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二章 无凭无据
王三通点点头，上前一步，道：“今天下午十二时五十分，我们接到报警，得知案件发生的地点。我们迅速赶赴现场，与报警人员苏进同学汇合，迅速勘察了现场。现场被保护得很好，没有丝毫破坏。经过鉴定，我们判断它为一起入室抢劫、毁坏高额财物的恶性|事件。”
跟在苏进后面走出来的那两个人，一老一少，都穿着一身笔挺的警服，明显是吃衙门这碗饭的！
储晓方看了看照片，首先道：“这五个人一看就不是好人，既然有了照片，就应该马上把他们捉拿归案啊！”他抬头看王警察，问道，“不知两位警官到我们学校来干什么？”
王警官有点不太熟练，他年轻的同事过去帮了把手。没一会儿，刘警察站起来，把显示器转向了个方向，展示到他们面前。
储晓方惊讶地抬头，看见苏进转头，向旁边的王警官点了点头道：“麻烦您了。”
后来越是回忆，他就越是发现，除了天工社团的工作以外，那间工作室也很有些独到之处。
他刚才就在猜，苏进一副知道真凶是谁的样子，江主任还把蒋志新叫来干什么。
他很确定，当时现场一个人也没有。就算附近的居民看见了钱财，也只能判断案件跟他有关，哪那么容易扯到他头上来？
蒋志新首先走过去，非常坦然地一张张翻看，越看眉头皱得越紧。储晓方连忙也跟了上去，装模作样地看着，做出一副又愤怒、又无奈的样子。
他的措辞简练而官方，非常客观地把从接警到出警的全过程说了一遍。
秦助理一直在旁边冷眼旁观，看见这一幕，脸色微微一沉。苏进也淡淡扫了他一眼，又漠然地移开了目光。
苏进却很平静。他听完储晓方的话，抬眼问道：“这就是说，你不承认你做了这些事情了？”
他从来没出卖过买这有，还有好几次在危急关头下帮买家保守秘密的先例。而且，储晓方还隐约听说，钱财背后是有人的。这也是他一直这么嚣张，却从来没出过大事的主要原因……
“之后，我天工社团一直在尽全力工作，达成学校的要求。现在已经初现曙光。不知储学长跟我们有什么私怨，在这种时候，请人对我们做出这种事情？”
蒋志新这才想起自己上周是偷偷摸摸过去的，背着苏进，他并不知道。他抿了抿嘴，点头道：“嗯，听说过……”他立刻意识到江主任后面的话，有些震惊，“那间工作室被砸了？！”
他跟钱财打的交道不止一次两次，双方也算是比较熟悉了。
苏进看他，反问道：“哦？那储学长想必知道了？”
又是几张照片，正是盛老头拍下的其中两张。这两张照片是特别选出来的，既能清楚地看到全部的五个人，又不会暴露拍摄者当时所在的位置。
他的脸色比苏进沉得更厉害，斥道：“苏进，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你一个小小社团，做什么事情，我用得着放在心上吗？不要太自作多情了，还是多想想你们在外面得罪了谁，才会遭到这种报应吧！”
他先声夺人，换了别人，也许还真会被他的气势压倒。
它用来给六个人同时使用和工作，还是嫌小了一点。但是小归小，它的布局非常紧凑，六个人平时可以完全不受别人干扰，但需要相互配合的话也是很方便的。
江主任的桌上放着一台台式机，平时用来处理公务的。他连忙让了出来，道：“您随意。”
王警官等他们看完，又道：“据了解，犯案者是五个年轻人，他们被附近居民目击，拍下了照片。”
钱财做那件事的时候，他也是透过手机看着的。
苏进脸色一整，终于直视着他，有力地道：“行，那我就直说了。当初储学长代表学校和文修专业，对我们天工社团提要求。条件有些苛刻，但并非不能完成，所以我们也就接了。”
江主任脸上的笑容已经彻底消失了，他很客气地对两个警察说：“麻烦二位再把情况说一下吧？”
储晓方听着听着，反而放松了下来。
它显然是经过精心设计与布置的。
他为什么会一直把这样的事情交给对方来做？这家伙虽然贪婪得跟个吸血鬼一样，但他有一个最大的好处——讲义气，口风紧，很有信誉。
这是什么意思？他们真的拿得出证据来？难道钱财他们在现场留了什么痕迹吗？但就算留了，也不可能扯到他头上来啊……
同时，那里的每一件东西，都在它最该在、最方便拿到地方，蒋志新后来回忆的时候，几乎有些羡慕天工社团的那些学生了——在这样的环境里工作，一定很愉悦吧……
储晓方脸色一沉，不客气地喝道：“苏师弟这话什么意思？有话就直说，不要拐弯抹角、含沙射影的！”
这时，苏进缓缓开口道：“我与这五人素不相识，无怨无仇，我很奇怪他们为什么会找到那里去，还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不过这种时候，他肯定不能承认。苏进就算猜到了什么，拿不出证据来，一切也白搭！
储晓方也没想到，苏进这么简单干脆地就直接把事情定位到他头上来了。哪里出岔子了，还是我被人卖了？
想到这些，储晓方的心定了，他的脸上甚至重新挂上了微笑。
听见他这话，储晓方心里暗喜。
江主任淡淡地道：“我来介绍一下。这两位是王警官和刘警官，他们是跟小苏同学一起，来调查天工社团的工作室被砸毁、内部重要财物被窃取这件事的。”
蒋志新跟这事一点关系也没有，本来完全可以撇清开来的，结果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傻，竟然自己掺乎进来了。
苏进不置可否，转向蒋志新问道：“蒋学长也是这么认为的吗？”
苏进转向他，向他点了点头，意外地道：“蒋学长也知道？”
储晓方看着他的动作，心跳有点过速的感觉。
看着这两个人，储晓方终于维持不住脸上的表情了，挺直脊背问道：“江主任，这是怎么回事？”
储晓方意味深长地道：“有时候有些人有口无心，还真未必知道为什么得罪人。”
苏进面沉如水，没有说话，蒋志新看看他，又看看那两个警察，失声问道：“天工社团的工作室？是说南锣鼓巷那个吗？”
这样说的话，是不是可以想办法，把他也拉下水？
接着，王警察介绍了一下现场的状况，把当时拍到的照片展示给他们看。
王警官表情严肃地回点了头，大步走到江主任的办公桌前，问道：“可以借用一下您的电脑吗？”
苏进当先走出，往旁让了一让，让出了两个人。
储晓方正在心里盘算，突然听见苏进道：“二位学长说得也对，凭空指证人不好，还是应该展示证据。”
蒋志新似乎有些迷惑，他左右看看，沉吟道：“工作室被砸，的确很令人痛心。但储师弟说得也没错，还是要有证据比较好。”
王警官从包里掏出一块硬盘，接在主机上，俯身操作了一会儿。
储晓方仍然义正言辞：“无凭无据，还是不要乱说话的好！”
可以想像，为了这样一个小小的工作室，苏进花了多少心思！结果现在，它竟然被砸了？
他一抬头，正对上苏进的目光。苏进眼神深黑地注视着他，储晓方背上的寒意又升了起来。他下意识地握紧了自己的衣袖，强行继续装出云淡风轻的感觉。但这时候，他心里真是一点底也没有了。
从南锣鼓巷回来之后，他无论是在咖啡馆里，还是在学校里，都多次回忆起那间工作室和里面的人。他在那里呆的时间不算太长，但这件事留给他的印象实在太深刻了……
现在他已经想通了——还能有什么原因？就是还不确定蒋志新是不是也在里面掺了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