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朝野的雷
半个月后。
朝野因为叶菀被秘密送走而受到蓬奈处罚,现在才能下床走路。
他又打叶菀电话留言:“颂帕善那对双胞胎儿女被我关起来了。叶菀,你就等着,看我怎么把他们活活弄死!”
十分钟后,朝野收到叶菀短信,一共三个字:你不会。
朝野立刻打电话过去,依旧是语音信箱提示。
“我不信你真的这么狠!孩子打掉了?那你根本就不会离开!颂帕善到底说了什么?!叶菀,为什么你什么都不肯跟我说?
我不惩罚你了。你知道的,我对你根本下不去手。你一直都知道我们俩的处境,才会这样走的。你给我一点儿消息,好不好?”后面留言已经是恳求的语气。
朝野特意给叶菀号码也设置了一个语音信箱。等了一整天没有任何回应。
他等不及,又给叶菀留言:“叶菀,我…十二岁那年见过你,在凤凰古城,你说那里是你心里的人间天堂。那里于我,也一样。初次见你的地方,不是天堂,是什么?
叶菀。因为你,我原谅了之前遭遇的所有不公,包括颂帕善!别这样对我!叶菀。”
朝野没等来叶菀的回应,这次他等到了停机提示音。
“啊!”朝野发狂怒吼。手机摔出去七零八落,没有他的心碎。
他又一次被抛弃了。
疼!比他受过的所有伤都疼!前所未有的疼!
……
五年后。
泰国芭提雅一片海边沙滩上。
烈日炎炎下,沙滩上人群稀少,不少人都闪进身后的泰式园林里。
正是午餐时间,园林沙滩交汇处的美食屋里人声鼎沸,吆喝叫卖声,游客交谈声不绝于耳。
一顶蓝白相间的大遮阳伞下,两张沙滩椅。
朝野、邦猜各躺一个。
邦猜坐起来,“野哥,喝什么?我去买冰饮。”
“冰椰。”朝野头枕双手,眼皮都没抬一下。
邦猜来到冷饮店,在柜台前喊道:“两杯冰椰。”
店里小哥,比划手势ok。
“叔叔你好,我要一杯柠檬汁,一杯冰美式。”小女孩说着一口流利的泰语,清甜的童音在邦猜右侧响起。
邦猜扭头向右后方看。
靠!这小女孩长得太好看了吧,洋娃娃都没她漂亮。这眼睛…也太像野哥了吧。邦猜细看,哪只是眼睛,这女孩简直有六七分像朝野。
邦猜又抬眼看带着小女孩的大人。应该是她爸,长的不错,就是不像。要不是他跟着,邦猜差点儿以为这孩子是朝野在外边的私生子。
看样子,这对父女俩是中国人。泰语还说这么溜!教育得真好。
“两杯冰椰。”小哥放柜台上,又转身去操作台做其他饮品。
邦猜迈着大步,快速回到沙滩椅上,递给朝野一杯冰椰。“野哥,我刚在买冷饮那看到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
邦猜感叹卧槽,“长的跟画里走出来似的。对了,她眼睛跟你一模一样,长的也像,一点儿不扒瞎。我差点儿以为她是你女儿。”
“你他妈的那才多大,你就惦记上了?”朝野骂一声操,“还他妈挺能编。像我?像你妈!”
邦猜呲一声,“我说我惦记了?我就夸一下。”
“没说。”朝野讽刺:“你哈喇子掉地上了。”
“不带你这么埋汰人的啊。”邦猜吸一口椰汁,“爽!”
朝野看他一眼,“sb!”
“野哥,说真的。你跟蓬溪结婚三年多了,该要孩子了。她大学也毕业了。你俩生一个闺女,不一定比刚才那个小女孩差。”
“没完了?”朝野坐起来,扔掉喝一半的椰汁,“别他妈跟我提孩子。”
得!邦猜不再说话。
所有跟叶菀沾边的话题,都是朝野的雷,随时提,随时炸。
……
夜里十一点多,叶菀背靠在医院走廊墙上,给时宴发消息:雨晴睡了吗?
半分钟后,叶菀收到时宴回复:刚睡着,放心吧。雨阳怎么样,医生怎么说?
叶菀回复:方便接电话吗?
不一会儿,时宴电话打过来。“你说吧。”
叶菀叹气,走几步,来到椅子前坐下,“医生让住两天院。额头破的问题不大,缝了三针。后脑勺起了个包,ct显示有颅内出血。明天需要做核磁共振。”
时宴眉宇拧起,“这么严重!”
“对方孩子也不轻,眉骨和鼻骨全骨折了。”叶菀咬牙,“我快被这小崽子气死了,他才几岁,就下手狠成这样!那孩子比他大三岁,下手都没他狠。”
时宴护着叶雨阳说话,“怎么没他狠了?都颅内出血了,还不狠?”
“还得麻烦你,帮我带雨晴一天。”叶菀按太阳穴,“本来是出来玩的,结果搞成这样。”
“也怪我,去成都看你们就好了,提什么旅游。”时宴自责。
“不关你的事。你休息吧,我得回病房了。”叶菀放下电话,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一会儿。
折腾一天!抱着孩子跑前跑后,她现在脑袋和腿一起疼。
邦猜扶朝野穿过住院部走廊,“野哥,你这么个喝法,胃早晚废了!”
野哥!
叶菀循声猛地睁眼望去。走廊尽头两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被扶着那个,朝野!
她不敢用力呼吸,甚至不敢眨一下眼睛。唯恐这是自己精疲力尽后,过度思念带来的美好幻觉。
叶菀一动不动地坐着,定定地看着由远及近,轮廓愈发清晰的朝野。直到意识到他会发现自己,慌乱地站起来,向相反方向走。
“站住!”
朝野三分醉七分野的声音响起。
叶菀定住。
朝野踉跄着跑到叶菀面前,一双因醉酒而恍惚迷离的眼睛赫然睁大,“是你吗?叶菀。”
叶菀不敢看他,只能低着头。两只手在身侧,攥成拳头。
“不是你。”朝野嘲笑自己,“怎么可能是你?”
他又出现幻觉了。
这样挺好。只有这样,才能见到她。
朝野抱住叶菀,喃喃低语:“我好想忘了你,可我忘不了你。”
他脑子好像把她自动存档了。那些回忆里的画面,时不时就会跳进脑海,一帧一帧播放。
叶菀眼眶湿润。胸口像被一块大石头压住一样透不过气。
“别走了,这次别走了。我们…”朝野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