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老子最烦女人哭
五天后。
武装基地，地下审讯室。
朝野翘腿坐在椅子上。前方十米远电椅上的男人满脸是血，五官已经分辨不清，眼睛、鼻子、耳朵、嘴没有一个地方是完整的。
朝野手上带着血色的虎头扳指，上嘴唇有点儿痒，他舔一口，铁锈味道的血腥味在嘴里蔓延开来。
“呸！”朝野淬一口。
“招同伙出来，留你一命。”朝野抽一张湿巾，动作极慢地摘下扳指，宝贝似的一下下地仔细摩挲拭擦着。
男人笑，睁开一只带血的眼睛看他，有着看透生死的释怀，“朝野，你说这话，你自己信吗？”
朝野也笑，笑得阴森恐怖如鬼魅附身，“不说，是吧？”
“你跟达翁，一个比一个狠。”男人眼角掉下一滴血泪，“他囚禁我家人，威胁我；你更狠，把他们救出来，又全都杀了！”
达瓦站在朝野身后，眸光微动。
“朝野，我跟你三年，就干过这一次对不住你的事。给兄弟个痛快！”
三年！
多可笑的年数。
朝野重新戴上扳指，转了两圈，“我可以给你痛快，只要你老实交代。”
男人看着朝野鹰隼般精锐的眼睛，已经感觉不到害怕了。他再没什么可失去的，“我要是说达瓦呢？”
达瓦吓得后退一步。他妈的！狗急跳墙，逮谁咬谁。
急忙对朝野解释：“野哥，你别听他瞎逼逼。我不可能背叛你！他现在就是疯狗一个。”
妈的，死还要拉个垫背的。
朝野不紧不慢冲达瓦挥一下手，“你先出去。”
“野哥，你信我！”达瓦摸不准朝野意思，心下忐忑。
“我说不信你了？”朝野不耐烦道：“没出息的样，滚出去！”
达瓦听到朝野说他没出息的话，就知道没事了，朝野没信疯狗的鬼话。
“你身边那女的。”
朝野眼睛陡然瞪大，黑眸冷若寒潭不带一丝温度，声线冰冷，“哪个女的？”
“一个女佣，具体哪个我不清楚，只听到一点儿电话内容。”
朝野紧绷的身体瞬间放松。
妈的！还以为是叶菀。
只要不是她就好。
女佣？多恩？别人根本没机会接近他。
“朝野，给个痛快的，你答应了的。”
“黑仔！”朝野站起身，对门外大喊。
黑仔进门，“野哥，什么吩咐？”
朝野笑的好看，问出的话却诡异渗人，“花豹几天没吃了？”
“嘿嘿！”黑仔笑的奸佞，“野哥，整整五天，饿得这两只花豹都打起来了，恨不得活活咬死对方。”
刚刚还半死不活，说话满不在意的男人，瞬间回神了一般清醒过来，“朝野，你不能说话不算数。”
“我说什么了？”朝野又开始把玩食指上的扳指。虎头形状逼真，似乎真的要吃人的一般。
“给我痛快的。”男人说完捂嘴。
“没话说了？”朝野不再跟他废话，对黑仔道：“带走！”
圆形笼子里，两只花豹看到猎物，刹那间飞身而上。不到一分钟，地上只剩一只鞋，和一摊血迹。
大厅四周二十几人或远或近地观看着。
他们是蟒蛇突击队队员，朝野从武装基地严格选拔出来的。除了武力值牛逼以外，最大的特征就是不问废话。唯朝野一个人的命令是从。
刚刚那个男人，就是他们中的一员。
背叛的结果，要亲眼见到才有震慑力。
朝野在钢丝笼边欣赏似的看完全程，转身离开。
达瓦默默跟在朝野身后。
他本来都不担心了，可看到花豹吃这么渗人，他又怂了，觉得还是有必要跟朝野解释一下。
“有事？”
“野哥，你是不是真没信他的鬼话。”
朝野踏出地下室，黑色作战靴踩在地面上。
阳光照耀下的武装基地，被分隔开两个世界。地上，撒满金色，让人身体温暖舒适；地下，阴暗潮湿，让人毛孔张开，遍体生寒。
远处训练场上，几百名身穿武装部队服装的士兵，在进行体能训练。
朝野大步向前走，“再说废话，给你塞花豹笼子里。”
达瓦有一件事想不明白，问朝野：“你没杀他家人，只是放了他们两碗血，为什么不告诉他？”
不是他心软，是他因为叶菀萌生了离开这里的想法。再说两个牙都掉光了的老人，有什么报仇的能力？
朝野没回答，达瓦继续说自己的话，“你告诉他，他可能说的更多。”
朝野停下脚步，“达瓦，你这脑子，以后别干情报。”
“什么意思？”
朝野没回答他，径直走向训练场。几分钟后，接到昆明那边打来的电话。
“野哥，嫂子醒了，状态还可以。就是…”朝野刚要骂人，那边吞吞吐吐的人说话了，“她要回曼谷找你。”
“电话给她。”
“嫂子身体还很虚弱，醒了十几分钟，现在又睡着了。”
朝野一拳捶在面前粗壮的树干上，“状态可以是什么意思？身体、情绪都没问题？”
“刚刚她跟我说话时候提到那天的银针先扎在达翁身上，第二次才扎到她身上。剂量绝对很少。而且我看她情绪和精神状态也不错。
身体肯定是虚弱，五天没进食，一直输营养液。但不像前几天那样总是抖，一直喃喃自语，应该是药劲过了。目前情况就这些，她再醒过来，我再给您打电话？”
朝野嗯了一声，挂断电话。身体依在树干上想事情。
女佣多恩，达翁的人？
……
拉米看到朝野进门，吓得打了一个激灵，埋首垂头道：“朝爷，大小姐去了您卧室，我们拦不住她。”
“先不管她。”朝野脱掉外套扔在拉米手上，问道：“多恩呢？”
“您稍等，我去佣人房找她。”拉米说罢，穿过连廊去佣人楼找人。
三分钟后，多恩来到沙发前站定，态度恭敬，“少爷，您找我。”
“过来。”朝野拍一下身侧沙发，看似心情不错，说话少了些往日的淡漠。
多恩压制着心里的喜悦，坐在朝野身旁。
朝野贴近多恩，一把搂住她纤细的小腰。
多恩的心小鹿乱撞似的加速跳动，看到朝野近在咫尺的薄唇微张：“知道达翁吗？”
“不认识。”多恩脱口而出，身体僵住一瞬。生怕朝野把自己跟这人往一块想一样。
朝野姿态慵懒身体随意后仰，头枕双臂，两腿交叠搭在面前的茶几上，“你，很紧张？”
“没有。”
“靠过来。”朝野眼神难得柔和，看向多恩，示意她贴过来靠上自己挺阔胸膛。
多恩乖得像只小奶猫一样，两只小手贴在朝野身上，完全不敢乱动。声音软糯：“少爷。”
“前一阵冷落你了。”
多恩抬头，一双杏仁眼湿漉漉地看着朝野。委屈两个字写在那张清纯漂亮的小脸上。
“哭什么？”朝野不耐烦道：“老子最烦女人哭。”
多恩立即抬手擦湿润的眼眶，“我不哭。”停顿一霎，壮着胆子问：“少爷，您是有点儿喜欢多恩吗？”
朝野“嗯”了一声。
多恩得寸进尺，“我可以像之前住在这的叶菀小姐一样称呼您吗？”
房间内如死般沉默。
片刻，多恩垂首，小声嗫嚅道：“对不起，少爷。我不该提这样的要求。”
“随你便。”朝野沉声道。
多恩喜出望外。
她可以叫他朝野了。
朝野没时间一直陪她演戏，推开多恩起身离开客厅，回卧室。还得面对另外一个难缠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