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当众修复
苏进他们走到预留出来的入口位置，递上学生证。
他拿出一张名单，迅速扫了一眼。然后，他开门见山，第一个就念出了一个名字——
蒋志新道：“接下来，我会念出被选中配合的同学的名字，一共十人。落选的同学也不要失望，我们的课程将会一直持续下去，以后你们还是会有机会的。”
蒋志新神秘地一笑，道，“看见这些反馈之后，我们文物修复专业的老师经过认真慎重的思考，决定满足大家的愿望。今天，我们把一件珍贵的文物搬到了现场，决定正式向大家展现一下真正的文物修复，是什么样的！”
蒋志新温和地笑了笑，道：“文物修复是一项需要多人配合的复杂工作，不是谁都能完成的。我们事先根据上次的问卷，提前做了调查，提出了人选。现在请下面坐在a区的同学站起来，今天的课程中需要配合的人员，将从你们中间选出来！”
大部分人脸上都带着兴奋的表情，纷纷站了起来。也有不少人想起了上次发生的事情，用诡异的目光看着苏进。
但是到了这里，他最近发现，以往淡忘的那些记忆也仿佛抹去了尘埃一样，重新变得无比清晰。很多时候，只要他凝神回想一下，连曾经看过的每篇论文中的字字句句都能记得清清楚楚！
就这一点渣渣，也足够折服面前的所有同学了。
说到这里，周围的同学有点骚动。他们隐约有了些预感，猜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了！
苏进非常耐心地解答。他的知识储量极大，头脑非常清晰，往往能用最简洁的语言最精准地回答问题。周围的这些同学越听越是佩服，不过十分钟的问答，他们对苏进的敬仰就又提高了一层。
之前学校网站的公告上就写明了，这次公开课的主讲人还是他，所以下面的学生也没什么奇怪的。
平板很重，学生们抬得非常费力。抬到台上之后，他们把它放在木架上，靠着竖了起来。他们的动作挺小心的，到现在为止，红布连个角都没有落下来，还是看不出是什么。
周围一片嘈杂，学生们七嘴八舌地吵着，不少人还在往前挤。
果然跟苏进想的一样，上次被问卷挑出来的三十二个学生全部都被安排到了这里，如今人已经全部到齐。
等他们到名人广场的另一头，被围起来的授课地点时，大部分人都已经到了。
同学们刚刚安静下来，瞬间又兴奋起来了。他们恨不得连两只脚也举起来，连声道：“选我，选我！”
说起来，苏进也有点好奇，像郭天这样的门外汉对石谦和那中年人的作品，分别是怎么想的。
正常人的记忆力都是有限的，接触十成的内容的话，最后能够记住的可能只有其中两成。剩下的八成总会渐渐淡忘，只是时间长短而已。
这就是说，文修专业要当场修复了？他们可以亲眼看见修复过程了？
怎么可能嘛，苏进又不是专门学这个的。那边才是专业的！
没一会儿，两点钟的铃声响起，蒋志新拿着话筒，快步上台。
这么差别待遇太明显了，其实也有些不满，但旁边还有几个老师坐镇，很快就把不满情绪镇压了下去。
配合工作？
苏进笑了起来，他大概明白了程文旭的意思。所谓瞪着眼睛看，就是用肉眼去看；眯着眼睛看，就是用心灵来欣赏！看来无论是行内人还是门外汉，看到真正好的东西的时候，始终还是能感受到其中妙处的……
苏进打量着幕布，猜测道：“闻着味道，感觉应该是……壁画？”
蒋志新道：“很多时候，文物修复，尤其是大型修复，不是一个人能完成的。所以我们需要请一些同学上来配合一下。”
苏进笑了笑，没有说话。他最近也有些感觉，自从穿越以来，他的大脑似乎也有了一些变化。
他们其中的一部分甚至隐约有了一种感觉，苏进掌握的知识，可能不比文修专业的老师差？不过这个念头只是一产生，就被他们打消了。
徐英凑到苏进耳边，小声问道：“师兄，你觉得这是什么东西？”
巨大的声浪响遍整个名人广场，热闹得不行。
苏进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a区就是苏进他们现在坐的这个区域，地上用粉笔写着呢。
他话音刚落，下面就是一阵哗然。同学们齐齐兴奋起来。
他的声音通过话筒，响亮地传遍整个广场。他一开口，下面的声音就全部消失了，连围栏外站着的那些学生，也没一个开口说话的。
有了前面这些幌子，他的话说服力非常强。几乎才做出动作，下面马上就变得安静如鸡。
台下的学生都很纳闷，只有苏进耸了耸鼻子，表情有些疑惑。
他们只是初步接触这一行而已，连门都还没入，问的问题都非常粗浅。苏进甚至不需要多想，条件反射就能回答。现在展露出来的，都算不上冰山的一角，只能说是冰山上的一点冰渣渣。
不过，这跟现在这些同学问的问题没多大关系。
能坐到这里的都是对文物和历史兴趣极其浓厚的，趁着公开课开始没开始，他们立刻围上了苏进，就着专栏里的一些问题七嘴八舌地问了起来。
程文旭总结得更抽象：“瞪着眼睛看，觉得那个人的好；眯着眼睛看，还是石大师的好！”
蒋志新压了压手，示意大家安静。
蒋志新站到台中央，环视下方，略带刻意地避开了苏进，道：“上一次公开课，我们只是简单介绍了一下文物修复是怎么回事，课后通过学校的网站，我们收到了大量热情的反馈，非常欣慰。”
戴着志愿者绶带的学生对着表格看了一下，对苏进和方劲松指了指前面：“你们的座位在前面，地上有写提示的，不要坐错了。”对郭天，“你在后排，别乱挤！”
“苏进！”
苏进明明跟他只是同级，但从刚才起，他就咬定了这个称呼，怎么也不肯改了。
蒋志新道：“有不少同学提出一个意见。上次的课堂上，他们只看见了一些照片和图片，没有看见实物。他们想亲眼目睹一下真正的文物，想要看到真正的修复过程！”
突然，前面传来了动静，所有人一起抬头，发现几个学生抬着一个巨大的平板上了台。这个平板非常巨大，约有四米宽，两米半高，被一块红布严严实实地遮挡着，看不见内容。
苏进在以前的世界，从事文物修复工作长达二十多年，几乎接触了每一个常见的门类。由于不断重复使用，他大约记得其中的一半，剩下一半就很模糊了。
他们还记得苏进上次的表现和他的专栏，一看见他过来，马上就主动让出了中间的位置。
不过，由于在跟贺家一起捣估软件，他没时间去网站跟其他人互动，只从柳萱嘴里听到了一些反馈。
这个星期，苏进又写了两篇专栏的文章，依旧好评如潮，柳萱那边也是赞不绝口。
这可真是……太棒了！
苏进的声音被周围几个人听见了，他们奇怪地问道：“壁画？那不是画在墙上的吗？怎么会到这里来？”
苏进和方劲松走过去，周围基本上全部都坐满了。
这两篇专栏文章，就着第一篇继续往下延伸，介绍了古代乐器和古代音乐。它看上去没有第一篇的丝弦那么有噱头，但其中包含的知识量比第一篇更广。
苏进也跟着站了起来，从始自终，他一直没看蒋志新，一直用狐疑的眼神盯着那块平板。
虽然是露天广场，但公开课的负责人还是用立柱围出来了一个场地。场地中间，摆了一张张凳子，数量只有五百左右，比上次少多了。学校安排了一些志愿者学生围在立柱旁边，把场内的学生和场外的分隔开。
现在，场内的学生已经坐了一半，场外也挤了不少人，看上去总人数比上次还要更多。
徐英忍不住感叹道：“问什么你都能答，你也太牛逼了！”
这样一来，他相当于随身携带了一个巨大的资料包，需要什么，只要在脑子里翻一翻就行了。甚至很多东西，根本不需要翻，直接就能浮现出来。
现在，他从到这里，周围的几个同学立刻振奋起来，道：“你的新专栏我们也看了，写得很好！”
离台上最近这个区域的同学里，最佩服苏进的，莫过于徐英了。他甚至还抢了一个苏进旁边的座位，圆了上次公开课的愿望。
郭天和程文旭对视一眼，有些迟疑地说：“先开始觉得好像是这个人的比较好，精细，刻得又像！但是过会儿再看的话，又觉得石大师的好了。不好说！”
讨论起自己喜欢的、感兴趣的东西，时间总是过得很快。
他们本来来得算比较早的，被中年人这样一打扰，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不过学校一开始就考虑到了可能发生的情况，提前做好了安排。学生志愿者第一时间行动起来，坚决地把他们往后推，让他们镇定下来，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