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花时亲眼所见,他真的是摄政王
空荡的大街中间,一群人浩浩荡荡的由远及近,阵仗极大。
拥挤在路两边的百姓们,又忌惮又好奇的伸头张望着。
花时带着帷帽,淹没在站在人群之中。
帷帽的薄纱之下,是一张紧张而忐忑的小脸。
在百姓们澎湃激动的议论声中,那浩荡的队伍终于走近,最前面是身穿轻甲的一批护卫。
再往后,便是达官显贵们坐的各种半敞样式奢华轿子。
花时最先看到的轿子上,坐着两个男人。
其中一个男人的气场很冷,不苟言笑,面若寒霜。而另外一个男人……
花时愣了下。
这个男人的脾气看上去并不好,皱着眉,似乎因为被人围观而很不耐烦,能感觉到他在压着火气。
而他除了眼神和气质以外,容貌竟与墨无珩竟有七八分相似。
蓦的,花时忽然想起,墨无珩和她说过,他还有一个亲弟弟这件事。
花时的脸色苍白了些。
但她仍然安慰自己,不会的,也许只是巧合而已。
这顶轿子从她视野中经过,紧接着便是后面一顶轿子。
由于她所在的位置原因,最先入眼看见的,是打扮端庄,妆容精致的宋思焉。
不得不说,这位千金大小姐的长相,的确对得起都城第一美人这个称号。
“快看,那就是宋千金,果然生的好美!”
“这怕这天下再也找不出第二个这么美的女子了。”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连生性薄凉、不近女色的摄政王都愿意娶她了。”
这些议论传到了宋思焉的耳朵里,让她心里更加得意高傲,抿着的红唇也微微扬起,那双明亮的眼睛羞涩含情的望向身边戴着银色面具的男人。
都说女人如男人的衣服,若是长的漂亮,也会让男人特别有面子。也正因为这个原因,宋思焉这次出门才特地没有戴面纱。
这世上的男人都羡慕摄政王能与宋思焉定下婚约。
可银色面具之下的那双眼睛,却冷戾无情,不曾给宋思焉半点眼神。
两人之间虽同坐一顶轿子,可却隔着一些距离,连衣角都不曾碰到一起。
但宋思焉并不在意这些细节,她早已习惯了。
能坐在他的身侧、与他同行,让全城的百姓都看见、都知晓他们是一对,这就足够了。
毕竟,除了她以外,还没有第二个女人能有如此待遇。
轿上的女人笑靥如花,而人群中的女人却脸色惨白。
花时睁大眼睛,死死的盯着轿子上,那个戴着银色面具的男人。
雕刻着纹路的面具遮住了他的大半张脸,只露出眼睛、薄唇和下颌。
狭长漂亮的眼型、性感淡薄的唇形,还有流畅分明的下颌线……
花时的脑袋里“嗡”的一声,变得一片空白。
她与他日夜相对,又岂会认不出?
若刚才看见墨临,她还能安慰自己这是巧合。
那现在亲眼认出与她有过无数次肌肤之亲的丈夫,她还怎么再自欺欺人下去?
墨无珩与宋思焉同坐一顶轿子的画面,刺痛了花时的双眼。
她的脸色惨白如纸,嘴唇的血色尽褪,娇弱的身子晃了两下。
明明是站在大太阳的底下,炙热的阳光洒在她的身上,可她却如坠冰窟,全身发寒。
“摄政王与宋千金的好事将近了吧?他们的婚约定了好些年了,估计是快了。”
“这么一个大美人,摄政王也肯定想早点娶回家。我猜也是要不了多久,他们的喜事就该传遍大街小巷咯。”
“如今风云难测,一旦宋千金嫁给摄政王,只怕他手中的权势再无人可挡。我倒认为,他们想成婚恐怕没那么容易。”
“即便不成婚那也无所谓,指不定宋千金早就是摄政王的女人了。美人在怀,摄政王能把持得住?”
“嘘!你小点声!你不怕让摄政王听见,砍了你的脑袋?有些事咱们心知肚明就行了。”
在百姓们羡慕和隐晦的议论声中,墨无珩和宋思焉的轿子,从花时的眼前经过,再远去。
有关他们的事,每一个字都让花时无法承受。
花时的心如尖刃刺穿撕裂般的疼。
疼的她浑身发抖,疼的她呼吸停滞。
浩荡的队伍中,后面又有几顶轿子经过,上面又坐了哪些人,花时全然不知。
她僵硬的站在原地,仍然沉浸在刚才眼睛所见的一幕中。
那张戴着面具的脸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与她深爱着的男人容貌重叠。
原来,他就是杀人如麻、暴虐残忍的摄政王。
原来,宋思焉真的没有骗她。
原来,没人知道她的存在。
“姑娘,姑娘……你没事吧?”旁边有好心人叫了花时几声。
花时回过神来,才发现路上早就恢复了正常了。
百姓们行走在街上,浩浩荡荡的队伍早已消失不见。
那人见花时动了动,又问道:“我见你站在这儿好久了,是不认得路了吗?”
花时张了张嘴,想要谢谢他的好意,却发现自己竟发不出声。
喉咙那里就像有一只看不见的手,狠狠掐着,连呼吸都疼。
那人等了一会儿,见她还是没反应,便纳闷的走了。
花时缓缓低下头,兀自扯了下嘴唇,笑意苦涩疼痛。
她的眼睛又干又酸。
也是在这一刻,她才知道,原来人在极度悲伤绝望的时候,是哭不出来、是一滴眼泪都没有的。
花时死死咬着嘴唇,抬起僵硬的双脚,转身朝城门走去。每一步,都钻心的疼。
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的夜城,失魂落魄的街上晃荡着。
花时看着熟悉的街巷,此刻却觉得十分陌生。
这里明明是她的家了,她却失去了归属感。
“夫人……夫人!”护卫急切慌张的声音传来。
在他跑到花时的面前,将她上下打量一遍,确认她安全无虞之后,他才长舒一口气。
他回过头,朝这条街的前面大喊:“云少爷,夫人回来了!”
眨眼功夫,云清怀便火急火燎的跑到了花时的面前。
“小时儿,你跑哪儿去了啊?我都快把整个夜城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找到你,我半条命都要给你吓没了。本来还打算带你去吃东西呢,我都被你吓的没胃口了。”云清怀故作夸张的拍着胸口,絮絮叨叨的和她抱怨着。
若换做往常,花时保证笑着和他道歉,再保证下次绝不让他担心了。
可这一次,花时抬头,目光平静的看着他,憔悴苍白的脸上毫无笑意。
“云清怀。”她轻轻开口,声音沙哑的厉害。
云清怀愣了下,察觉到她的情绪有异:“小时儿,你怎么了?”
花时看着他的眼睛,声音冰冷:“他不在夜城的时候,就会把你安排在我的身边,这究竟是让你保护我,还是让你监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