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初试

    这几日，宋嫣离一直在跟着乐谣学习。

    乐谣不能直接漏题，就稍微修改修改拿出来讨论，“以往，初试的题目，大多是一些简单的问题，但会有礼部的官员，还有宫里的女官嬷嬷们在旁悄悄观察，所以，初试中，除了写文，仪态举止还有说话，都要得体。”

    宋嫣离点头，这个明白，她也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乐谣继续：“不知县主对治水和蝗灾有何见解？这样的题以往也是考过的，今年，天灾人祸不少，还有瘟疫之事，很大可能会把这些题再次拿出来。”

    宋嫣离开始琢磨，治水，她是真的一无所知，蝗灾的话，倒是了解一些，她记得她在新闻上见过，蝗灾的蝗虫身带颜色，是有毒的，和地里的蚂蚱不同，所以人不可以吃，但鸡鸭却可以吃，即使现代，对付蝗灾，也大多是使用动物来解决。

    至于瘟疫，刚经历过，对于瘟疫中大概会有的症状，发热了怎么散热，宋嫣离刚经历过，都能写，当然，瘟疫最重要的是隔离，将染疫人数降低，这样才能救治得过来。

    宋嫣离把自己的想法和乐谣相谈，乐谣惊喜，县主比她想的涉猎更广，没想到连农间之事都懂，她自愧不如，至于，治水的问题不会作答，也没关系，这次不考治水，考的蝗灾，还会让写治疫之后的诗词，无非歌功颂德，以县主才华来说，太简单了，她都不用提。

    讨论完蝗灾和瘟疫，乐谣又讲起别的，这次是政治，作为宫中女官，需要了解周边各国的情况，知晓各国与他们大齐的关系，有哪些联姻和亲，还有各地的风俗习惯，比如，南地不食牛肉，规矩众多，若有南国来访，接待宴席比别处繁琐。

    宋嫣离更懵了，她连所在的大齐都还不够了解，哪里能了解别的国家，更别说还要了解几代人之间的恩怨和关系谱。

    乐谣越教越自信，宋嫣离越学越退缩，已经在考虑有什么药物可以帮她装病了。

    日子过了几天，到了初试的日子，乐谣和夜萤起了大早，一个准备衣物一个准备食盒，准备好一切，才把宋嫣离叫起来梳妆打扮，在装扮上，两人起了分歧。

    乐谣觉得：“参选者众多，都是家里的千金小姐，如今京中时兴豪奢打扮，若县主打扮得太过素雅，会被看轻的，这无论哪里，都是些势利人，先敬罗衣后敬人。”

    夜萤觉得不可：“这考试，人数太多时间太久，打扮太过，县主会很累的，再说，宫里选拔女官，重品德，其次才是才貌，打扮太过奢华，那群嬷嬷和礼部的文官都是老古董，多半会不喜，还是素雅些好，县主是陛下亲封的县主，又是相府大小姐，不需要华贵的打扮，谁人敢不敬。”

    宋嫣离打着哈欠，打断了她们的争论，“折中吧，既不豪华奢侈，也不太过素雅，干净利落又低调贵重怎么样？梳个简单的发髻，那个陛下送的金钗戴上，再配上珍珠，够贵重，也不奢侈。”

    来到宫门前，宽敞的宫门外已经来了很多人了，一个个的打扮得华丽无比，有人身上整套黄金头面，还有的整套宝石头面，相比之下，宋嫣离的折中打扮，还是素雅了，好久没出门的宋嫣离，才明白什么叫流行豪奢，只是这流行，有些累人，毕竟身上戴那么多重重的东西，行动一天，到了晚上，不头疼脖子酸才怪。

    选拔开始，众人开始排队，即使是县主也不例外，众千金所带的随从也得站在外边去。

    宋嫣离排队进去，宫门处有一女官在校验身份，会提问哪里人士、谁家女儿，然后被问到的姑娘，会一边回答一边递上一张纸，宋嫣离看着自己两手空空，不知道别人递上的是什么，瞄了瞄前后的姑娘，才看清，那纸张是类似户籍的东西，用来证明身份的。

    宋嫣离奇怪，自己怎么没有？

    等到了宋嫣离，女官换上了亲切的微笑，站起身指引方向道：“县主请。”然后宋嫣离就这么进去了。

    进去后，有宫女带领宋嫣离前去位置上，竟是在第一排，不一会儿，宋嫣离旁边来了一位熟人，是冷香沁。

    冷香沁也看到宋嫣离了，眼神有些奇怪，一闪而过的恨意，随后就是武将千金的骄傲和云淡风轻，宋嫣离都要怀疑自己刚才看错了，但宋嫣离向来敏感，和这位冷小姐的几次见面，她都感觉到了恶意。

    宋嫣离不知道她为什么对自己有恶意，只能置之不理，转头看看第一排其他姑娘，从她们的穿着打扮来看，大概都是出身官职不低的人家，原来座位的安排也不简单。

    看完周围的宋嫣离发现，好多人也在打量她，似乎有不少不善的打量，她这是得罪了多少人呀。

    好在她还有个县主身份，不然，这群身份尊贵的千金，怕是少不了找她麻烦的。

    想起那句话，高处不胜寒，但不在高处，践踏太多，还不如寒呢。

    众人落座，没一会儿就开始考试了，众人正前方，一位礼部官员和一位女官落座，两人并不严肃，反倒有些和蔼慈祥，宣布初试考题是写下从家中出门到宫中开考的经历，时间为半柱香。

    考试的过程中，有左顾右盼和喧闹说话者被请出去，不过宋嫣离发现，前两排也有说话和左顾右盼的，但没有被请出去，上面的两位官员在不停的商量着什么，还一边记下来，宋嫣离觉得，还没看她们写的东西，可能就已经筛选出不少人了。

    没一会儿，冷香沁就停笔交卷了，第一排的其他千金也很快交卷，宋嫣离速度落笔，也交了卷，从家里到这里，并没有多少可写的，宋嫣离连路上听见的小贩叫卖声都写了，才勉强写够一面纸，但交卷时发现，前面那些千金交的卷面，其实写得并不多，有的甚至可以说是潦草。

    这些纸卷被放在了一边，宋嫣离交了自己的，发现自己的和这些千金们的卷面被放在了一起，两位官员还冲宋嫣离点头微笑示意，宋嫣离懂了，她们前两排的，无论答得怎么样，都能过初试。

    前一排的千金们都走完了，上座的两位考官，才开始出声讨论，初试的筛选其实很简单，容貌过于不佳者淘汰，举止不得体者淘汰，文章出错太多的淘汰，至于身份比较尊贵的，不是不能淘汰，而是不能在初试上淘汰，不然是不给人家府上面子，以后遇上人家家里人，大家面上不好看。

    交卷以后，并不是立刻离开，而是由宫女领着去一处休憩处，得到初试过没过的结果后再走，不出意外，她们前面一排的姑娘都过了。

    宋嫣离观察别的千金神色，看来她们都知道这规则。

    得到结果后，宋嫣离离开，看着好多衣着普通的姑娘垂头丧气的出来，看样子是没过，宋嫣离觉得不公平，高门侯府，交白卷也能过，普通姑娘却拼尽全力没有机会。

    夜萤和乐谣见到出来的宋嫣离，立马迎上去，见宋嫣离脸色不好，夜萤不明白发生了什么，难道是同考的那些千金们招惹了县主？这群参考的，也没有郡主之类比县主品级高的人，全场就县主身份尊贵，谁那么没长眼睛？

    乐谣更会察言观色，也明白人情世故，随着宋嫣离的目光看去，看见一群垂头丧气的寻常人家女儿，明白了宋嫣离在不高兴什么。

    乐谣也是普通人家的姑娘，曾拼尽全力成为一个小宫女，从小宫女成为大宫女，又努力过关斩将成为女官，她付出的努力超乎想象。

    见宋嫣离的样子，乐谣觉得自己没看错人，她陪伴的县主不是那种娇纵跋扈不把她们当回事的刁蛮千金。

    乐谣在一旁习以为常的说道：“县主可是觉得不公？倘若这考试公平，其实她们也是比不过，这是从小就比不上的，出身便决定好了的，县主不必挂怀，这不是我们能决定能改变的。”

    乐谣有些担心县主入宫后的问题，即使有陛下恩宠，真的能躲过那么多明枪暗箭吗？别的官家小姐可不是那么简单的。

    夜萤听乐谣说的话，也明白了宋嫣离不高兴什么，这确实让人不爽，可她们帮不了什么，也改变不了什么。

    韩疏洛下朝后在御书房处理奏折，但总是心不在焉的，他知道惯例，初试肯定能过，但嫣离现在就在宫门那里，离他的御书房只有半个皇宫的距离，他好想过去看看，但初试者众多，人多复杂，他过去，怕是会引发骚动，这样很不妥。

    高公公看出韩疏洛的烦躁，送了两趟清茶过来，韩疏洛喝了，也没静下心来批奏折。

    宫中另一边，太后派了大宫女前去宫门处查看，原来是太后族中的姑娘，旁支庶出，父母身份也不高，但生得十分美丽，太后有意抬举，安排了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