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盼到最后,他爱上了别人
“诸位贵宾应当也已尽兴,倒不如先回房休憩,明日的贯日亭赏日出,诸位好梦。”
玉楼春眼神精明,举手投足间皆是上位者的气势。
但这和已经睡着的廿无尘没太大关系,方多病走上前喊了她几句,没反应。
“别个都赏舞听曲,她直接跑来睡觉。”方多病无奈叹息,叫退了想要抱她回房的美男。
半个时辰后房内。
廿无尘醒来扫视四周,赶去李莲花房内,正好碰上想要出门的西妃,她警惕的看着廿无尘。
廿无尘勾唇一笑:“想要去做什么就去吧,我不会告诉别人的,不过一切小心。”
西妃意外又感激,她也浅笑着给廿无尘作揖:“多谢方姑娘。”
进李莲花房内,李莲花此刻寒毒发作,可能是席上的冷酿引发的。
她将李莲花背到床上,渡了些灵力后在桌上小憩。
小憩过程中,总觉得什么东西在蹭自己的脸,伸手拍开没过多久又是,她不悦的哼了几声,便听见一声朗朗的笑。
缓缓睁眼望去,坐在边上的李莲花手枕着头与她对视,她吓得往右一缩,差点坐倒在地。
当然,李莲花提前抓住她的腕,这才幸免于难,不过力稍稍使得有些大了,导致廿无尘栽倒在他怀里。
“李莲花。”外头传来方多病的声音。
二人慌忙起身,看向天花板。
“谢谢啊。”
“不客气。”
一直听不见回话的方多病开门,见此场景他张大嘴:“你你你,你们俩……”
“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
二人异口同声,此时却又显得欲盖弥彰。
“我还什么都没说呢,你们急什么?”方多病走上前直指李莲花:“说,做了什么?”
李莲花垂头挠着鼻梁:“没有。”
“还没有?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一心虚小动作就不断,还想骗我,行,你别说,厉小雨,怎么一回事?”
他审视着廿无尘,又上下扫视,发现没有哪不对劲,这才稍微松了口气。
“真没什么,出什么事了?你突然过来。”
“什么叫我突然过来,我不能来这吗?你在这里才奇怪好不好,你不是睡着了?”
“哎呀,好了好了,先说正事。”
廿无尘心虚的强行扯开话题,方多病纵然恼火,也只能道:“我在清儿那得知这里的姑娘都是被拐卖来此,想去问问那玉楼春,结果他已经上了寝房,”
廿无尘满脸八卦的看着方多病,方多病被她盯得心里发毛:“干,干嘛?”
她蹭了蹭鼻子,提眉歪头道:“我看那清儿姑娘瞧着不像是普通人,倒是可以当我的弟妹。”
方多病大步后退,瞪了眼廿无尘:“你胡说八道什么呢你,清儿姑娘被拐来此处本就无依无靠,我又怎能趁人之危呢。”
他抬起手指点了点廿无尘:“不可理喻,懒得理你。”
不开窍的笨小子。
“我又没说现在,我是说等把这些姑娘们救出去再考虑。”
“考虑什么呀考虑,喝酒喝多了吧你。”
“诶,好了好了,现在谈正事。”李莲花打断二人的谈话,正了正话题。
廿无尘坐下去,方多病此时突然想起来,问道:“诶?西妃呢?”
“办事儿去了。”
“办事?”
廿无尘颔首,她看向李莲花:“刚才我正好和她撞个正着,估计是什么大事。”
“都这么晚了能是什么事?”方多病眼睛骨碌碌转着:“难不成想趁着夜色逃出去?”
廿无尘和李莲花皆是一副看傻子眼神看他,方多病蹙着眉不悦道:“哎呀,不是就不是嘛,干嘛这副眼神看着我,不然她还能做……”
“和玉楼春有关?”
二人这才点头,李莲花提醒道:“确实和他有关,而且这玉楼春应该也活不了多久了,不过,我觉得你现在这个样子,应该适合睡一觉明天再查。”
方多病眼神涣散:“睡一觉?”
然后他就倒下去了,廿无尘赶忙拉住他,差点让他睡倒在地,她嗤笑着,刚准备背他去休息,李莲花把他背起来:“我来吧。”
安排好方多病,廿无尘和李莲花坐在崖边,饮酒赏景闲聊。
香叶铺了满山,月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清凉的秋风拂过,星空与夜色交汇,舒适又宁静。
廿无尘躺在香叶上,赏着满天星辰,眼中尽是希冀和温柔。
“我曾经,在一棵梧桐树上也赏了这样美的景,只是那时好看的,不仅仅是景。”
李莲花垂眸看向她,深邃的眼中是不加掩饰的欢喜:“不仅仅是景?那还有?”
廿无尘睨向他,想套我话?我说完还不知道谁先破防呢。
“嗯……还有……”
她支支吾吾,就是不说个所以然来,李莲花算是明白了:“还有佳人在侧?”
“嗯。”
李莲花敛回笑容,偏头看向别处。
廿无尘坐起身,双手撑着下巴望向远方:“李莲花,你说,一段从一开始就注定不得善终的感情,还要继续吗?”
李莲花回眸看她,握酒瓶的手收紧:“有些人会选择开始前便掐断,而有些人,即便知晓可能会遍体鳞伤,仍旧奋不顾身,每个人选择不同,结果也自是不同。”
“结果不同?那你觉得我会选择哪种?”
她侧头直视他,他却不知该作何回答。
“两者都有,只是两种好像都不得善终。”
她自嘲般笑笑,饮了一口酒,她揭开左手的衣袖,那条发带系在腕处,她轻抚着言语间有惋惜也有释怀:“曾经,有一位少年和我说,待他功名彪炳时便来娶我。”
李莲花浑身一震,心脏处如万蚁啃噬,他捂住心口,只听她接着道:“于是我盼啊盼,盼到最后,他爱上了别人。”
她仰头望着天空,想起那时的星辰也同如今这般闪烁,眼前人既是从前那个人,又不是从前那个人。
直到听见李莲花闷哼一声,她才偏头看去:“你,怎么?”
只见他紧捂心口,眉头拧作一团,廿无尘知道,他的意识又在和系统抗争,叹了口气后,起身要走。
此时,李莲花拉住她,起身后,他松手,紧盯着她的眸:“方姑娘,你能否告诉我,为何有时你的言语、行为亦或者是手上的物件,总会让我像如今这般,心口绞痛。”
廿无尘勾着唇,摩挲瓶口:“说不准,是你于我情债未还。”
情债?
未还?
“这天色已晚,早点回去休息吧。”
“等等方姑娘,能否说的再详细一些?”
“自己琢磨吧,说多了会遭天谴的。”廿无尘漫步离开,朝后面招了招手。
一大早被吵醒的廿无尘揉着眼睛开门,是昨日的美男,他手上是一件红色斗篷:“方姑娘,昨夜更深露重,今日这贯日台水汽重,姑娘还是得多穿些。”
廿无尘笑着接过:“多谢。”
“昨夜姑娘睡的可还安好?”
“很好。”
那美男点了点头,浅笑着离开。
“看来我们来的不是时候。”廿无尘无语的看向刚来此处的方多病二人:“这昨夜替你赶走了美男,你看样子很不痛快呀。”
廿无尘披上斗篷,朝着贯日台的方向去,方多病抱胸喊道:“喂,开个玩笑嘛,真生气啦?”
他又看向李莲花,李莲花无奈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