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你他妈是人吗？
整个病房里充斥着消毒水和药的味道，朝野不敢开窗户，只敢开空调换气功能。他不知道她身体能不能受一点儿风。怕她再多受一点儿伤害。
叶菀躺在病床上，睁眼就看到了朝野。
他坐在椅子上，半个身子趴在床上，一只手捧着她的手。头枕一侧胳膊，露出半张蛊惑人心的脸。
他黑眼圈很重，应该是一直陪在她身边，没睡什么觉。整个人看起来瘦了一圈，饭肯定也没怎么吃。
不过很干净，身上还沐浴露的清淡味道，下巴上也没有胡茬。
叶菀昏睡了一个星期，中间醒了几次，迷迷糊糊呢喃几句听不清的话，就又睡了。
她头疼，抬手想按一下太阳穴。刚动一下，朝野倏然睁眼。“叶菀！”
“你…不会又睡过去吧？”
叶菀摇头，张嘴说出的话，哑得几乎听不到，“不会。”
朝野又惊又喜，抓她因为输液肿得淤青的手，“你真的醒了。”
叶菀指自己嗓子，示意朝野她说话困难。
“我明白，你不用说话。”朝野对门外喊：“让达瓦带朝财过来。”又对叶菀柔声道：“需要点儿时间，稍等一下。”
叶菀点头。用手指他脸，像在海里那样比划，你瘦了。
朝野笑，回她同样的手势。你也瘦了。
叶菀眼眶酸涩。打手势：你先去吃饭，我没事了。
朝野回她：吃过了。
叶菀问他：吃的什么？
朝野露出一个被揭穿的尴尬笑容，回复她：忘了。
达瓦带朝财过来，朝财胖得像个球。
“嫂子，你看我把朝财带的多好，它胖了整整两圈。”
叶菀用手指戳它小脑袋。
小没良心的！
妈咪和爸爸一人瘦一圈，它胖了两圈。
……
一个星期后，叶菀出院了。朝野才来到武装基地，站在关黑仔的牢房外，隔着铁栏杆眼神晦暗地看他。
黑仔除了被达瓦打的那两枪，身上没有多余的伤。他连滚带爬地到朝野面前，双手抓着铁栏杆跪在地上，苦苦哀求。“野哥，我知道错了。”
黑仔伸手抓朝野裤腿，朝野后退半步，黑仔抓空。
“野哥，我没上她，我干不了那事，真的！”黑仔做出发誓状，“不信你问她，我这次没骗你。”
“呵呵！”朝野冷笑，“你是没碰她，你要了她半条命！”她瘦一圈，整整昏睡一个星期。
桑吉从对面审讯室出来，黑仔看到大喊：“桑吉！你帮我跟野哥求情。桑吉！”
桑吉像没听到一样往外走。
他不想再搭理黑仔，野哥怎么杀或折磨黑仔，他都不会再管。野哥现在看到他，话都没有，更别提像原来一样，有什么事第一个就想到他。
“野哥，给我一条生路。”黑仔垂死挣扎，“你给小竹桃买的水滴形的钻戒在我这，你放了我，我告诉你它在哪。”
朝野回来那天，几乎想活刮了他。本来熬了一个星期，他火气没那么大了。想给黑仔个痛快的，结果…
“你先说，我可以考虑饶你一命。”朝野眯眼看他，眸色更暗，“再跟我讲条件，活刮了你！”
“左右都是一死，我还在乎痛不痛苦？”黑仔心里很清楚，笑得越发变态，“你一辈子都找不着那破戒指！”
朝野走近攥他脖颈。
黑仔的脸卡在两栏杆间，扭曲丑陋。
朝野从牙缝里逼出三个字：“说—不—说？！”
黑仔笑得面目狰狞。
朝野突然松力，又猛地拽他过来。
“啊！”黑仔一只眼睛血淋淋地凸出来。
“无所谓痛不痛苦？！”朝野青筋暴起的手抓住他头盖骨，逼着黑仔用另一只能看到的眼睛看自己。“还有更好玩的，黑仔。”
朝野让人拿刀过来，“我让你第一百零一刀死，你就不会死在第一百刀上。”
“朝野，你他妈是人吗？”黑仔害怕了，“叶菀知道你这么变态，根本不会喜欢你。”
他还关心起他被不被人爱了！
朝野松手，“黑仔，你一直知道她叫叶菀，却偏偏叫她小竹桃，对吗？”
“对！凭什么我看中的人，就得让给你，想看一眼都要忌惮被你发现。”黑仔吐一口血唾沫，“我他妈差什么了？”
朝野回答他：“阎王爷会告诉你。”
“那我也告诉你，你永远都不会找到那枚戒指，因为它不是被我藏起来了，它被我丟进大海里喂鲨鱼了。”黑仔哈哈大笑，像个疯子。
朝野脸上的表情凝固。
“傻眼了？”
朝野抬腿往外走，“把他身上的皮扒下来，不准弄死！”
“朝野！你他妈不得好死。”黑仔的骂声越来越远，变成鬼哭狼嚎的时候，朝野已经走出地牢，来到阳光普照的地面上。
……
朝野回来就看到叶菀在翻箱倒柜。“找什么？”
朝财在她身边捣乱，叶菀抱它送到朝野怀里，“戒指。”
“别找了，给你买个新的。”朝野给朝财小脑袋按摩。
“戒指哪有重买的？”叶菀还在翻东西，“而且，那个戒指很有意义。它是我刚刚对你有好感的时候，你送给我的。”
“你当时不是说不喜欢我吗？还不要我的戒指。”朝野走到叶菀身边。
“只是有一点点儿好感而已，为什么就要收戒指那样贵重的东西。”叶菀自言自语：“奇怪，我明明记得当在那个抽屉里的，怎么就不见了？”
叶菀忽然看向朝财，“朝财，是不是你个坏蛋，把我戒指藏起来了？”
朝野把朝财放到地上，搂住叶菀，“不要那个了，我重新给你买一个更好看的。”
叶菀推开朝野，直视他眼睛，一本正经地说：“朝野，我能找到它。这枚戒指是你特意找人订做的，我知道。”
“你说过关于那个生死洞，预言携手一生的传说。它是你那个时候就找人特意设计的对不对？”叶菀一副自己猜对了的表情，脸上写着自豪两个字。
“不是。”朝野笑道：“叶菀，你怎么这么自恋？就自信到这种地步，以为我对你情根深种，连一枚戒指都要费尽心机？”
“哦。”叶菀语气难掩失落，“不是就不是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