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过年1
农忙时节是固定的,也就那10天半个月。安然她们几个也牙疼了那么半个月左右。
馋糖的代价就是牙疼。后来憨娃出主意,吃甜牙疼,那能不能在吃甜之前先吃酸的,牙就不疼了。几个缺心眼的孩子一合计这事能成,结果可想而知,不止牙疼,连软饭都吃不了了。。。
第二天,出馊主意的那个憨娃被小伙伴们群殴了一顿,也不疼,就是丢人。家人也管不来,毕竟农忙,大人们忙的昏天暗地的,谁还去管小孩的这些小破事儿。连半大的孩子都得背着蛇皮袋子去玉米地里,捡被大人不小心遗漏的玉米去了。
可不甘心被打的憨娃,还是哭唧唧的回家告状了,却又被自家爹揍了一顿。本来大人就累得要命,他在旁边抹眼泪,又哄不好,一心烦上手就揍了他一顿。直接把憨娃干懵了!憨娃本名程小雨,因反射弧有点长,是洋洋起的外号。这一叫反而没几个人记得他的本名了。
半个月后,爷爷又急急忙忙地赶回华亭了,临走时,给她买了钙奶饼干,琴食家的。
那个时候琴食饼干还算是奢侈零食,一般都买琴援饼干。糖,他是死活不敢买了,他不是怕老伴儿骂他,是怕安然真吃坏了牙齿,就吃不下饭了。没法给她爸妈交代不说,还耽误孩子长个子。
秋收冬藏,仿佛四季的轮转,从不给人喘息的时间。总觉得明明不久前还可以吃块奶油冰棍,怎么一下子就套上了棉袄棉裤了呢!
临近过年的那几天,安然就天天盼。不是说有多想爸妈,而是惦记那些好吃的,还有好看的衣服。大城市的零嘴儿和村里小商店里的东西,真的是有质的区别!
村里一毛钱4颗红红绿绿的月牙塘,远不如白兔奶糖好吃。村里小商店也没有巧克力,也没有沙琪玛。。。
每天都是守着17寸的黑白电视机,等着爸妈和爷爷的到来。
终于到腊月27那天,凌晨四点半,安然迷迷糊糊听见有好几个人说话,还有一个小男孩哼哼唧唧的声音。
她一个鲤鱼打挺就起来了,不管自己形象如何,先笑着再说话。
所以,妈妈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个头发乱糟糟,嘴角还有睡觉时留下口水印迹的女娃眉眼弯弯的坐在被窝里看着他们。。。
她这一连串的反应,倒让辰辰吓了一跳,也忘了哼唧了。瞪着大眼睛看着姐姐。似乎在想认不认识她?
妈妈也不管弟弟的反应,把他塞到孩子爸爸手里,赶紧走到了安然身边,温声细语地说:“吵醒你了?要不要再睡会儿?”
“爷爷呢?”安然茫然地问。
妈妈王云一听,眼眶就湿润了。她是想过孩子不亲她,可没想到这样生疏。还是孔祥朋回了一句“去茅厕了,你要下来吗?”又不动声色的安抚妻子。示意她慢慢来,别吓着孩子。
“下面冻脚丫子,我不下去了。”说着又钻进了被窝里。她知道好吃的就在下面,可她没下去。因为她不知道怎么跟爸爸妈妈说话。感觉又没啥可说的。
她感觉弟弟才是他们的孩子,自己是多余的。在爷爷奶奶的世界里,她才是最重要的,虽然爷爷也在华亭,可他最起码一年能回四五次,次次都有好吃的,每次待的时间也挺长的,也爱陪她玩儿。
奶奶悄悄地走到安然身边,帮她掖好了被子,“还能睡2到3个小时,别在这站着,怪冷的。被子都提前晒好了,暖和着呢。去吧。”说着摆摆手让他小两口抱着老二走。
等屋里静了“你不开心?”奶奶和蔼地问,可也是个肯定的语气。
“没有。奶奶,我困了。”一些烦恼不是安然不说,是说了也没什么用。说了他们就能带她去看看他们口中的大城市吗?说了就能像疼爱弟弟一样去疼爱她吗?又不是没说过。说了也改变不了什么,说了心里依然委屈,还不如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