定。郑智作为亲兵都的都头,在这样的场合下,倒是不需要与众人一起去排座次,而是直接站在种师道座位的前面。
郑智点头应答了一下,心中也是知道今日小种相公是要召集了所有都头以上的军官议事,这通知的事情还是自己派手下送到信件。
郑智一听这少华山,似乎有些耳熟,好像之前听史进说过这少华山,这少华山还与史进有些关系,山上是有一个叫朱武的寨主,郑智倒是知道这个朱武,也就是水浒里面大名鼎鼎的神机军师朱武。还记得史进还说了两人,只是郑智此时都不记得了。
“五千贯?相公,这也太少了些。听说之前华阴那边悬赏贼人头目都出了三千贯,此番动我渭洲大军才出五千贯。”那个营指挥使又道。五千贯就是五千两银子,听起来似乎很多,但是对于一支军队来说,这点钱着实算不上什么。
等到休息时候,郑智把近日在经略府听到的消息说给史进听,史进一听这小种相公要讨伐少华山,大惊失色,这少华山上的三个头领与史进倒是极为熟悉,史进也算是得过朱武的恩惠,当初朱武还拉这史进落草,史进因为要去找师傅,拒绝了。
不过也是说道点子上了,这种事情,必然要知府与小种相公去说的,这就是种师道要的面子。经略府与知府向来就是互相掣肘的关系,经略府要钱粮,有一部分要找知府衙门。所以经略府也要在有些事情上拿住知府衙门的小辫子。
郑智心中多想了一下,开口说道:“事情倒不是不可为。”
“哦,那什么才是重点?”种师道又问。
宋朝行政区域划分,路是最大的,相当于现在的省,然后就是州府,比现在的地级市又要大上一些,接着就是县了。渭洲属于秦凤路治下。
一番聊天之后,郑智才知道这雷达今日出城办差才刚回来,这渭洲最近出了大案,西边的平凉一户大族被人屠了满门,雷达最近一直都在调查此事。
傍晚十分,郑智带着史进回到家中。此时的王进也能勉强下床走动了,坐在院子一边指导郑智与史进两人练习这霸烈枪法。
其实郑智还有一方面没有想到,种师道心中的重点与郑智说的还有些出入。华阴县出多少钱倒是其次,当然也是越多越好,其实真正能有大笔钱财的地方还是这少华山的贼人山寨,破了贼寨,必然也是能得到一笔丰厚的钱财的,绝对不是几千贯的数目。这种师道就是在钱财与大校中犹豫。
酒过半酣,雷达支支吾吾说了一句话:“官人,鲁提辖,这灭门之案倒是查实得差不多了,只是贼人迟迟捉拿不住,这个……”
大宋朝这样的复杂执政体系,主要就是为了防止隋唐那样的军阀问题,唐的节度使制度,一个主官总览一地所有权职,也是直接导致安史之乱的重要原因。
人已到齐,种师道慢慢走了出来,到了条案里面的椅子上坐下。此时堂下站这四五十个军官,旁边则站着虎背熊腰的郑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