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兄弟相见
随着张凡调查的深入，大夏京畿六大营近年来的贪墨情况不禁令人咋舌。看着眼前一本本账册上那触目惊心的数字，张凡心头的怒火熊熊燃起！
大夏向来文武并重，尤其是男子皆以投身军伍、保家卫国为荣。可是，即便在这样的风气之下，这些贪婪的蠹虫依然肆意克扣士卒军饷，就连基本的口粮都无法保障。这可是在京畿六大营，天子脚下啊！张凡实在不敢想象那些藩镇以及地方常驻军队中的贪墨情况究竟会恶劣到何种程度。恐怕实际的军队人数连一半都达不到吧！就在张凡这般忧思重重时，仆人匆匆来报，李北望来访。
其实自平叛归来，张凡最不愿意也最不敢去见的人就是李北望！因为，李北望的父亲骠骑将军李大勇是为了给自己断后，而战死沙场。在那混乱不堪的乱军之中，甚至连尸体都没能找回来！李家无奈为李大勇做了衣冠冢！如今，这令人揪心的局面让张凡倍感沉重。
“该来的终究是躲不过去的……”说着，他深深地叹息一声，缓缓站起来，步履沉重地往客厅走去！
“北望……”张凡走到门口喊道。
李北望正全神贯注地看着客厅里的一副山水画出神，听到张凡的呼喊，连忙转头看来。张凡满脸的复杂之色，李北望则恭敬地说道：“末将见过将军！”说着便躬身行礼。
张凡一个箭步跨过去，托住了李北望弯身的动作，急切地说道：“北望，你是还在生我的气？其实，骠骑将军那件事……”
“将军多虑了！末将不敢！家父为国捐躯，战死沙场本就是军伍之人的最终归宿！末将不敢埋怨将军。”李北望一脸正色地说道。
“北望，为什么要这么生疏？我并非是想躲着你的，只是李伯父是因我而死，我心中愧疚难当，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和镇国公，所以……”张凡满脸愧疚，声音也变得低沉起来。
李北望的语气稍缓：“那是家父的选择！怪不得你！”
张凡继续开口道：“但伯父确实是为掩护我脱身才陷入叛军阵营！我……”说到此处，张凡喉咙仿佛被什么哽住，难以再言语。
张凡紧握着李北望的双臂，眼眶泛红，声音颤抖地说：“我此生都无法原谅自己，若不是我，李伯父定能安然归来，你和家人也不必承受这般痛苦。”
李北望望着张凡，神色复杂，沉默了片刻后说道：“将军，家父生前常说，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保护战友更是义不容辞。他做出那样的选择，从未后悔过。”
张凡微微一怔，泪水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可这让我如何心安啊！”
“将军不必如此！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李北望道。
张凡面色大变道“北望，这是什么意思？”
李北望一脸自嘲道“将军真以为，我父亲从军多年，会连个小小的埋伏都看不出来，硬生生拖着大军进入叛军埋伏？若他当真那般糊涂，又怎么可能凭借自己的军功获封骠骑将军？更何况，当时还有你这个大夏战神在军中，你不可能没有进言！但我父亲为什么还是要一意孤行？”
张凡这才回想起当时的情景，说“当时不止是我，还有其他将领也是进言骠骑将军，但将军并未搭话，只是一味的命大军前进！如此想来，骠骑将军当时是有什么不得已的原因？”
李北望喃喃道“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
“你是说……”张凡一脸震惊。
“除了当今哪位，还能有谁能让父亲……”说着他双目似是要喷火一般！“张凡狡兔死狐狗烹，飞鸟尽良弓藏。”
张凡还是一脸的不可思议“这……怎么会？为什么？”
“皇家无亲情，哪怕是夫妻父子兄弟，都首先是君臣，其次才是伦理纲常。更何况是我等？”李北望笑道。
张凡呆呆地站在原地，半晌说不出话来。客厅里的气氛陡然变得沉重而压抑。
许久之后，张凡缓缓开口：“北望，此事非同小可，切不可仅凭猜测就妄下定论。若真如此，那这背后的阴谋……”
李北望冷哼一声：“将军，事实摆在眼前，还有何可怀疑？父亲一生为大夏征战，到头来却落得如此下场。”
张凡紧锁眉头，沉思片刻后说道：“北望，就算此事确有蹊跷，我们也需从长计议。切不可冲动行事，否则不仅无法为骠骑将军讨回公道，还可能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李北望咬牙切齿道：“那将军以为应当如何？难道就这么忍气吞声，让父亲含冤九泉？”
张凡目光坚定：“北望，你且冷静。此事需暗中调查，寻找确凿证据。若真有奸人作祟，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但在这之前，我们必须小心行事，不能让对方察觉我们的意图。”
李北望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那若真是陛下呢？”
张凡顿时一愣“这……”
张凡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道：“北望，若真是陛下，此事就更为棘手。但不管怎样，我们都要先查明真相，切不可鲁莽行事。倘若陛下被奸人蒙蔽，那我们就想办法呈清事实；若陛下真是有意为之，那也得有真凭实据，才能做下一步打算。”
李北望紧紧握着拳头，指关节泛白：“哼，若真是他，我定不会善罢甘休。”
张凡赶忙说道：“北望，切不可意气用事。若贸然行动，不仅会害了自己，还可能牵连更多无辜之人。我们要从长计议，等待时机。”
李北望闭上眼睛，努力平复着情绪：“将军，我听你的。只是这等待的日子太难熬，我怕我忍不住。”
张凡拍了拍李北望的肩膀：“北望，忍常人所不能忍，方能成大事。相信我，真相总有大白的一天。”