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突发意外
虽然历经了不少风波，但顾安染和母亲最终还是凑出了一大笔钱，并成功地联系到顾清霜。
但即使是有求于人，她挑剔难搞的性格却一点都没收敛。
一开始她嫌钱不够多，听到母亲也帮忙了以后，支支吾吾半天，又扭头挑剔顾安染动作太慢，让她等得都快失眠了。
就这样抱怨完一大堆以后，她终于看在钱的面子上，同意和顾安染久违地喝一杯咖啡，就当是姐妹之间叙叙旧了。
本来顾安染是很期待和她见一面的，但听她在那边没完没了地挑选地点，心里不仅没有期待，反而还有点不爽。
但不管怎么样，母亲给钱的时候再三叮嘱过了，所以就算是天塌下来，她和顾清霜也得见一面才行。
“二少奶奶，已经过去四十分钟了。”
宁静的咖啡店内，一身黑西装的赵曲泽端着咖啡正襟危坐，引得过往的客人纷纷侧目。
“你先回去吧，我再等一等。”
“可是太太她说了，让我务必注意您的安全……”
“我又不是带现金来交易，她至于这样吗？”
顾安染想起出门前沈太太那副假惺惺的样子，连喜欢的草莓蛋糕都变得索然无味了。
“我知道您很不舒服，但没办法，我也只是个小员工……”
难得赵曲泽对她没有那么冷漠，顾安染也不想太为难他。
“你先去外面逛一圈，我再继续打她电话。”
“可是……”
“你放心，这里人来人往的，我又没什么仇家，谁会对我感兴趣啊？再说了，她什么时候来还是个未知数，你不必陪着浪费时间。”
“那就先听您的。”
赵曲泽终于起身离开。
顾安染默默松了口气，低头继续享用她的草莓蛋糕。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对面的位置却仍是不见人影。
“再等十分钟，不来就拉到。”
她把剩下的咖啡全部喝掉，撑着下巴继续发呆。
“您可真牛啊。”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将小小的瞌睡直接驱散。
“你来啦。”她把菜单推到顾清霜手边，撑着下巴等她先找话题。
“事情解决的差不多了，谢谢你啊。”顾清霜慢悠悠地翻着菜单，似乎已无话可说。
“就这样？”顾安染终于憋不住了，“我和妈妈这么辛苦地帮你筹钱，你就……”
“怎么？还想我跪在地上给你磕几个头啊？”顾清霜伸手招来服务生，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你要是还有良心，就回去给妈妈磕几个，我就不必了。”
顾安染不想就此放过她。
“妈妈本来就没多少钱了，这些年公司经营得不好，她一边补贴家用，一边给你生活费和收拾烂摊子，这次更是不用说了。正如你说的，沈家家大业大，只要沈皓齐不抛弃我，我总归是饿不死的，可妈妈呢？”
顾清霜极其不耐烦地打断她：“那你从沈家抠一点补贴给她不就行了？你老公现在可是沈氏集团的半个当家人，等那个老太婆一翘，什么金山银山不都是你们的了？”
“那你以后别来找我要钱了，我要留着补贴妈妈。”
顾安染知道她是油盐不进，也不想再和她多费口舌。
“你才嫁人多久啊，就敢跟我说这种话了？我为什么不找妈妈要，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吧？”顾清霜拉开袖子，露出右边胳膊上的一大片伤疤，“这块疤是怎么来的？你应该还没忘记吧？”
顾安染倒吸一口凉气，默默移开了视线。
“自那以后，整整有十年，我都没有再穿过露胳膊的衣服或裙子，你以为我很好受吗？”顾清霜扭头望向窗外，试图隐藏即将落下的泪水。
顾安染不敢点头，也不敢吭声，只低着头默默忍受她的所有怨恨。
“我从她那里得到了多少爱，就承受了多少痛，我从未亏欠她任何东西，所以请你以后不要再提什么报恩不报恩的废话了。”顾清霜吸了吸鼻子，抽出纸巾轻轻按住眼睛。
“……”
顾安染没料到话题会变得这么沉重，后悔之余又感到无奈。
这并非她的初衷或本意。
原本她只是想问候一下顾清霜的近况，顺便将母亲的期望传达给她，没想到事情的走向会变得这么可怕。
“过去的事已经无法改变了，我……”
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资格替母亲道歉，所以又默默把话咽了回去。
“你放心，我会喝完咖啡再走的。”顾清霜发泄完情绪，心情舒畅不少，“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毕竟那也不关你的事。”
顾安染抬头看着她，正准备开口挽回气氛，突然听见一阵熟悉的脚步声。
好像是……
她和顾清霜同时看向大门，脸色都变得很难看。
“爸爸？”
顾安染起身要拦住他，但为时已晚。
“你放开我，放开我……”被两个保镖死死钳制的顾清霜奋力挣扎着，一会儿骂顾安染，一会儿骂保镖和顾先生，吼得嗓子都快哑了。
“安染，这次你做得很好。”顾先生用力拍拍她的肩膀，露出骄傲且满足的灿烂笑容。
“你个王八蛋，你居然出卖我！”顾清霜用力蹬着腿，脸色通红发紫，像是菜园里刚摘下的茄子，鲜活发亮，让人不敢直视。
咖啡店的老板带着服务生过来询问情况，顾先生拿出户口本和全家福，慢慢悠悠地向他们解释着事情的来龙去脉。
他很享受这一刻的胜利，所以并不关心旁人如何看待他的行为。
顾安染知道那两个保镖不会听她的话，也知道自己绝对打不过他们，所以第一时间联系了赵曲泽。
“我们先走了，你有空就回来看看。”
这边电话还没打通，顾先生就带着人准备撤退了。
“等等，等等……”顾安染伸手拦住他们，急得嘴唇都在抖。
“安染，你要是不想害死她，就马上给我让开。”
“可是爸爸……”
“你有信心一辈子给她收拾烂摊子吗？”
仅此一句，便彻底问住了顾安染。
“你可以吗？”
顾先生从未如此严肃地和她说话，也从未如此像一个父亲。
“顾安染，你看着我，你看着我！！！”身后的顾清霜含泪嘶吼，眼中既有绝望，也有期望。
空气仿佛一下子凝固了，连窗外路过的小麻雀都好奇地停下脚步，歪着脑袋等待她的最终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