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省省力气吧，李莲花
几人来到离镇上十五里的村庄，村庄前后环山，山间处处是崖洞。
张屠户此时正悠闲的将手中的白菜抛进猪圈，可在见到他们后扭头就跑，石水箭步上前将他扣押在地。
“饶命，饶命。”张屠户脸着地，不停的求饶，此时屋内跑出来个豆蔻年华的少女，还有一位半老徐娘。
“姑娘等等，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老张，这是怎么一回事？”她言语间满是担忧，语气却很温柔。
石水冷声道：“昨日镇上许多人有中毒之状，询问过后他们都说吃过你家的猪肉才如此，这你作何解释？”
张屠户脸成猪肝色：“对不起，我，我……”
李莲花上前，微微勾唇：“石姑娘，我看他这副样子，应该也跑不了，要不然让他起来再好好说？”
石水侧头看向说话的男子，却在看见他的脸时整愣住：“你是？李莲花？”
李莲花也想起自己并未带上面具，只能尬笑一声：“啊，是啊，我和石姑娘之前还见过面呢。”
石水松开张屠户，而张屠户也悔恨交加，支支吾吾道：“我前些日早上，去猪圈喂猪，没想到发现猪死了，而那头猪旁边……”
他叹了一大口气，面色为难，那妇人赶忙上前催促他：“人都找上门了，你怎么还打算遮掩，究竟是什么，你告诉他们啊。”
下一刻，张屠户扑通一声跪下，众人皆是一愣，那妇人也面露疑惑，只听他壮起胆子道：“那头猪旁边，是一具被啃的只剩下半身的尸体。”
“我那日也尝过猪肉了，并未有所谓的呼吸困难之象，这才敢拿出去卖，此事确实是我所为，但与我的妻子还有女儿无关，求求你们抓我走吧。”
张屠户羞愧万分，直往地上磕头。
那妇人听见这番话也瘫软在地，而那个少女眼含热泪，哀求道：“别抓爹爹走。”
“此事与你妻女无关，我们自不会为难她们，只是你的所作所为，又害的多少人无辜受灾，他们也有妻女儿子，他们又是多少人家里的顶梁柱。
日后在牢中，望你重思己过，莫要再犯这样的错。”方多病蹙着眉往前一步：
“如今，那具尸首在何处？”
张屠户点了点头道：“在后山。”
石水瞥了他一眼，看向方多病道：“我先押他去衙内，后山那处交给你们了。”
方多病颔首，石水离开后又睨了眼李莲花，李莲花也只是礼貌微笑。
是错觉吗？还是只是长得有些相似罢了？
廿无尘想出手，被方多病拦住：“衙内的人，自会惩治他。”
“他们怎么惩治是他们的事，我的猫死了，它也是命，而他，该以命抵命。”廿无尘冷眼看他，眸中尽是不悦。
方多病也算稍微知晓她的脾性，于是轻声安抚道：“我们先去看看那具尸体好嘛？”
“不好，让开。”
二人僵持良久，廿无尘眸中是满满的怨恨：“她有你们这些朋友、家人，还不够？”
方多病愧疚的垂眸，她依旧在控诉：“我从来到这里的那一刻，我只有它，它如今死了。”
廿无尘声音放大又说了一遍，怒吼道：“它死了！”
“而我却连凶手都不能处置，凭什么？方多病我问你，你凭什么阻止我？你是她的弟弟，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是她！”
廿无尘怒指着他，另一只手紧握。
那妇人和少女走上前跪在她面前：“对不起，我知道是我家老张害惨了姑娘，我愿意以命抵命。”
那少女也胆怯道：“我也愿意，对不起姑娘。”
此话一出，廿无尘拳头紧握砸向她的脸，却在即将接近时停止。
众人呼吸一滞，少女的鸦睫不停打颤，廿无尘的拳头也在抖动，她眸中含着不甘，与泪水融合在一处，她没有下手，而是逃离此处，不想再看见他们。
方多病忧心忡忡想去追，廿无尘感觉到，转身时手中的短刃置在脖颈处，威胁道：“我死了，她也活不了，别跟着我！”
而后扬长而去，她流着泪蹲在山林中，显得那么渺小，如果没她的钱，她哪里也去不了，她只能活在她的阴影里。
可是，凭什么？我为什么要活在她之下？
“谁？”廿无尘回看来时处。
又是他。
“我不是说了不要跟着我？滚。”
李莲花抿了抿唇，缓缓靠近：“姑娘难道不想看看那具尸体？看看真凶是否另有其人？”
廿无尘见他前行不止，恼怒道：“不需要你假惺惺，滚。”
“一开始，在下就知道姑娘只是自己，不是任何人，如今，也并非是因方姑娘才接近姑娘，而是想帮姑娘。”
李莲花谆谆善诱，面容和善，可廿无尘知道，这张笑脸和这张嘴，最会骗人。
于是，她冷笑一声起身拍了拍衣裳，握着短刃靠近他：“李莲花，你觉得我会像那个蠢货一样信你？你以为你是谁？”
“在下不过一介布衣，自然也不会抬高自己的价值，但我想帮姑娘，是真。”李莲花不惧她手中锋利的刃，反倒靠前由她施展。
“你是不是觉得我舍不得杀你？所以才敢这么胆大的把命送上前来。”廿无尘将手中的短刃架在他的脖颈处，稍稍用力，那处立马出现一道血痕。
“姑娘本性良善，无论如何都不会变。”
“闭嘴。”那刃入了皮肤，鲜血沿着短刃染红她的手指，她脸上是满意的笑：“这个地方还算不错，就做你的埋骨之地如何？”
李莲花不说话，他阖上眸高抬下颚，见他这副样子，所有兴奋化为无物。
无趣。
廿无尘放下短刃后，李莲花缓缓睁眼，而她抓住他的下颚，朝自己拉近，李莲花手指收紧，她捕捉到他眸中那一丝慌乱，于是戏弄似的手指轻触他额间缓缓下落。
直至快触及他的唇，李莲花才抓住她的手指：“姑娘。”
廿无尘讥笑一声，问道：“李莲花，连这点都受不住，还想把我骗回去？”她凑近他的耳边：“省省力气吧。”
说罢，对着他的耳朵吹了一口气，李莲花耳尖通红，松开她的手指连连后退。
廿无尘不屑的嗤笑离开，李莲花也只能匿下那丝悸动作罢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