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厉小雨,别怪我
“哦,这是什么香啊?”
廿无尘提眉,毫不在意的问起。
“檀香。”
檀香?昨天集市接触了那么多人,不小心碰到也是正常,不过这香这么持久耐造又贵,难道是昨天那个手贱的女人?
这不就是恶人恶报吗?
廿无尘蹙着眉,摸了摸下巴:“除檀香外,都是提神用的,难道这家伙肾虚?”
“是脾虚。”
李莲花扯了扯嘴角尴尬纠正,眯眼挠了挠眉心,提步往屋内走去。
而廿无尘几人又查看其他尸首,无一例外,都是互相厮杀致死。
“这按理说,府上的下人不可能个个都能饮茶喝酒,莫非昨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
廿无尘翻了翻餐桌上沾有血渍的食物,闻到一股很浓的酒香,揭开壶嘴凑近闻闻。
药酒?
挺养生嘛,但为啥还是脾虚?
忙的?还是闲的?
这时,李莲花从屋内出来,手上端着一盆兰花,又抓了一点盆里的土:“兰花本就有提神亢奋的作用,这里面的松针土更是能增之其用。”
苏小慵眼睛一瞬间蹭亮:“哦——刚刚李大哥去的是这家主子的卧房,这卧房有这么个功效的花,难怪会脾虚呢。”
“他这么忙?用这么多东西提神?”
廿无尘环视一整个宅院,不算太大但也不小,工作这么忙碌,有钱的低调人?
“也许,不是为忙于营生,还有可能,是为了人啊。”
李莲花挑眉又拿出一个红色的胭脂扣,而那胭脂扣上画着梅花。
这大部分胭脂扣上画的东西,都和自身有一定的关系,这院子也没有梅花树,看来不是她妻子喜欢梅花咯。
廿无尘眼睛骨碌碌转几圈,瘪了瘪嘴:
“我来的时候问过,这家的主子已有妻子,叫什么谭空沁,这名字可和梅字不搭边啊。”
哦吼,抓到个出轨的。
“这么说,是外面的人送的?”
笛飞声知道李莲花肯定猜到这个胭脂扣的主人在何处,于是不耐烦的问道:“人在哪?”
李莲花正摆弄着里面的物什,那胭脂刷上赫然是大红色的油彩。
这古代就用上油彩了?
好吧,莲花楼是架空版古代。
“看这样什,应该是在霓红楼没错了。”
李莲花才刚说完,笛飞声抓起他就往那处的方向轻功飞去:“诶,你,慢点慢点。”
“再说话,我有的是办法让你闭嘴。”
这霸总阿飞,还真挺急的。
苏小慵和廿无尘对视一笑,一起去换了身装扮,这才赶去霓红楼。
不出所料,刚进楼就发现疼的滚倒在地的一群人。
廿无尘嗤笑着大喊一声:“阿飞!”
下一刻,三楼的门被震开,廿无尘便和苏小慵上楼去。
进门后,瞧见那女子云髻雾鬟,一袭粉衣端庄又透出说不出的妩媚,凤眸潋滟,勾人心魄。
只是现在多了几分惊慌失措。
李莲花坐在边上喝茶,笛飞声应该正在逼问这女子。
“我与任员外不过是露水情缘,若非你告知,我怕是要许久才知晓他身遇不测。”
荷梅紧捏着手帕,言语委屈又无助。
“荷梅姑娘。”
李莲花轻点方才拿来的兰花叶,拆穿道:“这兰花里,加了些东西吧?”
荷梅捋了捋头发,矢口否认:“我不知道这位先生在说什么,我只喜梅花,不喜兰花。”
李莲花勾唇轻笑一声,走至一旁的香炉,打开后,里面是檀香木制的香:“这任员外,每日案牍劳形,有时难免会睡眠不佳。”
“而这檀香木本就助眠,姑娘再加上安神香,这任员外,自然能一夜安眠无梦。”
他从檀香中捞出还未燃尽的安神香,来到荷梅面前递出:“而兰花里有松针土,还加了增香膏,这闻久了,难免会失眠头疼。”
荷梅轻笑一声,笑颜魅惑十足:“那,先生是如何确信,这兰花,是我送给任员外的?”
“这兰花也已经被姑娘养殖许久,增香膏,姑娘应该常备着吧?”
李莲花看向她身后的柜门,扣出镶嵌木夹层上的锁扣,一个暗格蓦地弹了出来,里面自然是李莲花口中的增香膏。
荷梅卷着头发,目露艳羡和欢喜:“不错,我是使了法子将他留在此处,不过……”
她上前几步将手搭在李莲花肩上,李莲花急忙躲开,他看了眼门口的廿无尘,脚上挪动着远离荷梅那处:“姑娘自重。”
“不过什么?”
廿无尘抱胸上前,瞥了眼李莲花,然后假装没看见。
荷梅又笑着凑到廿无尘面前,轻抚着她的面庞:“不过,我也是想赎身后找个好去处,也并没有想争宠什么的。”
“那任员外长的太丑了,我喜欢长得好看又温柔的,姑娘你倒是不错,要不然,你收留我?”
李莲花万万没想到她男女通吃,大步走上前抓住廿无尘的腕就要走:“这样看来此事与她无关,我们还是去等等方小宝那边的人吧。”
廿无尘睨了眼李莲花,看向荷梅轻笑道:“离此处不远的咏石镇有一家安乐坊,那绣坊的人会接待你。”
“我姓方。”
荷梅浅笑朝着她行了个礼:“多谢方姑娘。”
出了霓红楼后,李莲花的手还没有松开,廿无尘抬眸看他一眼,他这才不情不愿的松了手。
“这任员外明明已有妻子,还跑去霓红楼那样的地方,也活该他夜夜不得安眠。”
苏小慵义愤填膺,双手紧握成拳。
“我从前,也有一个朋友是一座楼中的花魁。”
几人看向廿无尘那处,她又说道:“那时,我没有足够的银两给她赎身。”
“上元节那日,我和她刚逛完灯会,回去后,我总觉得心口闷的厉害。”
“于是呢,便想带她和我住一晚。”
“可我没想到,她从楼上落地坠亡了,就死在我的眼前。”
李莲花心疼的垂眸盯着她,眼眶微红。
廿无尘苦笑着垂下头,叹息道:“当时武功不济,轻功也烂的一塌糊涂,差一点点我就能抓到她了。”
苏小慵抿了抿唇,愧疚道:“对不起啊方姑娘,我说错话了。”
“没有,就是看见荷梅,突然之间想到她罢了。”
廿无尘温柔笑笑,知晓不该此时伤感,于是转移话题:“方小宝那里还不知道有没有问出个所以然来,还是赶紧去找他吧。”
去了方多病那处,楚松木已经惊吓过度,昏厥过去,想着他一时半会也醒不了,廿无尘便回去休息休息。
回来后,听空阶也在,他轻笑着举起手中的酒瓶:“说好了尝尝我新酿的酒,这都多少天了?”
廿无尘尴尬抿着嘴,蹑手蹑脚走过去:“确实是有些忙,真是对不住。”
“忙?忙着和李莲花打情骂俏?”
突然的一句话,使得正在喝酒的廿无尘一口喷出来,脸也被呛得通红。
她咳嗽着拍了拍胸口,呛得差点翻白眼:“没有,在查案子。”
听空阶歪着头,直直盯着她:“你说你,这脾气说好,不好,说差吧,也不差,若是以后,谁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你不会直接把人劈成两半吧?”
廿无尘无语的白他一眼:“哪有那么夸张,顶多是废了他,生死不见咯。”
此话一出,听空阶垂眸片刻,又抬起眸来。
开弓没有回头箭。
厉小雨,别怪我。
廿无尘打量他一番,这一身烟红色还挺显白:“衣品不错。”
毫不吝啬的夸赞,却让一旁的听空阶嘴角抽搐:“仅仅是衣服?”
“嗯。”
嗯你个鬼,没眼光,真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