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陆南难得的好心情又沉了下去，涌起杀人灭口的暗流。
最佳射击时间已过，再做什么都来不及了。
而且，只是这三秒，任何一个枪手都可以断定，艾小柒中看不中用，龙腾不能留下这个隐患。
干爹，算是白死了，那个天算子，更该死，此人死得其所，陆南甚至想让他活过来，受尽折磨，然后挫骨扬灰。
陆南手掌握紧，青筋暗暗凸起，暗中埋怨陆浩胡闹，就这样的资质，还带了她两年，眼看龙腾翻身无期，还浪费浪费两年的时间和资源给这个废物。
陆浩瞥了一眼，冷若冰山的陆南和陆英，嫌弃的往边上挪了几步，欣赏艾小柒的精彩表演。
这时候，艾小柒动了，动作快的像一道闪电，甚至留下片片残影，刁钻别扭的角度，扭曲的体位让人极度不适。
砰，第一枪头顶下起蓝雨，陆南眸子一缩，一弹四中，刚刚下沉的心，猛的膨胀提了喉咙。
他从没见到过这么快的速度，这么诡异的枪法。
砰砰砰……
陆南拳攥的更紧，眼神更深邃，咬紧牙关，心中默念。
“……艾小柒，加油。”
艾小柒就是要好好炫耀一次，陆南凭什么看不起她，若说看不起，也是她艾小柒看不起龙腾，看不起陆南。
浩哥说过，自己和刀野不同，刀野考核不合格还可以继续练。
而自己，可能是死。
可能两个字太含蓄，艾小柒直接忽略，不符合标准，龙腾会直接干掉她。
相反，如果自己够强，就可以站在龙腾最顶端，甚至世界之巅，睥睨整个世界的雇佣兵，成为雇佣兵之王。
这也激起了她的反骨，和滔天汹涌的斗志。
今天一旦龙腾敢危及她的性命，她也顾不得陆浩的救命之恩，她决定全部抹杀。
“砰砰——砰砰，”紧促无间歇的枪声，枪枪打在陆南的心坎上，六声枪没有先后，没有间歇。
艾小柒拉下领带，从蓝色雨雾中走出来。
迈着坚实的脚步，如凯旋的地狱彼岸花，阴冷摇曳的幽灵。
除了第一枪，陆南看清了，其余的几枪，他……不配看清。
艾小柒平静的把枪交给陆浩，拍落满身的蓝色粉末。
陆浩也沉默下来，他也没见过艾小柒有这么好的成绩。
刀野已经震惊的目瞪口呆，就知道平时是哄他玩的，没有拿出真正的实力。
艾小柒就安静的站在陆浩身边，他装逼的最高境界，就是无视别人的无知和盲目崇拜。
陆南和陆英还在呆愣，没从震惊中反应过来，直直的看蓝色粉末，缥缈的落下，散入空气，恢复晴空。
陆浩没有看蓝色的粉末，而是垂下眼睑看温顺如水的艾小柒，今天她又破纪录了？
只用六枪。之前都是八枪的，她竟然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隐藏了实力。
陆浩低语：“干得好，小柒。”
艾小柒回应他一个淡然的微笑。
相差两枪，其难度好比登天，这说明艾小柒的枪法更准，身法和眼力更快了，自己这辈子已经追不上她了。
或许只剩下追随。
陆浩用枪柄，碰碰蹙眉远望的陆南。
陆南才回过神来，他的涵养有些凌乱，嘴巴有些结巴：“哦……这……浩……小柒她，这是真的吗？。”
这次陆南没有把子弹攥在手心，而是，一颗一颗，慎重的排在桌面。
口中数着。
一，二，三……十
越数脸色越凝重，甚至扭曲，眸光由深邃转为震惊。
陆南是无神论者，可是从天而降的艾小柒只有用冥冥中自有安排来解释。
骄傲的陆英彻底消停，纠结自己到底是服了，还是臣服。
只是这一项，血腥玛丽内网，野狼群，整个龙腾社，艾小柒稳拿榜一，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艾小柒心里摇头，这真的没什么，在她眼里和听在耳朵里的东西，都是可放慢动作的。
所以刚刚在她耳朵里，这些飞盘像要老死的乌龟，在头顶爬过，还慢吞吞的回头等着她用手指去戳，去数数。
如果没有蒙上眼睛，她只需五枪。
陆浩沉稳的深呼吸，把枪放在桌上吩咐。
“拆了。”
拆枪，杀手的必备技能。
刀野已经被虐的体无完肤，颜面扫地，没有心思比了，忍不住耍起小孩子脾气。
“不拆了，这个有什么可拆的，两三秒的事，还有别的吗？走吧！”
说着气鼓鼓的大步离队，他被虐饱了。
怎么努力都被艾小柒吊打，随便打，没有机会还手的卷。
陆浩低喝：“拆。”
刀野泛起了牛劲，头也不回：“不拆，要拆你自己拆。”
陆浩朝刀野低骂：“反了？”
艾小柒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回来，拆了。”
那声音虽低低柔柔的，却带着斩钉截铁，毫不掩饰的威胁。
刀野腿肚子一抖，不敢硬抗，委屈的停下脚步，转过头，都要哭出来了，声音带着乞求：“姐，我不拆，你自己拆吧。”
艾小柒轻步上前，刀野哼哼唧唧步步后退。
看见艾小柒阴沉的脸色，他不敢跑，跑了，后果更严重。
陆浩抬起一只手掌捂住眼睛，转过身，静等佳音。
陆南疑惑皱眉问陆浩：“捂眼睛干什么？”
随即就听见身后几声闷哼。
“啊啊啊啊……砰砰砰……”
几声闷哼和哀嚎过后，陆浩放下手掌。
刀野趴在地上，艾小柒单膝压制刀野，骨感的手指薅着刀野头发，刀野被迫抬高脑袋，痛苦的龇牙咧嘴。
艾小柒另一只手握成拳头，狠狠的砸在刀野肩甲。
“小崽子，敢不听话，还作不作？”
刀野大吼：“姐，我错了，我拆……拆还不行吗？呜呜，呜呜呜。”
一行眼泪噶的，奔腾而出，还什么刀爷，世界第一杀手，都是浮云，他只是艾小柒的小崽子，听话的小崽子。
陆南，陆英整齐的抽着嘴角，说好的，不让碰脑袋呢？难道只准薅头发？
刀野抹了一把眼泪，说实话，亲娘死的时候他都没哭，这两年，却被艾小柒揍哭好几回。
其实也只是因为疼才哭，是因为艾小柒是世界上他最喜欢的人，一心一意为他好的人，就算是揍他也都是为了他着想的。
只是被她揍，心里莫名的生出内疚，都怪自己不听话，惹姐姐生气，心里还会生出点撒娇的小委屈。
刀野拿起枪，噼噼啪啪几下，零件散满桌子。
陆英报秒：“两秒五六，破纪录。”
刀野一抽鼻子，一脸怂样，乖巧的站在艾小柒身边：“姐，……”
艾小柒没有表情，也没给刀野一个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