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盼你功成身退之时
“我倒是希望你能成为一名逍遥肆意的江湖客，能够带着一片赤诚、一腔热血、一柄长剑，护幼小，斩奸恶。”
廿无尘眼中期望不减，眉间渐渐舒展开来，笑逐颜开说道着。
“那我便成为这江湖中的庸中佼佼，一直保护师姐。”
他一脸严肃，望向廿无尘时不闪不避，廿无尘知道，他本就已站至那高处，只是还未露锋芒罢了。
“李相夷，你不必总盼着站在那高处，也无需活在任何人的期望中。
我和师父师娘都不会对你有太大要求，你只需站在我们目之所及之处，直而不肆，光而不耀，那样也就够了。”
她旋即看向李相夷，莞尔一笑道:“可记下了？”
“记下了。”
李相夷颔首，嘴角的笑容荡漾开来，在夜里熠熠生辉。
“那可得一直记着，莫要忘了。”
廿无尘不禁开起他的玩笑来。
怎知他格外认真，而后真诚答到:“好，我一定，铭刻在心。”
半晌，廿无尘才读懂他的回应，她面颊滚烫，想来定然已经红遍了。
廿无尘房外。
“师姐，到了。”
李相夷目不转睛看着他，也没打算走，似乎在等廿无尘说些别的。
“嗯……那个，好梦。”
说完她转身欲走，李相夷立马拉住她的手臂，埋怨道:“师姐，你就没有要对我说的话吗？”
廿无尘心里挣扎着，她蜷着的手指搅动着，最终将手伸向他的头顶。
片刻后，李相夷的发丝散落开来，而她将他的发带取下系在左手上，吞吞吐吐道:“待你十八岁之后，你自来取，我，会考虑的。”
李相夷眼睛骤然睁得老大，迟疑了一下后一把将廿无尘抱住，耳边传来朗朗的笑声，少年的声音格外悦耳:“好，到时，我定来娶。”
廿无尘脸上飞上一抹红润，她推开李相夷，侧过身嘟囔道:“我说的是发带，而且我只是说考虑，又没说一定会答应。”
“只怕不能如师姐的愿了。”
他摊开手，一串玉佩突如其来，得意的眼神仿佛在说:你不同意也不行。
“我记事起便见师姐常带着此物，想来是很重要的东西。
既是如此，那到时师姐再来取回吧，否则，若是哪天被哪个小郎君骗了去，我找谁说理啊？”
李相夷眼中含笑，言语间满是调侃，这回轮到廿无尘不乐意了:“什么小郎君，你还给我。”
说罢她伸手来夺。
这东西可不能离身，稍微不留神可能就会引发剧情发展起来。
李相夷仗着自己个子高，故意将手抬高至头顶后些的地儿。
廿无尘左抓右夺就是够不到，她顺势跳了一下，怎料李相夷此时身往前屈了些。
廿无尘整个人栽在他的身上，一仰头瞥见他得逞的笑她猛然后退，不想李相夷先她一步。
猝不及防间，他的臂弯环住她的腰，李相夷另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吻了下去。
双唇相触那刻，全身好像电击一般酥麻。
廿无尘双眼注视他良久，反应过来后忽地推开他，手捂着唇瞪大眼睛，失声惊叫道:“李相夷，你干什么，你才十五岁你知不知道？”
她嗔怪怒视着李相夷。
李相夷充耳不闻，云淡风轻道:“那些与我同岁的快的连子嗣都已年满一岁，慢的也已经定婚说亲。”
“定你个头啊。”
廿无尘着急忙慌又准备拔腿逃离，李相夷一把将她搂入怀中，满脸堆笑道:“师姐，待我功名彪炳之后，便来娶你，可好？”
此话一出，她心跳的很快又紧张起来，缓缓环抱住他羞涩道:“看情况吧。”
语落又心虚的瞟向一边。
夜色静谧，星辰卖力的闪烁着，地上交叠的人影亲密无间，廿无尘嗅到他身上淡淡的竹叶香，只觉安心无比。
目睹他们二人难舍难分，系统叹了口气，廿无尘一直注视他离去的背影，它顿了顿，犹豫道:“你喜欢上他了对吗？”
“这难道不是你想看到的吗？我来这里这么多年了，为什么还会做那样的梦？想必不用我多说。
我只是疑惑，你为何能操控我的梦境？”廿无尘厉声质问着它。
“是我干的，但我既盼着你喜欢他，又盼着你永远也不喜欢他。”
它惋惜说道，正如它所说，它语气中有欢喜可也有忧愁却未有一丝后悔。
“虽然不知道你哪根筋搭错了，但是我心里清楚，就算没有你，我也会喜欢上他。
你怎么能指望一只老鼠，心甘情愿躲在肮脏不见天日的地下，就算有，你又怎么敢保证，它只是害怕而不是没做好迎接光的准备呢？
况且你的助力从来不是我喜欢上他和承认这份感情的理由。”
廿无尘坦然一笑，自卑的话语遮不住她言语间的愉悦，也掩不下她眉眼的笑意。
他是他，才是我喜欢他的理由。
无论他是李相夷还是李莲花，无论他会变成什么样子，我最终应该都会喜欢上他。
毕竟，喜欢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只喜欢他一次呢？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没错，我们是没有可能，但，因为我争取过，所以日后就算再难过也不会有遗憾。
而且，我也想赌一次，以后的事谁知道呢？说不定我们真的就在一起了呢。”她眼中希冀不减，口吻轻柔。
“尽管明知最后只会遍体鳞伤，也不后悔？”
它说话从来都是一针见血，很现实也无法反驳。
“嗯，不后悔，人活着也就那么些日子，无愧于心便可。”
说着潇洒，可谁又会平淡接受？
“扶光确实刺眼，可相伴的云彩从不畏惧他的耀眼，我只需成为那云彩，便能同他并肩而立，相伴同行。”
一瞬间她仿佛找到激励她砥砺前行的动力，心中暗暗下定决心。
他既然要做他的天下第一，那我就做天下第一有钱，等他玩够了然后包养他。
心中如此想着，脸上也是兴奋大笑，系统不禁扶额，以为她疯了，立刻吓得噤了声。
玉佩的话就让系统留意着吧，再说，本就是他的物件，也确实没有一直霸占的道理。
下一刻她突然一拍脑袋，对了，他明天要下山，万一没糖吃了怎么办？得给他拿多些。
结果就是装了满满一包袱，系统说不出的嫌弃。
恋爱中的女人，果然除了头发其他地方都是心脏，丧尸吃了都会嫌弃的吐出来，还会晦气的说一句：呸，恋爱脑。
房间内榻上。
廿无尘抱着枕头，犯起花痴来。
他亲我了，他还说要娶我，应该是喜欢不是依赖吧？他喜欢我？他喜欢我！
又反应过来什么，旋即拿被子挡住自己的脸。
他才十五岁啊！
未成年啊！
我居然对未成年下手！
在现代加上现在年龄好像快三十了，他比我小一半？
老牛吃嫩草？
啊啊，我他妈真是个畜生啊！
真的救了个大命，我比他大一半。
最后又傻笑起来，裹着被子在榻上滚来滚去，暗想道：畜生有什么不好的？吃了睡睡了吃，嘿嘿嘿，我就是畜生。
就这样亢奋良久，不出所料，没赶上送李相夷下山。
醒来已是午时，她揉着乱糟糟的头发，套起衣服，束好了腰带。
问过系统才知道现在中午了，着急忙慌想踏出门结果被系统叫停，她这才瞥见茶桌上的信件以及一个不大的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